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眉靈點頭，快速走到桌前念出一張水晶紙。

她昨夜看到慕容驚瀾念了口訣，就想試試，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這是什麼紙？」霜兒瞪大了雙眼，沒想到主子來神界以後真就變成了神族人！

她歪著腦袋看了看紙上的內容，隨即倒抽冷氣，壓低嗓子道：「你要推月尊者下水？」

楚眉靈將紙塞到了鐵蜻蜓的嘴裡，對它道：「將它送到公主的宮殿，切記，一定要親自送到月如染的手裡。」

鐵蜻蜓撲騰了兩下翅膀就飛了出去。

霜兒忍不住又問：「月尊者會同意嗎？」

「月如染有潔癖，我就像慕容驚瀾包養的小三，她恨不得殺了我，可慕容驚瀾對我暫時還沒失去興趣。」楚眉靈忍著心口的劇痛和她解釋，由於咽喉有些酸澀就稍稍停了停。

「啥，啥是小三？」霜兒又是一臉的不解。

「準確得來講，就是夫妻以外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楚眉靈用專業詞回答她。

霜兒還是不解：「可是陛下和月尊者還沒有成婚，更何況昨天連婚約都取消了，奴婢聽說還封你為神后……」說到這裡，她自己都打了個冷顫。

「你一定是聽岔了，怎麼可能取消了？怎麼可能封我為神后？」楚眉靈堅決不相信，也不想和她廢話，直接進入正題：「她既然恨不得我死，那我故意將她推下去，慕容驚瀾一定會下令處死我！豈不是正和她的意？」

「有道理！」霜兒狠狠點頭，但又問道：「可她為什麼相信你要尋死？」

「我沒有辦法了……」楚眉靈仿若呢喃，蜷縮在袖中的手微攏，心臟的地方再次狠狠撕裂，淡淡道：「這封信就賭她信不信。她若信，就會來赴約。她若不信，她會將這封信交給慕容驚瀾，我希望他會因為這封信殺了我……」

「小姐，你……」霜兒緊抿著唇，心裡異常難受，又問道：「若是她赴約，你打算怎麼做？準備故意掉進千鯉池？」

「對！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能不能成功就看她會不會和我合作！」楚眉靈的鳳目劃過一道釋然，「無論是逃出去還是死，我不會連累到你們。因為是月如染殺了我……」

慕容驚瀾愛月如染入骨，她就算殺了她，他也不會遷怒到任何人。

而且，若是計劃成功，月如染絕對不會將信交出來，因為她定會呈現出被害人的可憐。紫瑾嚴，石清泉還有霜兒就安全了……\0

「小姐，這法子真的太危險了……」霜兒緊張得手都在顫抖，輕聲道：「若是月如染真的將信交給陛下，那等待你的就是死啊！」

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這樣的信定會大發雷霆，更何況他是六界至尊的神帝。

「信都交出去了，我沒有退路了。」楚眉靈看著窗外五彩繽紛的天空，淡淡道：「要麼就是死，要麼就是出去！」

霜兒照她的吩咐去書房見了慕容驚瀾，他正在翻閱十幾年累積的奏摺，一見霜兒就急忙站起來：「她怎麼了？」

「小，小姐說，說……」霜兒支支吾吾，咽了咽口水道：「她說有些想你。」

慕容驚瀾一愣，下一刻就如同一陣風般飛奔出了門。

很快，他就回到了寢殿，由於跑得有些急，所以氣喘吁吁。

「這裡實在太悶，我想去看看御花園，看看早春的花有沒有開，是不是和帝師府一樣？」她說得很輕。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他命宮婢取了一件明黃色並綉有鳳凰的披風，親手給她套上后又繫上帶子：「雖是早春，可外面很涼。」

所有太監和宮婢見到這一幕，心裡已確定這女人在陛下心目中有著無上的位置！還未正式冊封就給她穿上皇后的衣服，這是違背祖宗規矩啊！就連上官鳳也只敢穿暗黃色鳳服！

他牽著她的手朝著御花園走去，外面的溫度果然低了很多，他緊了緊她的手，輕聲道：「靈兒，再給我五年時間。五年後，我再帶你離開。」

今日他一見到血封邪霜就知道這場蒼生浩劫不可避免，他不能在此時離開。他既然為六界至尊，就必須承擔起責任，即便死也要護住蒼生！

「你的傷口還疼嗎？」她的目光被他肩膀處血痕吸引住。可話音一落，她就恨不得甩自己耳光子！到如今，她居然還在心疼他？

慕容驚瀾微愣，低頭看向自己的肩膀處，笑著道：「今日太忙，只顧著處理事情，卻忘了包紮，不過不打緊，傷口不深。」

楚眉靈的腳步微停，迎著他不解的眼神，輕聲道：「阿瀾，你放我走吧。你屠我族人，我們註定不可能在一起，更何況你根本不愛我，你……」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慕容驚瀾那一雙平靜如水的清眸突然變得暗沉，完美的唇形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他抬手用指尖劃過她的臉頰，低聲問道：「我待你不好嗎？」

她的心一慌，連退兩步，又搖了搖頭。

慕容驚瀾的手掌緊握后又鬆開，來回數次才壓下了火氣，淡淡道：「走吧，去賞花。」

這裡的御花園比帝師府大了數倍，種著各種瑤草奇花，玲琅滿目，數不勝數，這裡的仙鶴和奇珍異獸比良家的更多，只要慕容驚瀾經過它們，它們必定會跪地行禮。

「它們有些也是妖。」他突然靠近她耳側輕嘆，說了一句極輕的話：「若我說，我忘記當初為何滅妖族。你會相信嗎？」

「不相信。」她回答得乾脆利落。他騙了她那麼多。她若是再相信，就不是愚蠢，而是腦殘。

慕容驚瀾也沒有再為自己辯駁，他是瘋子，不僅情緒會失控，甚至忘了很多事。他每次想回憶就會頭痛欲裂，星劍說他得了一場重病後才會如此。

走著走著，楚眉靈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聞聲望去，印入眼前的是震撼人心的千鯉池，池水乾淨剔透，鯉魚更是美不勝收，有些鯉魚甚至是半龍的模樣。

同時她看到月如染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她的心不由多跳了幾下，能不能逃出去就看這一次了！

「見過陛下。」月如染在慕容驚瀾面前欠身行禮。當她的視線落在楚眉靈身上的明黃色鳳凰披風時，忍不住將拳頭緊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