「恩。」百裡子衿一應，繼而又笑著問：「臣女是女人，怎麼可能掌握大權？」

「你雖為女子，但你有謀略，為何不能？」慕容驚瀾笑著反問。

他難得一笑，平日里一直保持嚴肅，令人望而生畏。現在這一笑，如清風霽月。

「其實你應該多笑笑，很好看！」百裡子衿忍不住誇讚，心卻砰然一動。

「有溫潤如玉之感嗎？」慕容驚瀾突然問她。

「嗯？」百裡子衿一愣，繼而捂唇輕笑：「你怎麼會這麼問？」\0

「沒事！」慕容驚瀾搖頭，連自己都覺得好笑。靈兒喜歡他溫潤的模樣，可他現在離這個詞越來越遠。雖然沒有太大改變，但細微處的變化還是有的。

「對了，陛下。今日你有沒有在宮殿中？臣覺得這些秀女每個都不簡單！」百裡子衿轉移了話題。

「朕今日在閉關修鍊，不在宮殿。」慕容驚瀾回答。

「那就好！臣女就擔心那替身被人發現！」百裡子衿皺眉，輕聲道：「特別是藍蝶！」

「朕自有打算。」慕容驚瀾淡淡一應，已恢復到了平日里嚴肅，繼而一斂衣袖起身，淡淡道：「你也早些休息。朕已找了你的替身。」

言畢，他已轉身，玄色鶴氅在燭火下依舊讓人覺沉悶無比。

「雲宸！」百裡子衿突然喚住了他的腳步。

慕容驚瀾轉身，等待她要說的話。

「雲宸，我知道你會離開！我也知道你不會愛上我，但，能不能……」百裡子衿的手掌微攏，緊緊咬著下唇，輕聲道：「能不能給我留下一點希望，讓我人生有點盼頭，讓這孩子繼承皇位！」

慕容驚瀾平靜得聽完了這番話，目光微沉，低聲道：「朕說過，你想要的，朕給不起！斷了這個念想，不讓讓它生根發芽！」

言畢，他便轉身離開。

百裡子衿的雙眸瞬間紅透，手掌不由得輕握。這句話聽似勸說，實則是在警告！

「小姐！」她的貼身丫鬟凝兒剛好進來。她聽到了慕容驚瀾說的那番話，又看到自家小姐傷心的模樣，心疼不已，忍不住抱怨：「陛下的心好狠。小姐您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竟然還……」

「住嘴！咳咳！」百裡子衿低喝，語氣不悅。

「小姐！奴婢是心疼你！」凝兒的眼睛也紅了。她就是想不明白，陛下的心怎就如此狠，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化了！

百裡子衿輕聲自言：「他待我已經不錯了。感情的事是強求不得的……」

慕容驚瀾已賞賜了她各種珍貴丹藥，她的玄力不出幾年就能恢復。他能陪她徹夜對弈，他能對她展露微笑，他能得到他的信任！這些都是別人沒有的！她在他心目中是有位置的，只是，永遠不及那個她……

「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否則這麼多年來，您豈不是白等了嗎？你落下了一身疾病，還不是為了陛下？若不是！這輝玄帝國早就被人刮分走了！」凝兒越說越氣，小臉漲得通紅。

百裡子衿沉默，並沒有接語。

凝兒接著又道：「其實依奴婢看，陛下對小姐還是有意的，恐怕是受了什麼牽制！」

「你如何知道？」百裡子衿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抬頭問她。

「奴婢猜的！但至少他對您與眾不同！」凝兒脫口回答。

「他已娶妻，滄瀾大陸的女人。」百裡子衿的雙眸暗淡了下來。內心泛起苦澀，她羨慕他口中的那個她，竟能得到他的傾心相待！

「那不就得了！」凝兒一臉的驕傲，一臉嚴肅得道：「陛下一定是受了良心的譴責，所以不願意接受小姐的感情。可是，帝王有三妻四妾太正常了，就算後宮三千也不足為過。你為皇后，那女子為貴妃，那豈不是解決問題了？」

百裡子衿沉默著，但雙眸閃過一絲光亮。

「小姐您是心善之人，奴婢相信就算陛下將那女人接回宮，您也能善待她！」凝兒又道。

百裡子衿的心就像是被風吹過的水面，驚起了漣漪，忍不住回道：「他愛的女人，我怎會去害她？我定會真誠相待。」

「所以，現在您和陛下只差了最後一層阻礙！」凝兒這般說著，又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香薰，唇角微勾：「小姐放心，這件事就交給奴婢來辦！」

只要他們有了孩子，陛下一定會為了孩子留下來的！小姐就不用受相思之苦！

「你在說什麼？為何我聽不懂？」百裡子衿不解得看著她。

凝兒拉過百裡子衿的手道：「跟著奴婢走就是了……」

「不行！你必須將事情告訴我！」百裡子衿凝眉，語氣已顯怒意。

「小姐！」凝兒「噗通」跪地：「小姐，您不是想要陛下的孩子嗎？無論他最後有沒有接受你！至少您不再孤單了啊！」

「難道你？你！」百裡子衿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熏香，頓時臉色煞白，顫抖著手指指向她：「你竟做出這種事？你給陛下下藥？」

凝兒「砰砰砰」得開始磕頭，泣聲道：「小姐！這種熏香是奴婢老家特質的！陛下中毒后看到的是心愛的女子！您應該知道，陛下最近苦行修鍊就是為了能回到滄瀾大陸見那女人！若是他永遠不會來了呢？至少您有個孩子啊！」

「可他會恨我！我不想在他心目中留下這麼厚顏無恥的形象！」百裡子衿還是拒絕。

凝兒急聲又道：「小姐！您若是早些離開，他就會以為是做了一場春夢而已，因為他看到是他心裡的女人！若是他知道了，一切都由奴婢來承擔責任！」

「這……」百裡子衿還是為難。

「別再猶豫了！」凝兒拉起她的手就往門外奔去！

另一邊，慕容驚瀾已感覺到體內有熱流在穿動，讓他呼吸難暢。他立即抬手點住穴道，想要壓住這股熱流。可是絲毫起不到作用！

有人給他下藥了！會是誰？百裡子衿？不可能！絕對不會是她！

可此刻容不得他多做思考，這灼熱的溫度似乎要將他蒸騰起，他的腦海里竟浮現出與靈兒水乳交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