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道了一聲,讓人拿了負重的綁腿來,當眾綁在腿上,最先圍着校場跑起來。
大壯和虎子流非三人跟在她後面。
眾人見蘇清真的跑了起來,一咬牙,也圍着操場重新跑步。
五圈、十圈、二十圈……
大部分人體力消耗都已經到了極致,臉色漲紫,心跳加速,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
雙腿像灌了鉛,每一步邁出去都像有千斤重。
他們想停下來,想躺在地上再也不起來了,可是看到跑在最前面,身影如竹,堅定如石的少年,眾人使勁咬牙又跟上去。
那少年不算高大,卻如一桿永遠不會倒的旗杆樹立在他們的前方,讓人每次想停下來的時候,身體里又充滿了力量,腳步不停,志氣長存!
當四十圈跑完,只有所有人癱倒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清臉色微白,喘息粗重,卻筆直的站在那裏,目光一掃眾人,對着虎子和大壯吩咐道,「讓他們休息半個時辰,然後開始其他訓練,你們看着安排!」
「是!」虎子和大壯氣喘吁吁,高聲應道。
三百人躺在地上,看着少年腳步穩重的走遠,之前對少年的輕視,漸漸消失,對於加入燕驍鐵騎這支隊伍,也從心底開始接受。
回到暮山院,一進書房,坐在書案后的男人抬頭看過來,勾唇笑道,「早知道你這般逞強,就不該讓你掌兵,本尊現在就後悔了!」
蘇清摸了一下頭上的汗,笑道,「後悔也來不及了!再說我這不是逞強,是給他們樹立一下信心,讓他們知道只要堅持,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到這來!」男人對着她勾手。
蘇清走過去,氣息還有些不穩,「什麼事?」
男人一握她手腕要抱在懷中,蘇清立刻掙扎,「別,滿身的臭汗,我先去洗個澡!」
「我又不嫌棄!」男人低笑了一聲,將她抱在懷中,輕輕給她揉捏雙腿,「是不是全身都疼?」
蘇清搖頭,「還好,之前每天也是跑的,所以還能堅持!」
「不許讓本尊心疼,否則,我便收回你的領兵之權!」男人俯身輕吻她額頭。
蘇清一躲,皺眉看着男人,「已經給了我怎麼能再收回?還有,屬下有事要和尊上說。」
「什麼事?」
「我想搬回校場上去住,這樣能更好的訓練燕驍鐵騎的新兵!」
男人臉色淡下來,冷笑看着她,「你覺得可能嗎?你若有這心思,本尊會讓剛才的話立刻變成真的!老實呆在本尊身邊做你的親衛,記住,你先是我的親衛,然後才是燕驍鐵騎的主將,如果這個親衛不存在了,那主將也隨時消失。」
男人語氣嚴厲,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蘇清咬唇看着他,半晌,妥協點頭,「好,屬下繼續留在暮山院,以後我每日上午在校場上訓練新兵,下午和晚上留在暮山院,至於如何訓練,尊上不許干涉!」
男人笑的慵懶,「這是請求,是商量,還是命令本尊?」
蘇清挑眉,「當然、是請求!」
男人點頭,「我答應,但是要另加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只要能不阻止她訓兵,什麼要求她都可以考慮。
男人俯身,低頭輕咬她耳垂,聲音曖昧,「清清,我不想再吃那些助眠的葯了,你說怎麼辦?」
蘇清耳根一麻,斜睨他一眼,脫口道,「不想吃就不、」
她猛然回過味來,皺眉道,「休想!」
要她每天和他睡在一起,她豈不是真的成了他床上的孌臣?
「休想?那好,訓練的事全部交給劉大壯和孫鈺,本尊的親衛時時刻刻都要在本尊身邊,一刻也不許離開!」湛離歡慢條斯理的道,語氣寡淡。
「湛離歡!」蘇清咬牙,「你這是趁人之危!小人行徑!」
男人笑的優雅雍容,「本尊的要求似乎一點都不過分,作為親衛,難道不應該日夜保護主子的安危。」
蘇清自他身上跳下去,冷冷瞪着他,半晌,眸中波光一閃,突的輕笑,「好,睡一張床便睡一張床,尊上到時候不要後悔就是!」
湛離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後悔什麼?」
蘇清挑眉,「到時候便知道了!」
湛離歡眉頭蹙起,不解的看着她,卻見蘇清轉身往外走,「屬下去洗澡了!」
湛離歡看着少女的背影冷哼,洗澡還說的那麼張揚,難道他還能去偷窺不成?
夜裏,蘇清兌現諾言,早早的便將自己的被褥抱到了內室,把湛離歡的被褥也鋪好,放下床帳。
男人嘴角噙笑,由內而外的愉悅無法控制的溢出來,手裏的書哪還看的下去,抬步往內室走。
一撩床帳,男人頓時怔在那。
蘇清正在脫衣服。
她背對着他跪在床上,沐浴后墨發用古玉簪隨意的挽在腦後,只有幾縷髮絲垂下來,帶着幾分慵懶之意。
她外袍早已脫了,此刻正在脫中衣,露出細白的脖頸,圓潤的肩膀,白皙玲瓏的肩骨,燭火下肌膚如玉,盈盈生色。
女子大方坦蕩的將中衣脫了下去,放在一旁,上身只剩下裹胸。
她回過頭來,起身跪在床邊,仰著頭,笑容溫淺,「屬下伺候尊上入寢。」
說罷抬手開始解男人中衣上的扣子。
她眉目如畫,一雙眸子清澈似水,此時櫻唇含笑,純凈中帶着似有還無的嬌媚,美的動人心魄。
湛離歡低頭看着她溫順的眉眼,往下白皙精緻的鎖骨,裹胸下優美的起伏,以及裸露的纖腰,喉嚨一滾,按住女子的肩膀,撲身雙雙倒在床上,重重吻下來。
男人雙目炙熱如火,渾身滾燙,隨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同她肌膚相貼,抵死纏綿。
狂烈的吻漸漸失控,在她脖頸間一遍遍流連不去,伸手去解她的裹胸。
蘇清一身雪膚染了點點紅痕,如四月桃瓣紛落滿身,她面色緋紅,氣息紛亂,忙按住男人的手,知道再繼續下去,真的要引火燒身了。
「尊上答應過我什麼,又要出爾反爾不成?」蘇清眸底清明,緊緊抓着男人的手。
湛離歡眸中黑潮湧動,不斷的吻着她,聲音啞的不成樣子,緊繃而痛苦,「寶貝兒,就一次,給我吧,好不好?」
「不好!」蘇清冷靜搖頭,「你答應過我過要等我成年!何況我們沒有成親,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這樣豈不是苟合!」
湛離歡抬手捏着她臉頰,鳳眸幽深如晦,低啞道,「你我兩情相悅,何必說的那麼難堪?何況你已經是我的人,嫁給我不過是早晚的事,只要你將來嫁給我,現在我們做的事便是光明正大!」
蘇清仰頭看着她,「尊上如何便篤定我以後會嫁給你?如果在這三年中,你變心了呢?如果因為形勢所迫,我嫁給了別人,你也另娶她人、」
「不可能!」男人猛的吻在她唇上,堵住她要出口的話,渾身散發出冷寒之氣。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蘇清淡淡道。
湛離歡幽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除非我死,否則絕不可能娶別人,也不可能讓你嫁給其他人!」
蘇清心頭一震,本來想說生死之事本也是無法控制的,可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睛,已到喉嚨的話又咽了下去。
湛離歡低下頭來,一下下輕吻她的唇瓣,「清清,我真怕自己等不了三年。有些事情,不知道它的美好也就罷了,試過一次,便總是想着。」
蘇清臉上一窘,訥聲問道,「那真的是你第一次?」
「嗯、」男人低啞應了一聲,繼續纏着她親吻,「所以,清清要負責!」
「你們這些貴族子弟不是很早便有同房丫頭開葷,你為什麼沒有?」蘇清問道。
男人停下來,鳳眸眯起,似笑非笑,「清清懂的還挺多!」
「正面回答問題!」蘇清斜他一眼。
「那是別人,我是我!」湛離歡
低笑,他吻着她,氣息又變的粗重,「清清,我想要!」
「不行,我太小了!」蘇清道。
男人悶笑一聲,胸膛鼓動,故意曖昧的在她胸前打量,「哪裏小了?這樣正合本尊心意!」
「禽獸!」蘇清惱怒的瞪他一眼,拉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湛離歡隨即跟着掀被躺進去,摟着她纖腰,雙腿交疊,磨着她修長的腿,在她耳邊啞聲問道,「難道清清不想嗎?上次我一碰,你便有了反應,我手指都是濕的。」
蘇清知道他說的是她受傷時,他幫她擦拭身體那次,不由的臉上一紅,盡量讓聲音平靜,
「那是人體的本能生理反應,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咱們再試一次!」男人說着,手向著她褻褲上探去。
蘇清一把抓着他的手,「尊上真的要做禽獸?」
男人咬了咬牙,「清清,你好狠的心!」
「是尊上自己答應的,怎麼能是屬下狠心?」
湛離歡深深吸氣,喉嚨滾動,灼熱又氣恨的看着她,隨即掀被下了床。
很快蘇清便聽到澡房裏傳來男人沖洗的聲音,眼中滑過一抹促狹,將被子蒙在頭上悶笑出聲。
如此兩日,湛離歡每夜被蘇清故意勾的慾火焚身又得不到紓解,痛苦的半宿半宿睡不着,終於明白蘇清說的後悔是什麼意思。
三十這日早上,赤影軍放了假,大壯虎子流非回家去了,蘇清自校場上回來,也去湛離歡那裏辭行。
暮山院裏,張玉正帶着幾個下人掛燈籠,雪狼穿着紅衣服跟着跑來跑去,一團喜慶。
鐵花抖著身上的雪跑到蘇清面前搖尾巴。
和雪狼在一起久了,蘇清覺得鐵花越來越溫順,據說已經開始吃胡蘿蔔了!
蘇清撫了一下鐵花的頭,道,「我今天回去和爺爺過年,尊上他一個人在暮山院,你留下陪他,我就不帶你回去了!」
鐵花搖了搖尾巴,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
「乖,過了年,我再帶你回去看爺爺!」蘇清撫了一下鐵花的頭,讓它去找雪狼玩,完后自己進去見湛離歡。
封九不在門外,不知道去辦什麼事了,蘇清推門進去,男人斜斜靠在矮榻上,旁邊放着一盞茶,一盤未下完的棋,動作矜貴,眉目疏朗,淡淡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陽光溫暖,爐香裊裊,氤氳在明媚的光線中,隔絕了外面的熱鬧,屋子裏靜謐無聲。
「尊上!」蘇清上前一步,「屬下要回家了,來向尊上辭行!」
湛離歡眸光溫柔,「什麼時候回來?」
「初三!」
赤影軍初三回營。
男人微一點頭,「好,回去吧,代我想爺爺問新年好!」
「是!」蘇清應聲,問道,「尊上要去東苑和攝政王大人一起過年嗎?」
湛離歡搖頭,「不,我都是一個人過年。」
蘇清默了一瞬,「那屬下走了!」
湛離歡起身過來,拿了披風圍在她身上,溫柔輕笑,「外面冷,穿好衣服!不用擔心我,往年我也是一個人,雖然冷清了些,但也已經習慣了。」
蘇清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俯下身來,在她耳邊低低道,「我會想你的!」
蘇清心頭一跳,耳根紅起來,抬頭抿唇笑道,「提前祝尊上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男人眸光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