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萍邊往沙發處走，邊嘆氣，語氣佯裝輕鬆道：「嫂子，小清姐，哎，我現在想搬出去了。我媽明知道，沈夢芽是傷害張飛的兇手，她還要把沈夢芽接回來，她……她是不是更在乎姐姐。」

沈夢萍現在就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寧清已經消化掉這個震驚的消息，邊給沈夢萍倒茶，邊寬慰道：「劉嬸肯定也在乎你。夢萍，劉嬸被你說的這麼萬劫不復，我肯定要給劉嬸伸冤了！她怎麼照顧小飛飛的，我看在眼裏。至於你說沈夢芽……她也是你的姐姐，更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肯定也心疼。你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你有兩個孩子有這種矛盾，你要怎麼辦？」

夢萍端著茶水聽着嫂子給她的問題，認真思考，良久，搖頭，「我不知道，我……」

手心手背都是肉，選那個孩子心中都很痛苦。

寧清坐在夢萍旁邊，輕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夢萍，我知道你現在討厭夢芽，但是劉嬸作為一個母親來說是無辜的。」

話音落，就聽劉嬸的聲音響起：「小清，你們回來了？夢萍在不在這裏？他們真是的，出去也不知道和我說一下。」

劉嬸說着，推門走了進來。

張飛和木板率先開口：「姥姥、奶奶。」

劉嬸笑着應聲，見閨女一臉失落的樣子，好奇道：「怎麼了？你哥欺負你了，還是沒帶鑰匙，被他們鎖外面了？」

夢萍聽着母親關切的聲音，心裏頓時複雜的很，胡亂搖頭，「沒有，我有鑰匙，就是看到嫂子回來，就帶着孩子看看。晚上吃什麼，我去做。」

劉嬸心裏覺得這樣的小閨女奇怪，「都行，晚上包餃子？正好，我昨天割了豬肉，你回去弄弄，咱們和小清一起包餃子。」

夢萍點頭，「好。」

寧清趕緊開口：「不用，今晚就我們兩人……」隨便吃點什麼就行。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夢萍已經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女人只能收回後面沒有說出去的話。

劉嬸不解道：「夢萍這是怎麼了？」

寧清搖頭又點頭，邊拉着劉嬸坐下，邊道：「讓她好好冷靜一下挺好的。」

「嗯？冷靜什麼？誰欺負她了？」

「額，嬸子，她知道你去接夢萍的事了。」

劉嬸臉色一僵，自嘲笑，「她現在倒是知道藏着事了，我是去送夢萍。」

「夢萍要去哪裏？」

「她要去勞改，去雲城。」

估摸著夢萍也是只聽了一半，具體沒聽全。

寧清剛張嘴，就聽劉嬸道：「小清，她們姐妹看起來，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好了。哎，我也知道，夢芽做了對不住夢萍的事，可她們是姐妹，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你說搞成這樣……」

夢萍她今天也去見了，怎麼說呢？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是沈夢萍奪取了本該屬於她的人生。

劉嬸聽着，心裏難受死了。

寧清所有的寬解話，最後化為一句：「嬸子，最親近的人不一定會互相幫忙，你看我身邊，不就有這樣的事嗎？我就不一一舉例了，咱兩做鄰居這麼多年，我家裏的情況，您肯定了解。」

劉嬸忽的笑了，「小清，你倒是實誠。」

這要是別人知道了，估計就不是這樣勸了。

「做人嘛，太假了反而不好。」

「這次那幾個小鬼又不回來，是因為向軍回去了？」

寧清無奈笑，「當然不是，是他們想去看看學校，主要是建設，想要去看看藝校。」

「藝校？那是什麼學校？」

「嗯，就是那些電影明星，建設可能喜歡那些吧。」

「那小子喜歡什麼不好，喜歡唱戲，小陸不管，你還慣着？」

寧清不覺得有什麼，「他喜歡就好，有時間我打算去鎮上看看，有沒有聲樂課，或者拖元老問問帝都有沒有好的老師，要是建設真的喜歡，這些可都得準備着。」

劉嬸對寧清的教育模式從來沒有弄懂過，忍不住問：「可我聽小陸說，不是想要他去鍛煉一下嗎？」

「嗯，可是建設要是不喜歡，我和陸領隊尊重他，反正他不後悔，真的喜歡就行。」

劉嬸見說不通寧清，只能無奈嘆氣。

她又不是什麼不懂眼色的人，直接換了個話題聊。

……

正月十五當天。

陸家三孩子，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準時到家。

正月十五的虎鎮出了太陽，比平日裏溫暖了很多。

寧清今天也不上班，乾脆，就給幾條狗洗牙。

她專門拖陳念汝從國外帶回來的。

也是前兩天整理的時候，她才找到，並發現，一次都沒有用過。

寧清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拉着傅月幫忙。

傅月平時不怕狗，但是見寧清拿着牙刷伸進狗嘴裏，擔憂道：「寧醫生，萬一咬到你呢？哎，咱們能不能不弄這個，太危險了。」

寧清正在清洗的這隻，平時是個活潑性格，聽傅月說起，佯裝威脅的笑道：「哎，要是他們連媽媽都咬，就真的直接燉了吃狗肉。」

傅月聽寧清說起這個稱呼，就更頭疼了，「寧醫生，那建設他們呢？」

她住在陸家隔壁，聽寧清自稱是這幾隻貓狗的媽媽，哎，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落伍了還是寧醫生太誇張了！

寧清淺笑解釋，「他們是我養大的，叫我媽媽沒什麼問題呀？」

「建設他們怎麼辦？」

「他們是姐姐、哥哥。這是從小培養他們的愛心和責任心，小時候，建設特別鬧騰，我就想了個這個辦法。本來買一隻就夠了，但是想到家裏幾個孩子，乾脆直接一人一隻，幾人的關係也因為這幾隻動物越來越好。」

寧清見給刷牙的狗狗安靜了很多，樂道；「你倒是有靈性，等你建設哥哥回來……」

話還沒說完，就聽建設喊道：「媽媽，我回來了。」

寧清一個閃身，差點摔倒，餘光見好友樂了，佯裝生氣，「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本來安靜的狗狗聽建設哥哥回來，頓時嚇得四腳亂蹬，說的通俗點，就是——想跑。

向黨笑道：「你看吧，狗都嫌棄。」

建設望着夠更加鬱悶。

苒苒真相道：「對啊，咱們家四條狗，都怕你，哥哥你是不是狗都嫌棄。」

建設無力，但說他的是親妹妹，打不得說不得，只能嘆氣。

寧清已經洗好手，將乾淨水遞給傅月，就見小兒子垂頭喪氣的慢慢挪著小碎步往屋子裏走，「建設，還有三條狗，你要不要給他們刷牙？」

建設聞言，瞬間來了精神。

寧清好像看到了一隻打了雞血的兔子！

建設，「好。」

其餘排隊刷牙的狗，四分五散。

苒苒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小哥哥，我叫着大哥哥幫忙。」

幾條狗不止跑的快，還汪汪叫了起來……

寧清和傅月笑道：「你看，關係好吧。」

傅月：嗯，她怎麼感覺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