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陸總的妻子還是親妹妹，都要預約。」
「你……」
宋昭綿緋色的唇蠕動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不明白楓明這樣一個能力強又有魄力的男人，怎麼會如此忠心耿耿地效忠陸周堯這麼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
「這才分開多久，就忍不住跑來看我了？」
正當兩人對峙之時，一道慵懶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宋昭綿轉身，正對上陸周堯那雙笑意融融的狐狸眸。
陸周堯一派散漫地朝著她走來，材質極佳的墨色暗紋西裝，裡面搭配著一件白色襯衫，沒系領帶，領口鬆鬆地上下錯落，露出一小片鎖骨和胸膛。
西裝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商務的味道，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慵懶性感。
陸周堯身旁那幾個西裝革履的部門經理就穿得一絲不苟多了，手上拿著文件，每個人都是低眉頷首，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似的，看起來大概是要向陸周堯匯報什麼工作。
陸周堯伸出手臂，自然又親昵地圈過宋昭綿纖細的腰肢把人攬進懷裡，像是刻意演給別人看。
宋昭綿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要推開陸周堯，卻被陸周堯事先捉住了手腕，致使兩個人的距離愈發拉近。
陸周堯脊背微彎，目光深深地盯著宋昭綿的眼睛，眼底深處透著狡黠，用兩個人才能聽得到聲音說著。
「我料到你可能會來找我，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
說著，陸周堯順勢往身後擺了擺手，幾個經理點了點頭，暫時退了。
宋昭綿聽出陸周堯語氣中潛藏的嘲諷意味，臉上掛不住，憋屈卻又無話反駁，抿唇沒說話。
楓明恭敬地打開門，面無表情地立在一旁。
不知道為什麼，宋昭綿總感覺楓明似乎非常厭惡她，每次看她的目光總是冷漠得過分。
就像是……面對仇人。
宋昭綿仔細回憶了一下，確信自己在嫁給陸周堯之前並沒有見過楓明，不過才見過幾面，她好像也沒得罪過他吧？
沒多想，進入總裁辦公室，只剩她和陸周堯，宋昭綿立刻掙脫他的手。
陸周堯也沒在意，只是饒有趣味地瞧著她，就像是一個看笑話的旁觀者。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三個月以後，就能夠創造起碼六千萬以上的效益嗎，現在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陸周堯明知故問，語氣不緊不慢，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味道，毫不客氣地在宋昭綿的傷口上撒鹽。
宋昭綿感覺自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十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甲幾乎嵌刻進肉里。
有那麼一瞬間，宋昭綿甚至有奪門而出的衝動。
可想到蘇錦心失望的臉色，還有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作出的努力，宋昭綿還是選擇承受這份嘲弄，生生抑制了離開的衝動。
「你能不能……借我一千萬？」
最後幾個字，宋昭綿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磨出來的，請求的語氣誠懇又卑微。
話說出口，宋昭綿感覺自己的尊嚴搖搖欲墜，臉面早也已經被她親手扔在了地上。
如今引裳錄的現狀，投資商躲都來不及，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們。
誰會拿著白花花的銀子撒進一個漩渦當中呢？
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剩陸周堯。
逼近他一個月在爺爺那裡要到的零花錢都可以抵過她和蘇錦心努力三個多月的資金，一千萬而已。
或許，他不會在乎呢？
宋昭綿忐忑不安地抱著最後一絲希冀。
聞言，陸周堯狹長的眸慢慢眯起，輕飄飄的視線落在宋昭綿的身上。
眼前的女人卸下了以往的驕傲和自尊，宛若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即便忍受莫大的屈辱也毫不退縮。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會來求他，但是這麼落魄的模樣他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跟一條人命比起來，這點報復還遠遠不夠。
「我為什麼一定要借給你？」
宋昭綿閉了閉眸，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抬起頭，看向陸周堯。
「我的身體，如何？」
陸周堯臉色微微一凜，盯著宋昭綿的眼睛，眸中似有冷芒浮現。
過了幾秒，嗤地一聲笑了。
「還真是敢說得出口，宋昭綿，名利，對於你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
放棄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尊，身體也可以當做交換的工具，甚至……連一條人命也可以不在乎？
宋昭綿垂眸，語氣說不出的自嘲。
「人人都厭惡權勢，但人人都想要權勢，我只選擇能讓自己活得像個人的方式。」
被人當做工具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了，失去名利，宋知章和趙敏蘭就會像豺狼一樣撲過來榨乾她的最後一絲價值。
不管是為了錦心還是為了自己，她都必須這麼做。
「這場賭約，我承認我輸了，我付給你的代價算是我提前償還給你的，我只要自己的品牌能夠活下去，你的目的不就是我嗎，現在你贏了。」
明明一身落魄，看向人的目光卻堅定決絕得令人心悸，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即便處於下風，脊樑也是直的。
陸周堯真的很好奇，究竟要用什麼東西才能徹底打碎這個女人的靈魂。
他期望的宋昭綿的下場，是看著她跌落泥潭，眾叛親離，遺臭萬年，只能像畜牲一樣苟活，如同過街老鼠，只能跪在地上乞食。
可他忽然覺得，就算宋昭綿落入極端的境地，這骨子裡的傲骨也還是碎不掉。
這可不符合他的美學。
「好，我借給你。」
宋昭綿怔住。
她其實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才幾句話的功夫，陸周堯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就答應了？
陸周堯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支票，填寫上數額，遞給宋昭綿。
「……三億？」
宋昭綿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陸周堯。
「怎麼，嫌少？」
陸周堯唇角勾起性感的弧度，靠近宋昭綿，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下巴，聲音充滿曖昧。
天上不會掉餡餅，宋昭綿很快反應過來。
「你還想要什麼？」
「有沒有人說過，你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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