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楚眉靈回答，他突然明白了，他是有多蠢才認為她愛的是秦玉珩！

他們之間經歷的點點滴滴，她的眼神，她所做的事，還有她每一次肝腸寸斷的眼淚。

「楚眉靈，你是為誰吞的毒？」寒傾瀾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心卻揪在了一起。

楚眉靈的雙手得到解脫，一巴掌揮在他臉頰，恨恨得道：「我為了一個混蛋！」

這巴掌不輕不重，可寒傾瀾居然笑出了聲，笑聲愉悅，將她再次摟在懷裡：「好，我是混蛋！」

楚眉靈在他懷裡怒罵：「寒傾瀾，你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你沒心沒肺！見異思遷！不要臉！禽獸不如！你，你就是個渣男！」

「好！沒心沒肺，禽獸不如，還是個渣男！」寒傾瀾雖不知渣男是何意，但還是一一應和。

她繼續罵，他繼續應，直到她罵累了，他才捧起她的臉，笑問：「罵夠了？」

楚眉靈真的累了，既然推不開他，她也不再費勁，索性閉上眼不再搭理。

「你身上有酒味，方才與誰喝酒了？在哪裡？」寒傾瀾的下巴輕抵她的頭頂，聲音溫柔中帶有一絲責備。

楚眉靈沉默。

寒傾瀾的唇靠近她的耳廓，輕輕一咬，低聲警告：「若是不回答，我們再好好回憶上次！」

「在明月樓樓頂，與柳千千。」楚眉靈的心一顫，馬上回答他的問題。

「那裡風景倒是不錯，還想不想再去？」寒傾瀾在她側臉落上一吻，猶如蜻蜓點水。

楚眉靈閉著眼，不說話。她既打不過他，又掙脫不了，不理他是最好的選擇。

寒傾瀾先給她吃下了解藥，繼而手掌一揮，一件猶如雲般純白的衣衫已穿在了她的身上。

「這是火浣紗做的，能防風防寒。」他道。

她撇撇嘴，忍不住睜開眼瞧了瞧，這件衣裙簡直美得讓人窒息，這樣白讓人不忍心去觸碰，燭光的照射下透著淡淡的五彩光暈。

他將她橫抱起，在她耳邊輕言：「閉上眼，很快就到了。」

他動用強大的神力，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明月樓樓頂，他抱著她坐下，讓她緊貼他的胸膛。

這裡留著她和柳千千喝剩下的酒壺，散發著濃烈的酒味，對面的大海平靜無波，月光灑在上面，驚起波光粼粼。

「在你沒回來之前，我差點又變成瘋子。」寒傾瀾主動扣住她的手掌，在她耳邊輕輕喘息。

「變成瘋子？」楚眉靈偏過頭看他，對上那雙清澈如水的雙眸。

「我說過，我是瘋子，若是發作時，連自己都不知會做什麼，我記得我好像殺過人，殺過好多人。」寒傾瀾輕聲呢喃，似是回憶，又似在自責，語氣停頓，他的聲音已變得暗啞：「可我沒辦法，我瘋了……」

血，刺目的血漸染他的眼，他的衣，還有他生命的顏色。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快樂過，幾乎每夜被噩夢驚醒。

楚眉靈竟看到他的眸子有些微濕，心底就泛起疼痛，將手掌與他反扣，拉到了她的懷裡。

「害怕了？」他低頭詢問，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呼吸噴洒在她的臉頰，溫溫涼涼：「其實，我比任何人都害怕。」\0

楚眉靈清楚感覺到他身上透著一股絕望。就如同一灘死水……

「是我錯怪你了。」楚眉靈心中升起了懊惱。可她也不知為何，一面對他就變了性子，變得敏感多慮，甚至有點神經質。

「我只要你記得，無論我做什麼或者將要做什麼，都是因為要護你，永遠不會變。」寒傾瀾看著她的側臉，認真得告訴她。

一陣海風撲面迎來，帶著海水的味道，似苦非苦，卻能在瞬間洗盡他們呼吸。

楚眉靈的心平靜了下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什麼是安心，什麼是依靠。

兩人在沉默許久后，楚眉靈側了側身為寒傾瀾道：「對了，阿瀾。紫竹林里除了啟耀國的殺手，還有其他人要殺我。他們用的武器是幽聖寒火刺，這是金鬼門的武器，難道我們這行人里有金鬼門的人？會是誰呢？」

寒傾瀾點了點她的腦袋，低聲反問：「你覺得會是誰？若是猜錯了，要有懲罰。」

「難道你已經知道了？」楚眉靈有些驚訝，然後扳著手指自言：「我們這行人里有北堂雁，秦玉珩，秦玉奇，凌亦封，秦玉珩肯定不是，因為他若沒有我，早就中招了。」

「你救了他，所以自己中了火刺？」寒傾瀾突然插了一句。

楚眉靈抽了抽唇，知道他又開始粗還翻滾，哼了一聲才做解釋：「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我都會去救。」

「那我與他們有什麼不同？」寒傾瀾冷不丁得冒出了一句話。

「當然不同！我會與你生死相依！」楚眉靈脫口而出，根本不經思考。

「好！生死相依！」寒傾瀾原本蒼白的臉頰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面上平靜，實則內心早已驚濤駭浪。一句生死相依能抵過他所有的付出。從此以後，她就是他的命！

「你不要打斷我的分析好不好！」楚眉靈不滿得抱怨，接著再次數指頭：「秦玉奇就是個浪蕩公子哥，排除！凌亦封為了救我也差點傷著，也排除！」

「嗯，那最後只剩下你了！」寒傾瀾見她一臉懵然，簡直哭笑不得：「你這傻孩子，哪有這樣排除的？」

「傻，傻孩子？」楚眉靈一驚，差點沒掉下巴。

寒傾瀾好笑得看著她，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道：「我比你長了幾萬歲，不是孩子是什麼？」

「可，可我們是……」楚眉靈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夫妻嗎？他連婚都沒求，更別提名分！

「我們是什麼？」寒傾瀾的眸底灼熱如火，手掌開始不安分，想要伸進她的裡衣。

楚眉靈邊扯邊回：「不，不知道。」

「要不要重新回憶一下？」寒傾瀾挑眉，他的吻已落在了她的頸間，似有似無的觸碰。

楚眉靈的身子一顫，正想要推開卻發現已半躺在他的懷裡，小臉立即紅透，想起前兩夜的荒唐，簡直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寒傾瀾見她雙手捂住了臉，忍不住好言相勸，「別這樣，因為這樣的你，我會更加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