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大喘著氣，「爸爸，你回來了？」

安經國一手拉着一個兒子，「回來了，今天想吃什麼？爸爸去做。」

這幾天安老太腰病犯了，都需要他回來做飯吃。

虎腦搖搖腦袋，「爸爸，我還不餓，咱們家煤球夠嗎？」

虎頭接道：「要是不夠，我們兩個可以幫忙啊。」

虎腦跟着點頭。

在這種事情上，兩兄弟想的都一致。

安經國聽后，心中老懷欣慰了，「好，咱們回去看看。」

安經國牽着兩個孩子路過陸家的時候，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陸青堯低頭寵溺地望着站在打煤氣上，使勁踱了兩下的陸苒苒。

小公主穿着黃色的毛衣，黑泥沾在衣服上，白皙的小臉上也被濺了兩滴，笑着揚著腦袋求父親表揚。

寧清拿着打煤器過來，看到小么女臉上和衣服上的髒東西，深嘆了口氣，板着臉對陸青堯道：「陸領隊，明天你洗衣服。」

她指著苒苒臉上和臟掉的毛衣，氣得要死。

她早上剛給幾個孩子換上的衣服，這下又全髒了！

陸青堯順着女人的手看過去，噎聲，乾乾的咳了兩聲，強行解釋：「那個，我洗就我洗，好像之前不是我洗的一樣。」

寧清：「……」

她竟無言以對。

寧清轉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安家父子三人，回頭看了眼躍躍欲試站在打煤器上的小兒子，和安隊長打招呼道：「安隊長，早，不對，午安。」

安經國收回目光，禮貌的回了句：「午安。」

他見陸青堯的目光看過來，問道：「陸領隊什麼時候回來的？」

陸青堯：「凌晨回來的。」

兩人又一來二往的寒暄了幾句，安經國就拉着兩個兒子離開了。

沒幾秒就聽到虎腦興奮的喊聲：「奶奶，爸爸要帶我和哥哥一起打煤球。」

向軍湊到母親旁邊，小聲道：「媽媽，我發現一件事。」

「虎頭和虎腦每次從咱們家回去后，他們家都會和咱們家做同樣的事情。」

向軍無奈道：「搞不懂這兩兄弟到底想幹什麼。」

寧清笑道：「估計是想享受一下和父母待着一起做事是什麼感覺吧。」

向軍嘶了聲，表示不理解，「平時不都一起吃飯什麼的嗎？」

他特別討厭被人模仿。

寧清看了眼陸青堯，才和二兒子說道：「如果我和你爸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就愛吵架，你們生活的肯定也不開心。」

向軍思考的點頭，被母親這麼一提醒，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突然湧現一些，他親生爸媽在一起也不幸福，動不動就吵架。

他和哥哥只能互相抱隊，躲在爺爺的房間里。

寧清見他神情有些低落，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向軍強扯出一抹笑：「我想爺爺了。」

這個話題有些傷感，寧清沒接話，捏了捏兒砸的小肉臉，看向陸青堯，換了個話題，「陸領隊，你給孩子們說一下，文工隊主要做什麼？」

陸青堯將成型的煤球放好，聞言，隨口道：「表演歌頌英雄的。」

向軍接道：「那和胡嬸嬸不一樣。」

苒苒玩夠了煤球，就把趴在院中央曬太陽的小狸抱起來玩，聽到向軍的話，興奮道：「我沒看過，那明天咱們一起去吧？」

建設是個小妹控，一般對苒苒的意見都會表示贊同，「好啊，向軍、向黨哥哥，咱們一起啊。」

幾個孩子又玩鬧到一起去了。

……

陸家四個孩子看完文工隊演出已經很晚了。

一家子回來的時候，天又飄起了雪花。

寧清進行每天一記賬。

陸青堯從身後抱住女人，將下顎搭在她的肩膀上，「老婆，這一個冬天都快要過去了。」

寧清覺得他這是沒話找話，算好一筆開支后，在紙上寫數字，隨口附和：「對，快過去了。」

「咱們在一起也五年了。」

「嗯，差不多吧。陸領隊，你看到我的筆蓋放哪了嗎？」

陸青堯找到遞過去，不滿的看向繼續忙活的女人，皺眉，一腔熱血被冷水瞬間澆滅了。

寧清收拾好后，見陸青堯捏著袋子左右打量著，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紫藤花的種子。」

寧清驚訝的半張嘴，「你……」

陸青堯稜角分明的側臉被燈光柔化了不少，「你說你喜歡，我專門找的。」

本來想找個恰當的時機，有紀念意義的日子拿出來，誰知道……

寧清保持驚訝的神色不變，不對，應該說，用傻在原地形容她比較貼切。

她沒想到，自己當初隨便說的一句話，都能被他放在了心上。

陸青堯垂著腦袋，低聲道：「我打聽過了，紫藤花春季種比較好，等開春后，我就在前院專門收拾個地方出來。」m.

寧清回神，張開手臂對男人撒嬌道：「老公，求抱~」

陸青堯把紫藤花的種子放到一邊，將媳婦抱在懷裏，無奈道：「我本來想着，找個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老婆，你從來沒和我要求過什麼，讓我很有挫敗感。」

對，陸領隊表示，現在有深深的挫敗感。

覃衛俞可以將自己老婆哄得特別開心，還說什麼，最懂媳婦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兩人來往的書信中全部都是對罵。

陸青堯覺得，自己和覃衛俞可能是上輩子的仇敵！相看兩厭。

可他也得承認，覃衛俞說的很對。

他在哄老婆這點上真不如覃衛俞。

寧清愣了，沒想到，因為她不提要求，結果把老公給打擊到了。

女人乾笑了幾聲，將腦袋靠在陸青堯的肩膀上，胡亂蹭了蹭，才開口解釋道：「我是覺得，你和我都老夫老妻了，沒必要整那些少男少女的浪漫，咱兩不就是過日子嗎？提要求，會……嗯，不太好。」

她本來想說『湊合過日子』，畢竟最開始的打算就是這樣的，當然，現在肯定不是那麼想的。

這四年的相處，她漸漸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將他放在心上。

這和熱戀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習慣了這麼一天天的過平淡日子。

陸青堯：「我……」

「陸領隊既然想被我壓榨，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沖着男人討好一笑，見他劍眉緊蹙，心不由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