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救走了她，為什麼又將她丟棄？而不是親自撫養她長大？」上官初玖問他。

她並不是恨他，畢竟他能冒著生命危險救靈兒已是她的恩人。他沒有義務再去撫養她的孩子！

「丟棄？」南宮烈聽了這詞，心一顫，終於轉過了身子，那布滿淚痕的臉上染著深刻的痛苦：「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也許到現在為止，你依舊認為是我背叛了約定？」

「我已經放下了……」上官初玖輕聲回答。

「是，你是放下了！因為你愛上了別的男人！而我呢？我背負了一輩子的愧疚！背負了一輩子的痛苦！我一輩子都是為你而活，為你們母女而活！」他幾乎是撕心裂肺得開口。

「上官鳳給你遞去一封信，你就相信是我寫的？我們青梅竹馬，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最後呢？竟被一封信給打敗！」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將這麼多年來累積的痛苦全部傾泄出來：「我為了你，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愛上的男人和你的孩子！為了你的孩子，幾乎傾覆整個南宮氏！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我愛你！可沒想到，我在你心裡竟然是那麼不堪！」

「愛」這個字太沉重，不是在嘴上說，而是付出很多代價！

上官初玖沉默，他沒有說錯。她的確不愛他了，即便她現在相信當初只是一個誤會！

是她背信棄義，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對不起……」她輕念。

南宮烈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方才突如其來的情緒，可他的聲音已變得沙啞，「當年我救出靈兒以後就想來找你！即便你已不再愛我！所以我在你嫁給月天成的前一天晚上就守在了月府門口，整整埋伏了幾萬死士。結果，你失蹤了……」

他覺這輩子都在被上天捉弄！他一次又一次的去爭取，卻依舊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對不起……」上官初玖再次開口。\0

「沒有什麼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自願！」南宮烈苦笑了一聲，繼續道：「當年我決定將靈兒撫養長大，甚至決定將她寫進南宮氏的嫡系族譜，讓她成為嫡長女！當然，想要瞞過所有人是不容易的……」

「那你是如何做的？」上官初玖緊接著問。

「我就將欣雲娶回了家。」南宮烈深吸了一口氣，神色漸漸平復：「她是我母親選中的未婚妻，性情溫和不爭。她為了我願意對外宣稱靈兒是她和我在未成親前就懷上的孩子。」

對雲兒來說，這個謊言將會毀了她一生的名節，可她願意背負。

「她很愛你！」上官初玖感嘆。若換成帝凌天如此做，她一定接受不了！

南宮烈的手掌不由得輕握，自言道：「可我辜負了她一輩子……」

他愛上官初玖愛得慘烈，愛得痛不欲生！欣雲的出現真就如同一片潔白的雲，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將他輕輕擁抱，給他溫暖。

「我以為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靈兒會在我身邊快樂得成長。可是有一天她突然不見了！就像蒸發了一樣！我幾乎翻遍整個神界都沒找到她的蹤影！那段日子我心裡埋怨欣雲，便冷落了她，因為靈兒是在她房間里不見的！而她那時候正懷著孕，也正因為這件事憂心不已，流產了，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說到這裡，南宮烈的手指都在顫抖，他欠她的實在太多……

「後來我才知道，靈兒是被洛元天帶走了！我想將她搶回來，但當我看到妖后對她關愛有加，甚至有一次為了救她差點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就打消了將她接回來的想法，只是暗地裡派人觀察她的一切，保護著她！」

「謝謝你！」上官初玖這才恍然。他欠南宮烈欠得實在太多！

南宮烈的情緒徹底平復：「後面的事情你應該從陛下口中得知了。我以為是陛下殺了靈兒，第二天就反了！」

「反了？」上官初玖有些吃驚。想不到他真的是為了靈兒而造反。

南宮烈不以為然得道：「我將靈兒當成親生閨女，閨女被人殺了。我再不反就是神界最大的軟蛋！」

話音落，他再次看向上官初玖，低嘆：「阿玖，我愛你愛得太累了，現在，你還想知道什麼？或者，你認為我還隱瞞了你什麼？」

上官初玖愣了許久，繼而對他道：「你為靈兒付出了太多，甚至並不亞於一個父親該做的。這一些我都知道！我，我不知道該如何……」

「你不用做什麼！這些都是我對你曾經許下的承諾。我答應過你，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既然你不在，我就保護你孩子一輩子！」

南宮烈倏然打斷了她的話。

「等靈兒恢復正常了，我會讓她認你做乾爹！」上官初玖輕聲開口。

她真的沒想到南宮烈為她付出了那麼多，而她卻辜負了他，甚至連一點余情都沒有留下……

南宮烈心裡還是有怨，怨她的絕情！怨她的移情別戀！可看著她滿頭白髮，還是心疼不已：「你呢？那麼多年來是如何度過的？頭髮怎麼全白了？」

「在帝凌天和靈兒被燒的那一天夜裡就白了……」她淡淡回答。

南宮烈抬手輕輕拂過她的頭髮，眼眶微濕，聲音顫抖：「記得有一年下了一場異常大的雪。我們被困在山谷，沒有任何地方可躲避。你對我說，我們就好像一夜白了頭，所以一定能白頭偕老……」

他的手慢慢移動，想覆上她的臉頰，但最後還是收了回去，硬生生得將眼淚憋了回去。

正在此時，管家直接衝進了門，急聲回稟：「家主！家主！不好了！宮裡有人來了消息，皇後娘娘不見了！」

「什麼？」兩人同時一驚。

上官初玖的臉色慘白，未來及道別就衝出了門外……

楚眉靈回到了宮中已是夜晚，她被密密麻麻的兵嚇了一大跳，但由於腦子暈暈乎乎，只聽見一群人激動得狂喊：「皇后！皇后！我發現皇后了！」

她往周圍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穿鳳服的女子，卻見慕容驚瀾匆匆趕來，他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橫抱起。

她的心怦怦狂跳，立即來了精神，掙扎得道：「你，你先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了！」

慕容驚瀾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但她又覺得他的肌膚滾燙，俊顏暗沉一片。她不自覺得顫抖了一下，又輕聲道：「若是被人看見，你父皇會責怪你的！他肯定反對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