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想要血的人是你，而且你不僅想要她的血，還想要她的皮相。如今又想要她的妖元了，是不是？」楚月心劍尖直指那張殘破不堪的臉，挑眉道：「可這一切都是我的！」

「修的水系功法？」鬼谷子倏然一笑，冷聲嘆息：「可惜，你的靈魂力太弱，殺不了我這隻萬年老妖！」

言畢，她雙臂一震，化成了一隻巨大的白蝶，當翅膀完全張開時，幾乎將整間密室撐滿。

「嘩啦！」

雙翅對著楚月心轟然揮下，扇出的颶風帶著強烈的殺伐之氣，欲要將眼前之人振成碎片。

「妖族人也敢如此囂張？找死！」楚月心一躍而起，身形在空中快速旋轉，形成一個深邃且強大的旋窩，不僅躲開了攻擊，反而要將鬼谷子卷進去。

「混元漩渦！」鬼谷子的面色一白，竟尖叫出聲：「你是月家人？」

水面被震動，濺起無數水花，它們在半空中凝聚，形成了一道水柱，卷進了那黑色漩渦中。

鬼谷子收回翅膀，朝著密室的另一個出口飛去……

楚眉靈在迷迷糊糊中似乎感應到了這股強大的波動，她流的血太多，幾乎無法站穩，腿一軟，就摔了下去。

由於沒力氣屏住呼吸，她被的口鼻浸沒了水，她已感覺不到疼痛，快要完全失去意識。

「六妹！」楚月心一把扯住她的長發，將她從水裡拖了出來。

楚眉靈猛吸一口氣，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微微睜開眼一看，池子邊有半截白色斷翅。

楚月心的手心裡端著一朵色澤鮮紅的血蓮花，笑著道：「你瞧，這顆妖元包裹著你的精血，多美啊！我很快就會恢復容貌，可我現在想要的是你的皮相，因為你的皮相更美……」

「呵，就算你得到了我的皮相，也遮蓋不住你醜惡的心靈！」楚眉靈對著她的臉淬了一口，浸沒在水下的手掌微翻，驚梅劍握在手。

楚月心挑眉，鋒利的刀尖輕抵楚眉靈的光滑如玉的側臉，聲音帶著幾分得意：「那又如何？你以為男人愛的都是心靈？他們愛的都是皮相！秦玉珩被你吸引也只不過是因為你的皮相好，若是沒了皮相，你什麼都不是！」

楚眉靈沉默，就在楚月心洋洋得意之時，她雙膝微曲，腰部發力，右掌化刀，刀形破空，鎖住她的右臂，就在眨眼間，驚梅劍已抵住了她的咽喉。

「你竟敢……」楚月心一時驚住了，她沒想她竟敢反抗，怒急攻心之下，她手掌微攏，手臂已不可逆的方向猛地一轉，刀尖朝著楚眉靈的臉刺去：「就算我得不到，我也要毀了她！」

楚眉靈快速回神，拼盡全身力氣向後猛退，繼而鳳眸凜冽，驚梅劍朝著她的肩膀刺去。

她此刻不能殺她，否則她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賤人！」楚月心低罵，猛地躲閃，同時抬手揮開了楚眉靈的手臂。

然而就是這一抬手，驚梅劍轉移了方向，竟對著她的臉刺去。

不偏不倚，剛剛好在她本就殘破不堪的臉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瞬間噗噗直流。

「啊！啊！」楚月心捂著臉痛苦得在地上翻滾，發出凄厲刺耳的慘叫聲。

「賤人！賤人！」她額間紅印忽隱忽現，猛地起身一把掐住楚眉靈的咽喉。

這回楚眉靈沒有躲開，任由她掐著，她耳廓微動，已聽到門外有細微的響聲。

「咳咳！二姐，若是被五王爺知道你不僅容貌醜陋，心靈更丑，你猜他會不會再愛你？」楚眉靈劇烈咳嗽，小臉已經通紅，但臉上的笑意不減。

「那又如何！我先殺了你，再扒了你這張好皮相！他照樣能愛我！」楚月心雙目赤紅，氣血上涌，極度的恨已讓她完全卸下偽裝。

楚眉靈捂著咽喉，眼神已變得柔弱，含著一汪清淚問道：「二，二姐，你，你那日為何要陷害我！我真心將你當成姐姐，根本從未想過害你……」

「啪！」一記耳光子狠狠落在楚眉靈的臉頰，瞪大的眼睛就如同死魚眼，恨聲道：「為何要陷害你？你這隻狐媚子，誰讓你勾引秦玉珩？嗯？若是你不勾引他！你做你的紫鷹王，也許我們以後還能合作！繼續做好姐妹！」

「二姐，我，我沒有勾引，二姐，求你，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楚眉靈低聲嗚咽，凝在眼眶裡的淚一滴滴落下。

「彭！」門被突然踢開，秦玉珩已站在了門外，他的臉色鐵青，雙唇微顫。

他看著心目中最善良的仙子，此刻正面目猙獰得掐住靈兒的咽喉，一時間他渾身散發出悲涼的氣息。\0

他被一個惡毒的女人欺騙了十幾年！為了他，他竟如此傷害靈兒！

他又看向楚眉靈，她的小臉布滿了淚痕，蒼白得沒一絲血色，裸露在水面外的肩膀正在劇烈顫抖，含淚鳳目此刻充滿了恐懼。

「玉珩？」楚月心大驚，手掌微松，倒提了兩口涼氣。他，他怎麼會進來了？

秦玉珩快步上前，臉色極難看，再次打量曾經讓他奮不顧身的女人，她原本就傷痕纍纍的臉又被橫切了一刀，鮮血正從深深的傷口往下流淌，雙眼因為憤怒而充滿血絲，真的就如同地獄來的惡鬼。

他的黑眸里不再有憐愛，甚至正在滋生一股厭惡！

楚月心終於回過神，立即從水裡爬起來，扯出他的手臂，泣聲道：「玉珩，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是她，是她先……」

秦玉珩深吸一口氣，將她猛地一推，薄唇只吐出了一個字：「滾！」

楚月心愣住了，秦玉珩竟然讓她滾？這個男人應該一直被她抓在股掌中，即便她沒了容顏，也應該愛她如狂，怎麼會這樣？

「玉珩，玉珩……」她渾身發抖，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

「丫頭！」桑離站在門口，當他看到浮在半空中的血蓮花時，他的眼眶瞬間泛濕。他錯了！錯了！是鬼谷子騙了他，她取的不是血，而是精血！

取走那麼多，就算活下來，也終身不能再修鍊！和廢物沒什麼區別！

楚眉靈已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想取池子邊的衣服披上，可她卻連抬臂都做不到，眼前一黑，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得倒了下去。

「靈兒……」秦玉珩推開擋在他面前的楚月心，沖向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