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有沒有他，對於她的生活來說，區別並不大。
陸周堯單手插兜，睫羽微垂，視線落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神色冷淡，目光沉冷。
「沒心沒肺地活著，你還真是過得挺輕鬆的。」
宋昭綿雙目緊闔，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身體微微上下起伏，睡得很安穩，完全沒意識到陸周堯那虎視眈眈的視線。
過了幾秒，陸周堯收回目光，順手把被子扯在宋昭綿的身上，簡單洗漱後走出房間，睡在了沙發上。
清晨，窗外悅耳的鳥叫聲把宋昭綿從睡夢中喚醒。
宿醉後，腦袋還殘留著暈眩。
宋昭綿夢遊似地從床上起來，朝著洗手間走去，正準備去拿牙刷，餘光瞥見鏡子中的自己，瞳孔猛地一縮，意識瞬間清醒。
脖頸冷白色的皮膚上，印著兩個青紫的吻痕。
昨晚的回憶一幕一幕襲來，如果不是這兩個吻痕，宋昭綿一定以為那是自己做的夢。
陸周堯昨天晚上來到了酒吧，而她還當著眾人的面主動撲進陸周堯的懷裡。
然後……在車上，陸周堯把她推倒在了座位上，然後……
零碎的片段一點一點拼接起來。
宋昭綿攥緊了拳頭，呼吸急促，氣得渾身發抖。
趁人之危的人渣！
「我不需要你幫忙，少在這裡獻殷勤！」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宋若安憤怒的咆哮聲。
宋昭綿把絲巾往脖子上一裹，打開門往廚房走去。
剛來到廚房門口，腳步忽地一頓。
熟悉的頎長身影大喇喇地立在那裡，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微笑，正和宋若安爭搶著一隻鍋鏟。
「起床了？」
陸周堯很快發現了門口的宋昭綿，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微笑地朝著宋昭綿打了個招呼。
宋昭綿額邊青筋猛地跳了跳，緊接著，眼神變得黑沉沉，蓄積著熊熊燃燒的怒火，死死地盯著陸周堯。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見到姐姐，宋若安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氣呼呼地開始告狀。
「姐，陸周堯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擅自闖入咱們家，現在還想阻礙我做早餐！」
陸周堯瞥了宋若安一眼，語氣輕飄飄。
「你到底是在做菜還是製毒，這種東西，恐怕連流浪狗都不會吃吧？」
宋若安臉色漲紅，不服氣地反駁。
「這只是意外罷了，再說姐姐都沒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發表意見？！」
宋昭綿眉心微蹙，目光落在鍋里，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陰沉。
鍋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散發著熱氣，蛋液的腥味，糊味，還有辣味，混合在一起，刺鼻的氣味不斷往空氣中散發。
捏緊的拳頭不由自主地發顫，再也忍不了，宋昭綿幾步上前，抓著兩個人的胳膊往門外拖。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哎，姐姐……」
「砰」地一聲，宋昭綿把兩人關在了廚房門外。
宋若安扭頭，瞪向一旁的陸周堯。
陸周堯無所謂地聳了下肩，不緊不慢地坐在了餐椅上。
大概十幾分鐘後，宋昭綿端著兩盤煎好的雞蛋培根從廚房出來，一盤放在宋若安面前，一盤放在自己面前，然後自顧自地用餐，仿佛陸周堯完全不存在，順帶朝宋若安說了句。
「吃完就趕緊去學校。」
「嗯！」
宋若安乖巧地點了點頭，挑釁似地朝陸周堯瞥了一眼。
陸周堯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沒說話，眯眸盯著宋昭綿，幽幽的視線根本令人無法忽視。
宋昭綿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連嘴裡的食物都變得味同嚼蠟。
她還沒和陸周堯計較他算計自己的事，他有什麼資格不爽？
宋昭綿悶頭吃著早餐，只希望陸周堯如果識相，最好自己離開這裡。
然而，直到宋若安背著書包出門，陸周堯依舊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宋昭綿站在門口，扭頭看向陸周堯，臉上沒什麼表情。
「陸總，您身為執行總裁，工作應該也挺忙的吧，我就不送您了。」
陸周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站起身走近她，眸中含笑，宋昭綿冷冷地盯著他的眼睛，渾身都充滿了防備。
「是你昨天晚上主動打電話說想我，我好心好意來接你回家，你就對我這個態度？」
陸周堯一隻手抵在牆上，幾乎把宋昭綿困在自己臂彎之間，微微俯身，盯著她的眼睛，眼尾微垂，似乎很冤枉的模樣。
和陸周堯相處這麼長時間，宋昭綿也基本了解了陸周堯的秉性，嘴裡的真話屈指可數。
她是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的確有給陸周堯打過電話，但是，就算是她喝醉了，她也絕對不可能會說出想陸周堯之類的話，這絕對是陸周堯的杜撰。
宋昭綿撇了撇嘴。
「是嗎，酒後之言怎麼能當真呢，我都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種話。」不過，罵陸周堯的話她倒是記得不少，至於有沒有泄露出別的話，她不太敢確認，也不知道陸周堯聽進去了多少。
喝酒唯一的好處，那就是不用為自己酒後之言負責。
陸周堯眸中笑意漸濃。
「放心，你昨晚說過什麼話，我都幫你記著呢。」
……什麼意思？
宋昭綿臉色迷惑，陸周堯笑得神秘莫測，然後，不緊不慢地從兜里拿出手機。
「你明明就喜歡秦韻，為什麼還要來欺騙我的感情，你這個腳踏兩條船的種馬，你要離婚就離……」
後面的話全是罵人的，簡直不堪入耳。
像是早就預料到宋昭綿不會承認，陸周堯居然直接錄音了。
宋昭綿渾身一僵，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段錄音是陸周堯AI合成的。
這潑婦罵街般的聲音，這粗鄙的話語，是她說出來的？！
「寶貝，證據確鑿。」
陸周堯磁性的嗓音響在耳邊，充滿著蠱惑。
「你說你要怎麼賠我的精神損失費？」
反客為主，陸周堯直接把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點，宋昭綿差點忘了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心情不好，所以才借酒消愁的。
宋昭綿反應過來，伸手推開陸周堯，語氣諷刺。
「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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