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記得煉丹藥時的夢魘，她居然變成了洛宛靈？可她不敢多回憶，因為這個痛是她難以承受的。

好在，當她蘇醒過來的那一剎那，一切又被壓制了下去……

「鳳靈。」慕容燁深吸一口氣，看著她泛紅的鳳目道：「我以前的確喜歡過月無樂，可你不要在意。我已與她恩斷義絕，絕不留余情。」

「你不用與我解釋這些。」楚眉靈將水杯遞還給了她，同樣認真得告訴他：「這與月無樂沒有關係，只是我不喜歡你而已。」

她知道這句話很絕情，但她必須要說清楚！

慕容燁的臉色霎時間變白，可不一會兒他又來了精神：「不喜歡我沒關係，我會讓你喜歡上我。」

「我有……」她想說「我有喜歡的人」，但還是憋了回去，在輕嘆一口氣后，對著他揮了揮手：「我累了，你走吧。」

「你喜歡吃紅燒肉？」慕容燁突然發問，黑眸閃了閃。

「昂？」楚眉靈微愣，還未回過神，眼前早已沒了慕容燁的影子。

她又重新鑽進了被窩，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不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良君兒的手裡正端著一碗紅燒肉，胭玲瓏則靜靜得看著她。

「紅燒肉？」楚眉靈眨了眨眼，抽搐唇角。

「嗯。」良君兒點頭，又幽幽得道：「他派靈寵去買的，飛了幾百公里去了最好的酒店，給你買了一碗紅燒肉……」

「其實慕容燁不錯。」胭玲瓏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得道。

她從來不支持靈兒和寒傾瀾在一起，因為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若靈兒知道他就是神帝，一定會痛不欲生。

「是啊！」良君兒點頭，將手裡的紅燒肉塞到了楚眉靈手裡：「他為了你真和葉白杠上了，差點砍了她的手臂，現在正被罰跪著。」

「他被罰跪著？」楚眉靈坐直了身子。

「要跪上一天一夜！」良君兒嘆息，隨後自言了一句：「他待你是真心的。」

她知道月景榮也喜歡鳳靈，但這種喜歡和慕容燁的相比弱了很多。月景榮對她的喜歡就好像浮在表面，他絕對不會為了鳳靈去頂撞月如染，更不可能為她得罪權貴。

「對了，你吃了丹藥以後感覺怎麼樣？」胭玲瓏轉移了話題，目光移到了她的雙膝，道：「我攙扶著你走兩步？看看有沒有恢復？」

「我吃了以後也沒覺得身體有多大變化。」楚眉靈低嘆，但還是攙住了胭玲瓏的手臂，試著站起身子。

她深吸一口氣，腳尖輕觸地面，可剛使了勁，雙膝立即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站不了！」楚眉靈擺擺手，又重新坐回了床榻，早已冷汗淋淋。

「沒關係，沒關係。」胭玲瓏為她擦汗，並安慰道：「雙膝有感覺是好事，過些日子就能恢復了！」

「對了，鳳靈。你在煉丹的時候與誰在說話？」良君兒壓低了聲音問她。

楚眉靈微蹙眉心，輕聲回道：「和一個老者，可我從未見過他。」

「一個老者？」良君兒皺了皺眉，她曾聽祖父說過混沌學院有一個老怪物，他是上古時期的強者，一直隱藏在學院某處。當今神帝就是他的徒弟。不過近三千多年，他再也沒出現。

「嗯。」楚眉靈點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紅燒肉，開始糾結到底是吃還是不吃。若是吃了會不會讓慕容燁誤會，若是不吃實在太可惜了。

良君兒看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吃吧吃吧！到時候就說是我吃的，反正我經常干這事。」

「真的？」楚眉靈閃了閃亮晶晶的鳳目。

「服了你了！」良君兒上手就是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得咀嚼起來：「行了吧，是我吃的！」

楚眉靈看著她圓鼓鼓的臉，捂嘴偷笑，良君兒實在太夠義氣了，於是也不再糾結，上手一塊紅燒肉開始吃起來。

胭玲瓏肯定也不會放過，只是片刻功夫，三個人就將一大碗紅燒肉消滅乾淨。

傍晚，三人按照慣例前去藏書館看書複習，可經過書院大院子的時候，竟聽人在紛紛議論：「世子爺這次糟糕了，聽說不僅要罰跪，還要逐出學院。」

「不是吧？他可是三王爺的長子啊！如今睿王爺把持朝政，怎麼也將他趕出學院？」

「睿王爺再厲害，能狠過尊者？尊者可是未來神后！葉白那女人又是尊者的妹妹，這事，沒完！說不定還會牽累睿王爺……」

楚眉靈的手掌緊握扶柄，心口的怒火醞釀燃燒。這世間還講不講理了？被欺辱的反而要受罪？這簡直是暴政！

該死的神帝！該死的月如染！這兩人都該死！

「鳳靈，冷靜點。」良君兒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楚眉靈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胸口的怒火，可指尖還在微微發顫：「我要去見院首。」

「什麼？你要去見院首？」良君兒和胭玲瓏同時震驚。

楚眉靈下定了決心，偏頭對她們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慕容燁不能因為我而被趕出學院，這一切由我來承擔。」\0

趕出學院看似輕罰，但卻絕了慕容燁以後的官路，他將終身抬不起頭。他的性子高傲要強，一定受不了！她，不能連累他，更何況他為她付出過那麼多……

人境樓

這是司馬傅的私人書閣，此刻他正用手臂撐著腦袋，一臉的苦悶。

門被敲響，他直接下了逐客令：「今日誰都不見。」

「院首，是我！」楚眉靈開了口，並再次敲響了門。

一聽這聲音，司馬傅的態度稍稍軟了幾分：「鳳靈，你早些回去休息。」

楚眉靈心下就知道他鐵了心不開門，無奈之下直接用風系神符將門震了開來。

「鳳靈，放肆！」司馬傅怒拍書桌，動了怒火。

楚眉靈不驚慌，推動輪椅上前對著司馬傅拱手：「晚輩見過院首。」

司馬傅怒聲警告：「你雖是鳳家的人，但也不能無視規矩！趕緊出去！」

「院首，晚輩有一事相求。」鳳靈對著他再次拱手，正聲道：「懇請院首，慕容燁的一切罪名由我鳳靈的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