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靈像是被嚇到，乖乖得閉了嘴。

良久后，慕容驚瀾扣住了她的手掌，聲音帶著一絲暗啞：「你明明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你為何總要去提一個不相關的人？」

楚眉靈沉默，卻沒有掙脫開他的手。

慕容驚瀾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后才繼續道：「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她。我也清楚得知道喜歡她的原因，因為她身上散發出的高傲和自信。我需要一個強大的女人站在我身邊。」

那時候的月如染受萬人追捧，容貌雖只是清秀，但她高貴冷艷，年紀輕輕被稱為天才少女。她是月天成掌上明珠，是月家的新起之秀，甚至是默認的未來家主。\0

所以喜歡她的人何止是他和慕容弘澤，不說各大家族的子弟，甚至還包括慕容永睿和六皇子慕容傾辰。而這場愛情的追逐賽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漸變了味道，沾染上了一種叫權利的東西！

作為這場追逐賽中的核心人物，月如染！她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中，她沒有愛上任何一個人，卻又對他們任何人獻殷勤。

那一年他母族慘遭滅門，他被皇室除名。月如染徹底在他眼前消失。那時候他才恍然明白，原來那麼多年他喜歡上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傷心欲絕，反而如釋重負。

楚眉靈靜靜得聽著。

慕容驚瀾將她腦袋輕輕按倒在他的胸膛，略帶粗糙的指腹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聲音低而沉，帶著濃得化不開得深情：「可我對你是刻骨銘心的愛，沒有任何理由。只想護著你，寵著你！更不需要你變得強大……」

聽到這裡，楚眉靈突然喚道：「阿瀾！」

「嗯？」慕容驚瀾看著她，帶著不解。

楚眉靈對視著眼前這雙明亮得如日月星辰，又深邃得猶如墨海的雙眸，她輕聲道：「阿瀾，是我殺了伏詩嫻。」

慕容驚瀾沒想到她會親口承認，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接語。他早已準備將這件事爛死在肚子里。

「我恨她！若不是她，孩子根本不會死！」

楚眉靈的拳頭緊捏在一起，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是她殺死了我的孩子！孩子還未來得及喚我一聲娘親就走了……你以為流幾滴眼淚就能忘記嗎？慕容驚瀾，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心痛！我在意的是給孩子報仇，我要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她的眼淚噗噗得滾落下來，抬手緊緊握住心口，卻再也說不下去。她並不是演戲，此刻她說得都是心裡話。她恨伏詩嫻！她恨月如染！她更恨背後捅她一刀的嫣兒！

這些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慕容驚瀾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巨大，看著她通紅的雙眸，發顫的肩膀。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塊兒！這件事，的確是他的錯！他是她的夫君，是孩子的父親，卻連妻兒都保護不了。他還要這皇位和天下做什麼？

「所以……」她深吸了幾口氣終於緩和了情緒，哽咽了一下道：「我就讓她服下慕容燁曾經送給我的隱身丸，又將她騙了出去。你知道我將她帶出去幹什麼嗎？」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聲音突然變得低暗：「我找人輪姦了她！看著她痛苦掙扎的模樣，我終於出了一口惡氣！慕容驚瀾，我是不是很可怕？」

慕容驚瀾沒有回答，只是一把將她扯入懷。他腳受了傷而已，靈力和內力都還在，所以楚眉靈根本掙扎不了，只是一眨眼功夫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我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你還是想要愛我？不怕哪天被我……」

她還未道完，接下去的話已被他吻住，這樣的吻帶有懲罰性，痴狂且激烈，幾乎將她的魂都吻散了，她的雙手狠狠抵住他的肩膀卻推不開分毫。

等她回過神想要咬破他的舌尖時，他已鬆開了吻。而慕容驚瀾吸取教訓，將她的雙手舉過了頭頂，不給她甩他耳光的機會。

「慕容驚瀾，你是個混蛋！」她惱羞成怒，可剛一開口又被他吻住，比方才的吻更加纏綿，直到她的雙唇紅腫才放開。

「還要說嗎？想說就繼續。」他的雙眸有些濕潤，不知是方才太過激烈還是因為他哭了？

「不說了！」楚眉靈撇開頭並閉上了雙眼，不想再看她。

「那我就替你說。」慕容驚瀾輕捏她的下頜，低聲警告：「睜開眼，否則我不介意再親你一次。」

楚眉靈睜開眼，直直得看著他。

慕容驚瀾沉默了片刻，輕吻了她的眼帘，語氣低而緩，卻無比清晰：「你想要做什麼都不用擔心我不答應。你想要殺人，我替你殺，無論他是誰！包括我！」

他知道她心裡一定還是恨他的！恨他滅了妖族，恨他沒有保護好孩子！

聽了這句話，說不感動是假的，楚眉靈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她能清晰得感覺到有一股熱流似乎要衝破那道冰冷，卻又被她生生壓了回去。

她轉移了話題：「你不問我到底和誰合作？伏詩嫻又去哪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慕容驚瀾說到這裡聲音突然變得陰狠。他一定將她找回來千刀萬剮！

「嗯？你不懷疑是我讓人將她帶走的？」楚眉靈又問。

她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完美得解釋給他，不留一絲漏洞！否則他一起疑心，解除契約這件事就別想了！

「懷疑過！」慕容驚瀾回答，眼神深沉卻透著堅定：「雖然懷疑但從來沒有怪過你。但現在想想，也許是有人想要嫁禍給你。你只是想將伏詩嫻帶出去報仇，而另外一個人卻將她帶走，並故意留下痕迹！」

靈兒只是想殺伏詩嫻！絕對不會和人合作謀害他！絕對不可能！

楚眉靈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至於孩子……」他鬆開了牽制她的手，雙眸含著的水霧終於化成了眼淚。可他卻不願意被她看到，而是將臉埋到了她的頸邊，輕聲自言：「終究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