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哭什麼？我的寶貝孫女兒又沒死！」一個高亢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他猛地轉身，竟見一隻高几丈的猛虎站在他的身後，張開如鋼刀般獠牙。

「啊！」月景榮嚇得連退數步，又是一屁股跌倒在地。

那猛虎上坐著一個年紀偏大的男子，他身穿貂皮玄色大氅，長發披肩，有著說不出的威嚴，他偏頭對身後的良君兒道：「這就是你喜歡的小子？太沒出息了！」

「良，良家主？」月景榮大驚，隨後立即站起身子給他行禮：「見過良家主。」

「廢話少說，快上虎背，這裡要被淹沒了！」良弓伸出手掌，對著他的領子一吸，他整個人就被甩到了虎背，冷汗直流。

「祖父，還要去救我另外的三個好姐妹！」良君兒抱著良弓的后腰，未等他拒絕，她就開始噗噗噗掉淚，「你若是不救，我就再跳下去！」

「你！」良弓氣得七孔生煙。但他哪裡捨得寶貝孫女兒掉淚，只能咽下這口怒火，偏頭對身後家族死士命令：「所有人都下山，找！找不到就別回來了！」

月景榮抽搐唇角，早聽聞良弓寵愛這孫女兒，沒想到竟是這般溺愛！

另一廂，楚眉靈睜開眼，入眼處是一片赤紅，她揉了揉眼打量，發現又回到了原來的紅石林。只是，這一次是身處於紅石林內部。

「你醒了？」凌亦封居然出現在她身邊，將她攙扶起。

「凌亦封？」她抬頭看向眼前人，雙眼迷有些茫。

「楚眉靈，你竟然為他自盡？」凌亦封苦笑了一聲，隨後又加重了語氣：「你竟為他自挖妖元！竟為他自盡！」

他的心就如同烈火燃燒，恨她不爭，氣她糊塗！

「你早就知道他是慕容驚瀾了，對不對？」她輕聲問道。

「你說呢？」凌亦封反問，下一刻將她扯入懷，聲音染上了一層恨意：「楚眉靈，我恨你，你竟為了那暴君連命都不要！這樣的你和以前有什麼區別？」

「以前的我？」她迷茫得問他，聲音暗啞。她方才是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凌亦封輕輕推開她，看著她泛紅的鳳目，怒氣頓時噴薄欲出，「你還要尋死嗎？你若還想死！我就一刀殺了你！」

言畢，他的掌心已幻化出了一把長劍，劍尖散發著逼人的寒光。

楚眉靈怔怔得看著這把劍，方才迷茫的眼神終於有了些靈動，不自覺得向後退了一步。

凌亦封執劍的手正在發抖，他將劍平舉，厲聲道：「你不是想尋死？來！對著劍尖衝過來！死得乾淨利落！」\0

她深吸了兩口氣，清晰得聽到心臟的跳動聲，一聲聲鏗鏘有力。證明她還活著！

「來啊！衝過來！」凌亦封像是宣洩心中的怒火和痛苦，聲音變得沙啞不堪，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英俊的臉龐帶著痛楚，失望，卻將心疼深深得埋藏了起來。

楚眉靈沉默著，體內的痛苦還是肆無忌憚得侵蝕著她的靈魂和心臟，若她繼續活下去，會不會永遠這麼痛苦？若她死了，痛苦會不會結束了？

她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

凌亦封面上雖鎮定，但心卻怦怦直跳。靈兒，千萬不能選擇放棄生命，若你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如何承受住第二關更大打擊？

他見她依舊沒有反應，終於做了一個決定，冷聲嘲諷道：「楚眉靈！你連死都不敢！難怪沒有勇氣活下去！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你！」』

這句話絲毫沒起到什麼作用！正當他想要放棄這個辦法時，她倏然睜開了眼，鳳目落在那把對準她心口的劍尖，下一刻竟然對著劍尖奮力得沖了過去。

凌亦封的瞳孔張開，手中長劍猛收，將她再次拉入懷！

憤怒，他的情緒完全被憤怒掩蓋，一個滾燙的吻覆上了上去，撬開她的唇齒，同時試圖撕扯她的衣物，動作蠻橫。

她的領子已被扯到了肩膀，最後他索性將她壓在地面，熾熱的吻蔓延到她的頸，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

「放開！」她的反應劇烈，目光冷凝，狠狠得咬住了他唇瓣，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在他鬆開的一瞬間，她憤怒得甩了他的臉頰。

他用指尖輕觸唇瓣，非但不怒，反而輕笑了一聲，笑聲爽朗。

「凌亦封，你若再敢如此，我會殺了你！」她的鳳目閃爍著凜冽的寒光，甚至泛起妖冶的碧綠色。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我強暴你？」凌亦封看著她，語氣帶著戲謔，「楚眉靈，你若想死，我不會攔你。但你好好想想，你若是放棄了，誰去振興妖族？花問樓嗎？他心性殘暴，最後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楚眉靈沉默，但依舊沒有眼淚。

「你再好好想想，你的死是不是一個笑話？他愛的依舊是月如染，他不會因為你的死而愧疚！」凌亦封的話就如同一把刀子直刺她心口最痛的地方。

靈兒，只有痛了才能站起來！他原本是想等時機成熟了再將慕容驚瀾是神帝的身份告訴她，可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就沒有退路了！

「我不要他愧疚，我只是永遠不想見到他！永遠不想見他！」她終於崩潰了，對著凌亦封撕心裂肺得喊，眼淚一顆顆砸落下來。

「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不想振興妖族了嗎？」凌亦封的眼神劃過一道不解。

「想！可我殺不了他！」楚眉靈的聲音因為眼淚而變得沙啞不堪，雙膝無力得跪地，「你讓我如何殺他？就是因為我殺不了他，我才恨自己！恨不得去死！就再也沒有責任，再也沒有痛苦！」

她的十指死死得扣了泥地里，滲出了鮮紅的血。

他是神帝，他殺了她億萬族人！他從頭到尾都是騙她！她只是他手中一顆棋子！他愛的是月如染！她應該恨他，應該殺了他，可她清楚得知道，她下不了手！

凌亦封怔在原地，頓感呼吸困難。這一世，她竟愛得不比上一世少，若是她恢復了記憶，會不會也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