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錯！沒有看錯！這女人的皮雖然被扒了，但她臉上的皮卻還在，她能從滿是血污的臉上分辨出五官！

月如染？她，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慕容驚瀾？是慕容驚瀾命人打的嗎？

不，不可能！慕容驚瀾怎麼會打她？是陛下，一定是陛下！她想起任千秋的話，月如染傷害了皇后……

「你到底是誰？」月如染提高了聲音，就像是地獄里的惡鬼，跪爬著去觸碰楚眉靈的腳。

當那隻血淋淋的手抓住她的腳腕時，她連退數步，鳳眸閃過一道恐懼。

她不怕殺人，也不怕死人！可眼前的人哪裡還稱得上是人？那隻手竟一半是白骨，剩下的腐爛皮肉里還有蛆在蠕動。

月如染應該是女神一樣的存在，渾身都散發著耀眼高貴的光芒，並受萬人讚揚。她們做了幾年的同窗，也同住了幾年的寢室。

可現在，她竟變成了這樣？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又到底做錯了什麼？陛下怎麼會如此心狠？簡直禽獸不如！

那慕容驚瀾呢？他方才明明來這裡了，為何不帶她出去？他一直告訴她，他不愛月如染！可至少他曾經喜歡過！

「你是誰？你是誰？是不是又來給我用刑的？是不是，是不是？」月如染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嚎聲！

楚眉靈動了太大情緒，隱身丸也漸漸失效……

「你是？」月如染眯著一雙帶血的眼睛，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形。

她的裝扮華貴，一襲鵝黃色對襟羽紗衣裳耀眼奪目，每一寸都鑲嵌著細碎的冰玉，外披薄如羽翼的鮫紗披風，臉色雖有些蒼白，但掩蓋不住國色天香之姿。

「洛宛靈？」月如染幾乎咬牙切齒得喚這個名字。

楚眉靈忍著驚慌失措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月如染瞪大了眼睛，猙獰得看著她，冷聲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何會在這裡？」

「你傷害了皇後娘娘？」楚眉靈又倒退了兩步。

月如染先是一愣，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突然瘋狂得大笑出聲：「哈哈！傷害皇後娘娘？哈哈！洛宛靈，你是不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楚眉靈立即反駁，心口的地方突然泛起了疼痛。

月如染笑問：「當今皇后是誰？當今陛下又是誰？」

「當今陛下慕容徹，當今皇后是慕容弘澤的母親，秦氏。」楚眉靈輕聲回答。

「嘖嘖嘖！」月如染搖了搖頭，臉上儘是惋惜同情之色洛宛靈，你這是報應！享受這世間最好的東西有什麼用？你就是個傻子！瘋子！賤人！」

她月如染從來沒看得起過她！這賤人只會在慕容驚瀾面前裝可憐，掉幾滴眼淚博取他的憐愛，她的全世界只有男人！其他一無是處！

而她月如染不同，她想要的是權力！要的是一世榮耀，名留千史！

可為什麼慕容驚瀾就是愛上了那賤人！為什麼！

她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但很快，赤紅如血的眼睛又柔和了下來，沙啞著聲音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將我打成這樣，是我們同樣愛著的一個人，慕容驚瀾！」

楚眉靈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可能？哈哈哈！」月如染用盡全力向她撲過去，一雙被流光彈刺傷過的雙眼依舊流淌著鮮血，痛苦得道：「因為他是絕情決義之人！他見異思遷，曾經口口聲聲說愛我！可現在又將我打成這樣！」

「他不是那樣的人！」楚眉靈抬手捂住已經泛疼的小腹。

「不是那樣的人？哈哈哈！」月如染笑得越發的瘋狂，嗓子像是被鈍器狠狠刺傷過：「你應該知道他曾經愛我，可他為了目的！絲毫不顧我們之間的情義！將我鎖在這裡，日日夜夜得折磨！你說，他是不是魔鬼？」

楚眉靈不說話，她的腦子一片暈眩！直接問她：「他為何要這麼對你？」

「怎麼會這麼對我？那你就去問他嘍？」月如染撕心裂肺得怒吼，瑕疵欲裂：「我為他做過多少事！可他為了目的全忘了！」\0

她看著楚眉靈的驚慌的雙眸，笑著道：「他也騙過你很多，你們之間也經歷過很多事，只可惜你都忘了……」

楚眉靈捂著腦袋搖頭：「我都忘了？我經歷過什麼？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她到底怎麼了？為何把什麼都忘記了？

月如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深深得看著她，眼中透著同情：「洛宛靈，他對你好是因為他想利用你！知道為什麼你失憶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失憶了？」楚眉靈再次看向小腹，緊緊得捂住它。

「因為他讓你失憶的啊！你是洛元天的女兒！三千多年前，他也利用過你，殺了你的父親！殺了你的兄弟姐妹！如今又想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聚集各部落的領袖，然後全部殺盡！」

月如染心裡暗測這賤人已經失憶，慕容驚瀾一定瞞著當初的所有事，只想要她一輩子幸福！多感人的愛情！慕容驚瀾真是一個痴情種！

她甚至還知道慕容驚瀾現在一定盡全力討好這賤人！所以她再說慕容驚瀾愛她是不可能了！只有換一個說法，這賤人才會相信！

她月如染雖然什麼都沒有了！但也有能力將他們再拆開！讓這賤人再次情緒失控！她沒了妖元，只要一失控，這孩子一定會掉！

她一想到這裡就興奮，又向前爬了幾步，染血的手抓住她華貴的繡花鞋，輕聲感嘆：「多好看的鞋子！可過不了多久，你會像我一樣，被鎖在這陰暗的密室，被扒去人皮，每天與這些毒蟲為伴，嘖嘖嘖。到時候我就不孤單了……」

「不可能！你撒謊！他才不是利用我！」楚眉靈掙脫開她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眼神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濃烈。

「你看，那些是什麼……」月如染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水缸，聲音輕柔了下來：「那裡養的都是毒蟲，這裡的侍衛天天用它們來咬我。讓我痛不欲生，其實是慕容驚瀾命他們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