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謝小姐喜歡做詩,那最好不過了,我等也可以瞻仰一下你的詩才,哈哈哈哈。」
李無言笑得很大聲,他才不相信一個痴傻有什麼詩才,他只想等著謝韞嫻做出那種半通不通的句子,然後冷嘲暗諷,把場子找回來。
徐葳蕤覺得這個李無言真的很過分,她附在謝韞嫻耳邊低聲問道:「謝小姐,你真的會做詩嗎?其實你不用理他也可以,我會幫你把他打發了。」
見徐葳蕤如此照顧她的情緒,謝韞嫻心情如沐春風。
越來越小把她扛回家了……
謝韞嫻將一個糕點囫圇的吞咽下去,然後用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到:
「我真的會,不信我念給你聽。」
謝韞嫻清了清好嗓子,緩緩開口:「鵝鵝鵝。」
前三個一出,在場的人除了徐葳蕤都笑了,即便是繃著臉的徐秀,然沒忍住樂出了聲。
李無言笑容更甚,你聽聽,這也叫詩?這不學鵝叫嗎?
「曲項向天歌。」
謝韞嫻故意躊躇了一下,念出第二句。
徐葳蕤神色緩和一些,這句定是要比第一句好的,若是後面兩句也能保持水準,也勉強能算一首詩。
李無言笑而不語,只覺得這一句很簡單,沒有什麼水準。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謝韞嫻一口氣將後面兩句詩都吟了出來,茶話會上的氣氛突然有了微妙的變化。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眾人將四句連起來,雖然這首詩立意簡單,但不知道為什麼,讀這首詩的時候,一直雪白的大鵝在綠水清波間嘻戲的畫面清晰出現在腦海里,活靈活現。
「不錯,甚好。」
朱公子率先給出評價,然後不忘了跟了一句,「不愧是徐小姐的朋友,果真有些詩才。」
李無言嗤笑一聲,緩緩道:「詩句還算通順,但這種程度的詩句,三歲稚童都能寫的出來,算不得什麼詩才。」
徐葳蕤面露不悅,語氣冷淡許多:「李公子,謝小姐天生缺陷,能寫出詩已經很不錯了,你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李無言頓時笑了,打著哈哈說道:「徐小姐,此言差矣,做學問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跟她是否有缺陷沒有關係,況且謝小姐都沒說什麼,你何必動怒呢?」
說著,李無言看向謝韞嫻挑了挑眉毛。
「謝小姐,你說是不是?」
謝韞嫻心中冷笑,這李無言方才丟了面子,分明是想讓她出醜,然後找回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不過既然他想玩,就陪他好好耍耍。
謝韞嫻傻傻的點了點頭,嘀咕道:「做詩好玩哩,你不如我。」
李無言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氣極反笑。
「謝小姐口氣不小,不如你我二人比試比試,你若是贏了,李無言以後見到你尊你一聲老師,你若是輸了,就給我磕頭認錯,承認自己吹牛可好?」
「李無言,你太過分了。」
徐葳蕤就算是脾氣再好,此刻也氣的不行了,她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李無言抬起眼皮,打量著徐葳蕤,冷笑道:「徐小姐你們話,欠了我鴻運商會一共五萬兩銀子,我勸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徐葳蕤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氣的胸口輕輕起伏。
「李無言,此筆欠款我們兩家已經商量好了按期償還,徐家不會賴帳!」
李無言譏諷一笑,「可若是我非現在要銀子不可呢?」
「李兄,你這話有些過來,人無信而不立……」
朱公子連忙幫著說話,而李無言卻厲聲打斷道:「朱茅,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本公子稱兄道弟,等你什麼時候做了徐家的乘龍快婿再說罷。」
在座的幾人,大多都是官宦子弟,家裡或多或少都從鴻運商會得了好處,不然他們也不會跟一個商人的兒子混跡在一起。
沒辦法,鴻運商會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李無言突然翻臉,讓朱茅臉色難堪,他悻悻低下頭,一言不發。
徐秀冷笑一聲,暗罵了一句孬種。
徐葳蕤貝齒緊咬著,心裡難受的厲害,謝韞嫻是她帶過來給詩友認識的,若是讓謝韞嫻受了委屈,那就是她的過錯。
「李無言……」
謝韞嫻不想讓徐葳蕤為難,她突然拉住徐葳蕤的衣袖,痴痴傻傻的開口。
「徐姐姐,你欠他錢?」
徐葳蕤低下頭,眼神哀傷點了點頭。
謝韞嫻展顏一笑,然後笑呵呵看向李無言,「我跟你賭,不過你要是輸了,徐姐姐欠你的錢可不能要了。」
李無言眉頭一挑,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謝韞嫻鼓了鼓腮幫子,有些嫌棄的說道:「你可不像君子,我不信你,拉勾。」
李無言臉皮抖了抖,伸出手跟謝韞嫻拉了個勾。
徐葳蕤輕輕咬著薄唇,看向謝韞嫻的眼神滿是感激,但是又很擔心她輸掉,於是主動開口道:「既然是比試,那公平起見,這做詩的題目,由我來出。」
李無言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隨你。」
徐葳蕤眼眸輕輕轉動,思來想去覺得謝韞嫻心智跟小孩子差不多,所以詩的題目一定要簡單一點,常見一點。
「不如,就以……」
徐葳蕤看向窗台外的一樹梅花,眼神一亮,「不如就以梅花為題。」
「好。」
李無言應了一聲,然後皺眉苦苦思索,謝韞嫻眼睛游離在糕點上,一邊吃,一邊喝,顯得毫不在意的樣子。
見她如此,徐葳蕤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
「有了。」
李無言一條眉毛,緩緩吟道:
冬日梅花凌寒開,涼風陣陣暗香來。
遠觀娉婷姿容乖,近看傻傻是痴呆。
此詩一出,眾人憋笑,徐葳蕤秀全緊握,哪裡聽不出來這李無言借著詩在諷刺謝韞嫻如冬日寒梅,看著還不錯,其實笨的可以。
李無言得意一笑,緩緩道:「別的花都在春日盛開,花紅柳綠相得益彰,唯獨梅花冬日綻放,寒風徹骨銷魂,不是痴呆是什麼?」
說完,李無言打量著正在吃喝的謝韞嫻,「你怎麼還在吃喝,不好好構思詩句,你可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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