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隨便在飯堂吃了一些點心就朝著大殿的方向過去。良君兒一路悶聲不吭，一看就知道考砸了。

「想開點，即便不及格也不是你丟臉，而是給你祖父丟臉……」胭玲瓏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楚眉靈抽搐唇角，怎麼都覺得這句話不是安慰，而是雪上加霜。

不過話又說回來，良君兒的祖父那麼寵她，即便她不是強者，也能給她定門好親事，而且夫家也無人敢欺負。她這輩子根本無需擔憂……

楚眉靈拍了拍良君兒的手背，偏頭道：「別難過，今夜我帶你去藏書館，你想看多久書就看多久，無人能趕你走。下回考個好成績就能為你祖父挽回面子了，是不是？」

「藏書館？你能進藏書館？」良君兒耷拉著的小臉露出了吃驚之色，抽著涼氣道：「藏書館都是由長老親自打理，每個月就幾天時間對我們開放，你有這個權利帶我們進去？」

「當然！」楚眉靈對著她眨了眨眼，一臉的神秘。

這混沌學院的真正寶貝並不是上好的藥材，而是這藏書館。各類神術和魂術的心法都在裡面。即便她現在不理解，但背下來總是沒有錯的！

大殿

所有學子和往常一樣站成了兩排，偌大的空間卻無一人開口，個個神色嚴肅，等待著月如染的駕臨。

大門緩緩被打開，月如染一身紫色高貴長裙從門口緩步踏來。裙身綉著如意雲，融元蠶絲輕勾裙邊，遠遠望去如夢似幻，有著說不出的好看。

當她走進大殿時，所有學子單膝跪地行禮：「恭迎月尊者。」

月如染一步步走上台階，目光冷然中帶著傲氣，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是淤泥，沒資格讓她多停留一眼。

「都起來吧。」她對著他們抬手，聲音冷清。

「謝月尊者。」眾學子抱拳謝恩。

楚眉靈坐在輪椅，自然不用給她行禮，可她也沒有拱手作揖，只是低頭玩弄著指甲。

月如染當即不爽快，這女人如今就如此囂張無禮，若是以後封了妃，有了子嗣，那豈不是將自己當成了神界女主人？

當然，她此刻再如何得痛恨都無法發作，在慕容驚瀾在對這個替身還未膩味之前，她必須要接受她！

她能確定，慕容驚瀾一定派了不少隱衛跟著她，那她就將戲演足了。

「鳳靈。」月如染對著她輕喚。

楚眉靈彈了幾下玉指，繼而推動輪椅到了正殿中央，對著月如染拱手道：「臣女在。」

她的動作規規矩矩，挑不出一絲問題。

「慕容燁！」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慕容燁走到鳳靈身邊，對著她作禮。他深知「忍」這個字，所以他此刻不得不服從。

月如染一斂寬大的廣袖，對著在下所有學子道：「混沌學院是慕容先祖一手創辦，學院的院規嚴格，其中一條便是，男子與女子之間不得有任何不正當的接觸，一切以學業為重。」

楚眉靈和慕容燁心底冷笑，月如染上來頭一句話就將自己的錯誤撇清。還將慕容先祖給搬了出來！

「慕容燁，鳳靈，你們可有背過院規？」她一臉正色得問他們。

「有記下過。」兩人異口同聲。

月如染輕輕點頭，對視著他們的雙眼又道：「所以，當日你們在洞穴里靠在了一起。這是犯了學院的規矩。」

楚眉靈真的冷不住笑出聲，她答應要還她清白，可她開場說的兩句話哪句不是為自己開脫？

這樣的人做了皇后，恐怕神帝的後宮清閑不了了吧……

「鳳靈，你笑什麼？難道至今為止，你還是不願意承認一開始是你的錯？」

月如染恨極了她的笑容，她寧願她反抗和發怒！

「尊者！」楚眉靈微微拱手，向前推動了兩下輪椅，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尊者。」

月如染輕吸了一口氣，淡淡回道：「你問。」

楚眉靈紅唇輕勾，笑著問道：「在這神界，是院規重要還是界法重要？」

月如染眉心一皺，沉思了片刻后回她：「當然是界法重要。」

「界法中，無故傷害他人並至其殘疾應受什麼懲罰？」楚眉靈笑看著她，絕美的小臉沒有一絲怒意。

月如染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怒聲反問：「難道你們是無辜的？」

楚眉靈不慌不懼，食指輕敲扶柄：「尊者莫不是忘了，當日是誰在臣女的房間，親口對臣女說，要還臣女一個清白！」

既然月如染是一個要面子的人，那她就將她臉一點點撕下來，讓其他人好好看看她那張虛偽的臉！

「你！」月如染的臉色一白，蜷在廣袖中的手掌緊握，幾乎要扣破皮肉。

眾學子聽了這番話，不由低著頭面面相覷，鳳靈說得是真的？月尊者親自去看望她了？那不證明她罰錯了人？

「是！」月如染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壓制了怒火，繼而回道：「那是因為本尊關心你，給你親自送了丹藥，希望你的雙腿能康復。」

「尊者，既然你說界法比院規重要，那我犯了院規的代價是失去了一雙腿。那尊者犯了界法失去了什麼？一顆丹藥？」

楚眉靈的笑容越發明艷，她的聲音不驕不躁，猶如溪澗流過的清泉，聽不出半絲怒意和不滿。

「好，想不到鳳家三小姐不僅天賦高，還伶牙俐齒。本尊想收你為徒，如何？」

月如染怒極反笑，對視著眼前這張絕色美艷的小臉，她真恨不得一刀子一刀子將它割花了！

又想轉移話題？楚眉靈不得不佩服她的無恥，此刻，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什麼是物以類聚！殘暴的神帝和虛偽的神後果然天生一對！

楚眉靈向前一推輪椅，鳳目閃耀：「神后，您還未回答臣女的問題。臣女愚鈍，請神后解答！」

一口一個神后，聽似恭敬，可月如染卻絲毫沒覺得舒心，即便這個封號她渴望了好多年。\0

她明白鳳靈這個賤人是在強調，「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月如染陷入了一個僵局，是她太過輕敵了，沒想到這賤人還有這樣的心思。

「怎麼？神后不知道？」楚眉靈挑眉，繼而偏頭看向慕容燁，笑著問道：「世子爺，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