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
好一會兒之後,四爺的眸色才稍稍動了動,他聲音乾澀的喊了這麼一聲,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屋子裏只掌了兩盞燈,燭火明明滅滅的,偶爾還能聽到啪的一聲,而後便又是長久的寂靜。
溫酒揉了揉眼睛,恍惚間坐起身來,藉著微弱的燈光,細細的瞧了他一眼:「爺,怎麼回來了?」
四爺嘴唇微抖好一會兒,竟也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溫酒見他才出門這麼一會兒,嘴唇便乾裂起皮了,終是嘆了一口氣,輕輕起了身來:「喝些水潤一潤嗓子吧?我去給您倒。」
起身隨意踩着細軟的布鞋,站起身來,每走兩步便忽而察覺,手被四爺扯住了。
「爺,您等等……」
溫酒話說了一半,忽然愣住,恍惚間回過頭去看四爺的手,只覺著被他握住的手上年齡異常,西西橋去心裏咯噔一聲。
「這……這是血?爺……你受傷了?」
溫酒嚇了一跳,在他身上檢查了一番,最後視線定格在他心臟處。
「這……這……來人,快去叫府醫!」
恍惚間,溫酒這才發覺他身上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胸口正中間正插著一支簪子。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這衣裳還是自己替他選的,因為一身玄色實在是太過沉悶,便是又刻意選了綉暗紋的。起初自己還以為這是他胸口上繡的紋路,現在才發覺,那是鮮血浸透了一整片。
「不用。」四爺白著嘴唇應了一聲,扯著溫酒,讓她坐回去。
「這怎麼能行呢?傷了心臟可不是小事情。」溫酒的手都在發抖,當下便皺着眉頭企圖幫他處理傷口。
下一秒他的手卻被四爺給捉住了,只見四爺盯着她的手看了一會兒,似乎愣了一下,便從懷裏掏了帕子來。
「把你的手弄髒了……」
溫酒像自己的手看過去,自己的手比常人的要白皙一些,上頭染了一些血污,確實是有幾分觸目驚心,可是而今那還顧得上這個?
「沒事,爺,你別抓着我,我幫你處理傷口!」
溫酒急得額頭都冒了冷汗,四爺卻只是盯着溫酒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幫她擦著。
奈何,他的手帕本就染了血污,他的那一雙大手又十分笨拙,又如何能擦乾淨溫酒的手?越擦越糟,四爺的臉色也逐漸更難看了起來。
「爺並非有意……」
四爺聲音乾澀的道了這麼一句,眉心皺的愈發厲害。
溫酒現在也顧不上他,只隨意的回了一句:「沒事,爺等等,我去取剪刀,你這衣裳要剪開。」
說着,便是用了些力氣推開四爺的手,起身打算去找剪刀。
才沒走兩步,又被四爺給整個抓住。
「你也要離開爺?你也覺得爺是天煞孤星?你害怕了是不是?是不是?」
忽然被四爺這樣緊緊的抓着,溫酒一時也忍不住有些心慌。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四爺,他的眸子紅了,抓着她的手十分用力,甚至溫酒的手腕已然被他捏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