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是？」

  秦冉微微一愣，意識到對方是在等自己，不免有些疑惑。

  「道友終於出來了。」

  虛玄道人回過頭來，頷首笑道：「我觀道友氣色不錯，貧道掐指一算，道友當如池中金鱗，一遇風雲便化龍，此間之事道友已經了無牽掛，想必不久後便會離開吧？」

  「道長神機妙算，確實如此。」

  秦冉沉吟片刻，看出了虛玄道人的友善，故笑著回應，沒有隱瞞。

  「卻不知道友想去何方？」

  「眼下還沒有一個較好的去處，聽說此前的碧霄仙宗距離龍山縣最近，便想著去碰碰運氣，以此求道。是了，道長本是碧霄仙宗弟子，不知可否傳授些經驗，譬如，碧霄仙宗是如何收徒的？」

  「碧霄仙宗倒是一個不錯的求道之地，每隔五年的春天，碧霄仙宗當會在所轄的碧霄城舉辦一次升仙大會，通過考核者可以拜入仙門，走上求道之路，算算時日，來年開春正好第五年，道友確實可以瞧瞧。」

  虛玄道人思考片刻，解釋道。

  秦冉暗暗驚喜，沒想到運氣還不錯，當下便拱手道謝。

  「小事而已，道友不必在意。」

  虛玄道人笑道：「說來道友可窺天機，本事非凡，通過考核並非難事，甚至有望成為諸長老的親傳弟子。是了，道友當可為自己算上一卦，看是否能夠成功。」

  秦冉稍微感知了一下識海深處，發覺天命錄毫無動靜，倒不知道是不是距離碧霄仙宗尚遠的緣故，他搖頭一笑。

  「道長抬舉我了。」

  「應該是道友太過謙虛了才是，昨日的道友當真神機妙算，這才能僥倖奪得秘寶，貧道借了道友的光，此前的一點試探也是小貧道習慣，算是貧道的過錯，還請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虛玄道人面帶歉意，態度誠懇。

  聽到這話，秦冉當下明白，昨日的古沅果然是虛玄道人神通的一部分，不過既然是早就已經知曉此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他看得出來，昨日古沅純粹只是試探，而非動了殺心。

  大概是想爭取一些秘寶的分配權吧。

  「道長不必介懷，都過去了。」

  「道友宅心仁厚，令貧道實在慚愧，往後歲月多少載，不知能否再見道友一面，此番能與道友相識，當是貧道的運氣，思來索去，貧道以為，還是得賠禮道歉才對。」

  虛玄道人一邊從懷中摸出一枚看起來像是令牌的東西，笑道：「道友可以再算上一卦，看看此物是何物。」

  秦冉目光微閃，注意到了這枚玉質的令牌上面銘刻的「碧霄」二字，不由心中波動。

  他搖頭道：「道長抬舉我了，不過看這令牌上面銘刻的字眼，想來與碧霄仙宗有關，不知道此物有何作用？」

  「哈哈哈哈，道友有所不知，尋常人若拜投碧霄仙宗，當通過初次考核，便成為碧霄仙宗內門弟子，然而若想成為諸長老的親傳弟子，除非天資過人，否則需得做出傑出貢獻才行。」

  「而此物，乃是碧霄仙宗的升仙令。」

  虛玄道人談到這裡，頗有自得：「但凡持有此令者，通過內門考核，即有被諸長老收為親傳的資格，除非天資太差，不然都可以拜入門中，享受比尋常弟子更好的資源。」

  「這……」

  秦冉聽到這裡，深知此物非凡，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會遭到不知多少散修的拼命爭搶！

  他拿不清楚虛玄道人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不由得面露遲疑。

  這老道，該不會是想把這寶物贈予自己吧？

  想到此處，秦冉道：「此物既然是道長的升仙令，秦某若是將之拿走，不會出事吧？而且此物太過貴重，秦某想收卻收不得，還請道長拿回去吧，昨日之事，分寶之後便已經一筆勾銷。」

  「碧霄仙宗輕易不會散發升仙令，唯有得到大機緣者才有機會，而且所有升仙令形制一樣，道友可明白這是何意？」

  秦冉目光一閃，瞬間明白過來。

  形制一樣代表所有升仙令都沒有標記，從未綁定主人，如此便給了爭搶的機會，碧霄仙宗刻意這般做法，便是允許了爭搶——這實力至上的修行界，從來都是如此殘酷。

  「至於貴重，道友不必放在心上，貧道不會再次踏入碧霄仙宗，你我縱是萍水相逢，但道友不是常人，便當貧道攢了些人緣吧。」

  虛玄道人搖了搖頭，笑容中似有自嘲。

  「秦某一定好好保管。」

  秦冉這才深吸口氣，鄭重將之收入懷中。

  虛玄道人又道：「如此甚好，說來道友昨日拿到了不少寶物，想來有許多不了解之處，趁此機會，貧道一併告知吧。」

  「多謝道長。」

  秦冉正有此意，馬上點頭。

  他聽了許多介紹，內心泛起陣陣漣漪。

  靈石算是修行界的銀子，百枚下品靈石等同中品靈石，百枚中品靈石等同上品靈石，修行者的集會要麼以物易物，要麼便是以靈石交易，凡人用的銀子是很難買來修行者所求之物的，這也是龍開山半年都沒有尋到金蓮草的原因。

  許多城池都有修行者設立的集會，供給各地的修行者交易，虛玄道人的意思是，如今的秦冉自保能力不夠強大，趁著身上靈石不少，可以去城中購置些物品。

  再就是培元丹與辟宮丹，前者可以用於日常修煉，後者可以助人突破辟宮境，但是虛玄道人建議秦冉最好不要藉助辟宮丹突破。

  舉個簡單的例子，修行者需要達到百分百才可以踏入辟宮境，利用辟宮丹，可以在百分之九十便強行破境，然而外力終究是外力，一旦突破藥力便會散去，同為辟宮境人物，藉助外力突破之人總會弱上一些。

  當然。

  世間天資有限的人太多，很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辟宮境，必須藉助辟宮丹，大概這也正是夜無影難以突破辟宮境的原因，秦冉若始終無法突破，也可藉助辟宮丹。

  此丹太過珍貴，唯有各宗門與朝廷重要人物擁有，世間難尋。

  秦冉認認真真記住了這一點。

  「山高路遠，擇日再見。」

  虛玄道人不再多言，留下一個笑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