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趙原的話來說,他讓周洛澤在他辦公室迴避就迴避?
其他不說,就她對周洛澤的第一眼印象,那人一看就是天生反骨、桀驁不馴。
而且,看那天周洛澤說走就走的作風,擺明了趙原處於弱勢。
嶠嶼墨輕笑。
趙原是想着過來示好、盡釋前嫌,可惜,他的這通「自圓其說」顯然連芸琦的及格線都沒有達到。
「你怎麼看這兩人的關係?」
嶠嶼墨好整以暇地輕輕觸了觸芸琦的耳垂,想着自己銀行保險庫里,還有一對拍回來的鑽石耳墜,戴在她耳朵上,一定非常好看。
「趙原說,他之前看中了周洛澤在俄羅斯那邊的地位,這句話,我信。」芸琦覺得耳垂有些癢,卻沒有制止嶠嶼墨的動作,反倒是輕輕笑了。
「看他的樣子,我覺得,更像是周洛澤養在身邊的一條獵犬。」芸琦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鋼筆,好整以暇地敲了敲桌面。
「怎麼說?」嶠嶼墨挑眉,覺得她這個形容挺有意思。
「一邊用出口貿易的利潤,吊著趙原和他互惠互利,另一邊,也靠着這利益關係,讓他在國內盯着那位大周總。」
周銓她雖然沒接觸過,但這麼多年,一直能讓「環球娛樂」保持業內頂尖的地位,可見,手段絕不普通。
周洛澤把他當賺錢傀儡,當真不會留有後手,隨時觀測?
她不信!
「可趙原的根基在上海,周銓在帝京。」嶠嶼墨狀似提醒道。
「就是因為離得遠,站在不同的角度,才能看得更清楚。」芸琦不相信他連這點都想不到,他這就是藉著由頭故意勾她說話。反正,張鶴也沒進來彙報新工作,芸琦樂得多點自由時間:
「如果不是昨天露了馬腳,誰能知道這位白手起家的趙董和周洛澤有生意往來?他坐壁上觀,站得遠、未嘗不會盯得更清楚。更何況……」
芸琦說到這,忽然微妙一頓。
嶠嶼墨忽然覺得心頭微癢。
她這動不動就喜歡說到一半,吊人胃口的習慣,也不知道是跟着誰學的。
「更何況什麼?」
他從芸琦身側轉到她面前,目光與她直視,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更何況,誰規定,在上海留了這麼條獵犬之外,他在帝京沒有留下更凶的野獸?」
誰規定,做事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多管齊下,才是確定目標的最好方式。
既然又要羞辱那位大哥,又要讓他為自己所用,必然要配上非一般的手段!
一條獵犬哪裏夠?
芸琦話音剛落,嶠嶼墨懷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芸琦揚了揚眉,見他取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兩個字——宗魏!
宗?
芸琦頗有興趣地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關於這個姓氏的記憶。
據她所知,帝京和上海,並沒有哪家世家是這個姓氏。
嶠嶼墨按下接聽鍵,對方的聲音立馬傳來。
芸琦和嶠嶼墨距離很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到對方恭敬的聲音——「少爺。」
嶠嶼墨並不驚訝昨晚他剛吩咐的事,今天就能立刻得到回復。
相反,如果過了一個晚上,還沒有結果。
家裏的人和事,就該好好整頓了。
看着芸琦平靜的神色,嶠嶼墨很懷疑,她這幅不動如山的心態是怎麼養成的。
好像不管發生什麼,她都能安之若素?
嶠嶼墨朝着手機那頭淡淡道:「事情查得怎麼樣?」
「查了航空線路,周洛澤的專機今年只有一次入境記錄。但不是在最近,而是在一個多月前。
他直接從莫斯科飛往帝京,自那以後,飛機便一直停在國內機場,沒有離境。這次他到上海,並不是從俄羅斯直飛。而是,直接從帝京出發。」
手機對頭的聲音有條不紊,邏輯清晰。
芸琦正想着,這人是誰?
聽他向嶠嶼墨彙報的語氣,應該是他的下屬。
難道和羅晉一樣,是在公司任職的左右手?
但,不應該啊。
竟然連國際航空線路都能查得這麼清楚。
按照周洛澤出現的時間來看,最多只一個晚上,他就查到了對方整整一年的專機航線。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才能做到?
然而,下一秒,對面繼續道:
「另外,就在這一個多月,蕭氏的蕭總似乎與周洛澤有生意往來。」
說是「似乎」,是因為沒有合同條款。
但,就目前掌握的蛛絲馬跡來看,這兩位的確近期有一定商業合作。
芸琦忍不住笑了。
從這聽到蕭燃的動靜,她是該說,果然如此嗎?
自被她斷了蕭氏進軍娛樂圈的業務之後,這人明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躲在陰暗角落裏蹦躂,手段還是這麼上不了枱面。
就跟他本人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