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真向身後狠狠瞪了一眼月無樂,繼而攏了攏衣領,又搓著小手:「好啊好啊!我當然想要參加,雖然已是初春,但這天氣凍得很。」
「千千呢?她怎麼沒跟著來?」楚眉靈往門外探了探,眉心微蹙。
胭玲瓏在她身後回道:「她還有些事,估計再過些日子再回學院。」
夜裡,四個人將酒和菜肴溫熱,便開始暢飲暢吃。\0
楚眉靈買了二十壺酒,可她並沒有狂飲,而是小醺,眉眼彎彎得看著良君兒和胭玲瓏。她會永遠記住她們,永遠不會忘記。
「鳳靈,告訴我,你怎麼會和陛下認識?」良君兒紅著臉,又是咕咕咕得喝下了半壺,她已經徹底醉了。
她的祖父關了她一個多月,給她洗腦了一個多月。
「我並不認識陛下。」楚眉靈很平靜得回答,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奪走她手中的酒:「少喝些,等會吐。」
「他們都羨慕我,羨慕我得了好婚約,可我一點兒不快樂!」
良君兒死死拽住手中的酒,雙眼與楚眉靈的鳳眸直視,聲音帶著憤怒又透著一絲同情:「可你比我更慘!鳳靈,你知道貴儀是什麼嗎?連一宮主位都算不上!你是鳳家小姐,隨便嫁給任何家族都是正妻之位,太后根本就是羞辱你!更何況神帝殘暴……」
「良君兒!」楚眉靈倏然打斷她的話,無意識得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姜柔真。
「我有說錯嗎?」良君兒還是未反應過來,「彭」得一聲將酒壺砸在桌面,不服得道:「神帝愛的是月如染,可他為了拉攏鳳家勢力,竟將讓你做貴儀?你一輩子毀了!你真的不反抗……」
「夠了!」楚眉靈手中念出一道低階水系神符朝著她的臉彈去。
良君兒就如同被撲了一盆冷水,方才暈沉沉的腦子倒是清醒點了。
楚眉靈偏頭對胭玲瓏道:「玲瓏,你去燒些熱水給她泡個澡,她喝多了。」
言畢,她拱手對姜柔真道:「今日的聚會就到這裡,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見。」
「靈兒!你真的願意接受貴儀?世子爺對你那麼好,你就沒想過,沒想過與他……」姜柔真的話正說到一半,門被敲響。
「世子爺?世子爺來了?」姜柔真顯得激動萬分,比楚眉靈快一步就將門打開了。
慕容燁對著姜柔真眨了眨眼,繼而又看向房內的楚眉靈,雙眸閃動著激動之情:「靈兒,跟我走,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什麼了?」楚眉靈一臉不解得看著她。
「當然是帶你走了!」姜柔真拉住了她的手,使勁拽到了慕容燁身邊,一跺腳道:「你們快走吧!」
良君兒也來了精神,方才的醉意全無,跟著應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方才聽其他同窗說起,月尊者給學院增添了很多侍者。明日統統到崗位。」
楚眉靈抿了抿唇,又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慕容燁的雙眼,問道:「睿王爺和睿王妃知道此事嗎?」
「他們當然不知道。」慕容燁搖頭,將她的手輕握在掌心:「不過你放心。我還有一個親弟弟,他會替我照顧他們。更何況,等慕容驚瀾徹底忘了你,等這件事平息以後,我們能偷偷回來看望他們。」
楚眉靈似是考慮了一會兒,但隨後立即搖頭拒絕:「不行!若我走了就是違抗懿旨,睿王爺會受牽連。」
「姜姑娘給我們出了一個主意。」慕容燁的目光看向姜柔真,眼中儘是感激:「姜姑娘,你來說。」
姜柔真點頭,開始解釋:「你和世子爺先逃,我故意引司馬傅去追。你和世子爺先逃到羅牙山,那裡有個絕路,當他們逼近時,你們是無路可逃的,所以你們就往下跳!」
「跳下去?」楚眉靈微蹙眉心,問道:「羅牙山高萬丈,跳下去不就死了?」
「不用擔心,世子爺已準備好了一切,山底有兩具和你們體型相同的屍體,只不過面部全非。」姜柔真氣定神閑得解釋,雙眸飽含著堅定:「這一次,你們一定能如願以償。」
「這一切都是姜姑娘出的主意,我覺得可行,所以在幾天前就開始計劃了。」
慕容燁雙手捧住楚眉靈的小臉,再次做了解釋:「在我們跳下去的時候,我養的隱身死士會來救我們。半山腰處有一個小洞,我們到時候就躲在裡面避過他們的視線。」
「這個計劃簡直天衣無縫啊!」良君兒已忍不住感嘆,吃驚得看著姜柔真,笑著調侃:「你還說性子像我,哪裡像了?你比我聰明百倍啊!」
「是啊!姜姑娘這一招真的是雙贏!若是成功了,我必定會回來報恩。」慕容燁對著姜柔真抱拳行禮。
姜柔真急忙道:「不用,不用。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這是應該的!」
慕容燁又笑看著良君兒,挑了幾分眉梢:「現在順帶還解決了你的問題,現在還吃得下飯嗎?」
「吃得下,現在讓我吃三大碗飯都不夠!」良君兒笑著撓頭。
慕容燁緊了緊她的手,與其十指相扣:「靈兒,若你進了宮,你的命運就不能由自己掌控了。若是跟我走,無論這條逃亡的路有多兇險,我會陪著你,護著你!」
「別再猶豫了!」良君兒和姜柔真異口同聲。
「你覺得呢?」楚眉靈問胭玲瓏。從頭到尾,她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我,我不知道。」胭玲瓏的眉心緊緊皺在一起。她的確希望靈兒和慕容燁在一起。可不知為何,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可再轉念一想,這是靈兒唯一的逃跑的機會。只有慕容驚瀾以為她死了,他才會真正放過她……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后,她抬眸,回道:「萬事小心!」
姜柔真開始安排:「君兒你就去通知司馬傅,就說鳳靈不見了。」言畢,她又從空間首飾中取出了一個包裹,「這裡面有乾糧和水,你們到了那山洞至少要躲兩天。這些東西夠你們吃的了。」
「大恩不言謝!告辭!」慕容燁再次拱手。
夜早已漆黑,天空下著細雨,地面濕滑,三人是翻牆逃出去的,坐上了慕容燁的青鬃馬。
「追!追!若是他們跑了!誰都別想活了!」身後已傳來司馬傅和眾人的叫喊聲。
「駕」慕容燁一揮馬鞭,朝著無盡的黑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