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靈主動幻化成人形，接過他手中的食物還有一壺酒，笑言：「你準備了多少果酒？」

這果酒真的很好喝，不同於柳千千的烈酒，它的味道帶著一絲甘甜，清冽幽香，即便喝上幾壺都不會醉。

「很多很多！」凌亦封看著她喝果酒的模樣，深邃的眼眸霎時變得溫柔如水，竟輕聲道：「夠你喝上一輩子……」

楚眉靈聽罷差點噎住，尷尬得笑了笑，繼而吃了一口點心，轉移了話題：「這點心也很好吃，是用什麼做的？」

「我用不同果肉打成了果泥，在用溫火煨了幾個小時才粉面一起和。這樣味道更香濃。」凌亦封喝著手中的烈酒，笑容卻從未停止過。

「想不到凌大人還會做點心！真是看不出來！若以後誰嫁給你就有福了！」楚眉靈一口將點心塞進了嘴裡，不可否認，這點心比帝師府的好吃。一吃就知道是用心做出來的。

「你若喜歡，以後我天天做過你吃。」凌亦封看著她，眼神認真，並非像是玩笑之意。

楚眉靈一噎，差點沒噴出來，她拍了拍胸膛道：「凌大人，是不是我長得你像你以前喜歡的人。你不是說，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妖嗎？」

凌亦封喝酒的手一停，眼神閃過一道痛苦之色，沉默了良久后才回道：「的確，你很像她。」

楚眉靈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你這又是何必呢？逝者已逝。你也不能總找相似女子找寄託吧？你將這份愛藏在心底，再去找另外一份幸福。」\0

凌亦封不回答，只是直直得看著她，唇角卻不自覺得勾起了起來。

雖然這裡的光線很暗，但楚眉靈還是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所以輕咳一聲道：「我們出發吧，別浪費時間了。」

「你愛他嗎？」凌亦封突然開口。

「我？」楚眉靈被這個問題驚了一下，繼而面色一紅，像是心思被人看穿。

「你應該知道我是在說誰。」凌亦封並不想放過這個問題。

楚眉靈看著眼前這雙深邃如墨的雙眸，她點了點頭回道：「愛，很愛。」

凌亦封的眼神在聽到這答案的一瞬間黯淡了下來，不過隨後又笑了起來：「多珍惜現在的這種愛吧。」

「你何意？」楚眉靈越發覺得眼前人的奇怪。他彷彿是個預知者，又像是個潛伏者。她卻猜不透分毫……

「以後自然會知道了。好了，我們出發吧。」凌亦封拍了拍衣袖起身，並將她變成了小狐狸抱入了懷中。

這一路上，兩人都保持沉默，不再開口。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樓梯的盡頭，又是一扇門，不過這扇門很容易就被推開了。

門內是一個房間，房間很大，四壁都由幽蘭色的燈火點明，遠遠望去，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口黑色棺材，旁邊還擺放著祭台。

兩人對這墓主更加感興趣了，恨不得立刻打開棺蓋。可他們又深知，這樣做與找死無二。

「凌大人，這裡有一卷書。」楚眉靈的爪子指向角落。

她說話永遠都是「吱吱」。可凌亦封居然能聽懂，他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稱讚道：「你的觀察力倒是不錯。」

凌亦封走過去撿起了書卷，翻開一看，俊毅的臉上浮現一絲驚訝：「本草綱目？」

「打開看看！」楚眉靈的爪子指了指書卷。

凌亦封打開一瞧，原來只有一小部分的《禽經》他通讀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玄機。

「凌大人！我明白了！」楚眉靈的尾巴甩了甩，抬爪指了指一行字：「你看這一句，路飛則露。是不是少了什麼？」

「少了一個鳥字，鳥代表會飛？」凌亦封回過神來，抬手捏了捏她的尾巴，笑著道：「你也不笨……」

「呃。」楚眉靈甩開他的手，鄭重其事得警告：「我不喜歡被別人捏尾巴！難受！」

凌亦封鬆開了她的尾巴，卻又捏了捏她尖尖的狐狸耳朵。顯得有些樂此不疲。楚眉靈怎麼都覺得他是在吃她豆腐，雖然她是狐狸的模樣！可是並不代表他就能隨便亂摸！

「鬆手！」楚眉靈對著他的手掌的虎口咬下去。

凌亦封被她咬了一口，心情越發的好，正準備要摸狐狸屁股，一道白影已出現在他們面前。

楚眉靈的心一抖，立即用三條尾巴甩開那隻不安分的手，然後笑眯眯得看著眼前人。

凌亦封微愣，他沒想到寒傾瀾會這麼早跟來，其實他早已設了結界，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突破實在是厲害。

「參見帝師。」凌亦封單膝跪地，並將小狐狸雙手奉了上去。

這一刻，空氣已被凝結，寒傾瀾接過蜷縮成一團的小狐狸，最終還是壓下了滔天怒火。

他不能讓她怕他，他想！

「起來吧。」寒傾瀾對著他抬手，聲音聽不出半絲怒意，繼而又問「凌大人何時來的此地？」

「回帝師，下臣是昨夜到的沙漠，今日與你們一同捲入這鬼域，只不過比你們先一步到了這登塔。」凌亦封拱手回稟，繼而一拍衣袖起身，又往後連退幾步，態度恭敬。

楚眉靈一直緊繃著的心終於落實了下來，她甩了甩毛絨絨的尾巴，腦袋往他懷裡蹭了蹭。

寒傾瀾見她如此，心底的怒火倒是去了一半，他屈指彈了彈她腦袋，繼而抬步準備上前……

「君上，這裡要飛過去。」楚眉靈立即阻止他。

寒傾瀾停下腳步，足尖輕點得飛了過去，他的身姿輕盈，明明沒有落地，卻依舊走得穩。

凌亦封也隨之飛了過去！

棺木外表刻著許多符文，楚眉靈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字。那就是「重生」。

凌亦封抬手去觸碰棺木，可當他的指尖剛碰到一下，一股強大熱流直接將他震了出去。

「噗！」他狠狠摔在地面，噴出了一口黑血。

凌亦封抬手捂住心口，對寒傾瀾道：「魔族！裡面是魔族人，而且非常強大！」

「阿瀾，你看！」楚眉靈抬起爪子指向房間深處的黑暗，裡面有無數閃閃發亮的東西。

「幽冥鬼蝶！」三人異口同聲，同時用了隱身術。

「嘩嘩嘩」

從黑暗深處湧來數以萬計的幽冥鬼蝶，不同與他們上回所看見的幽蘭色，這些蝴蝶的顏色已變成了血紅色，像是吸足了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