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望去。

  道蓉似乎從師尊身上看到了道韻。

  她曾記得祖爺爺提起過，當人修得一定境界與自然同化時，周身會遍布如薄膜一樣的存在。

  便是道韻。

  當一股風吹來時，隱約可見空氣在觸碰陳玄的剎那，像是被無形的氣流阻斷開來。

  有股仙風道骨的姿態。

  九霄之上。

  似有神明聽到了陳玄的話般，萬里晴天竟生出低鳴驚雷之聲。

  陳靈好奇地眨巴著大眼睛，望向道蓉師姐，噗嗤笑了出聲。

  「道蓉師姐，你怎麼這麼看老祖，是不是覺得老祖很好看~」

  她湊到道蓉耳邊，竊竊私語。

  道蓉被這麼一說，臉頰通紅。

  「別胡說，這是我師尊！」

  陳靈切了聲。

  「道蓉師姐，陳氏族中也有不少師姐師妹喜歡老祖，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老祖相貌英俊，實力卓越，不說老祖活了萬年又誰會知道呢？

  道蓉愣了愣，心中默默回答。

  是的，很正常。

  只不過，她與師尊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就算她是雙修聖體又如何，師尊身邊一定不缺女子作陪。

  她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別再說了。」

  與此同時。

  中州，主城。

  慕容家，書房。

  慕容復正洋洋灑灑在紙上書寫，如字跡行雲流水般順暢。

  筆走龍蛇，入木三分。

  噠。

  忽然。

  他仿佛心頭有跟弦斷了般，莫名心慌。

  其紙上的毛筆字，也因他心亂而染上濃重的一點墨水，破壞了整體的韻味。

  「怎麼回事。」

  慕容復望著那一點的墨水，眉頭緊皺。

  「家主！」

  忽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慕容子弟急急忙忙推開門就沖了進來，甚至忘記叩門請示。

  慕容復眉頭擰緊，極為不滿此子弟唐突的行徑。

  「什麼事如此著急？」

  慕容子弟額頭不斷冒出細小汗珠，雙手發抖，眼神閃爍。

  「家…家主…二家主…死了…」

  死了兩個字說出。

  慕容復手中的筆應聲掉落，心中咯噔一聲。

  轉瞬。

  他眼中的怒火仿佛噴涌而出，怒喝道。

  「你說什麼？！」

  慕容子弟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慕容成尋陳玄一事，傳得中州人盡皆知。

  不少人前去一睹，可惜，到了現場後卻只發現陳玄人去而空，只留下慕容成的屍體。

  這件事，也通過附庸家族傳至慕容家的耳中。

  慕容成是何等的天才。

  慕容家萬年來極品悟性，無論學任何都是事半功倍。

  是唯一慕容家最有望登臨大帝之人。

  乃慕容家震懾其餘十二家族的存在，極為重要。

  慕容復咬緊牙關，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不讓自己在人前失態。

  可那恐怖的模樣，隨時下一秒就會爆發。

  他死死抓著毛筆，直至毛筆碎成潑墨。

  偌大的空間，瀰漫著濃重的殺意，壓得慕容子弟抬不起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死…怎麼可能會死…

  他與胞弟萬年來的感情，最清楚他的實力，身手。

  怎麼可能會死！

  陷入了不敢相信的程度，幾度說不出話來。

  直至半晌。

  慕容復一字一句頓道。

  「給我滾出去。」

  待人走後，他脫力地癱軟在椅子。

  慕容復面無表情，眼角卻流出一滴清淚，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會替你報仇的，會的…一定…」

  倘若他再貿然邁出強者，若折了，對慕容家是損失。

  甚至會影響慕容家在中州十二家族的地位。

  心裡暗暗記下了與陳玄這筆帳。

  這件事仿佛如野火般蔓延，傳遍了整個中州。

  其十二家族最為震驚。

  「慕容成死了？看來慕容復那傢伙，坐不住也得坐住了。」

  「此子到底是何實力？慕容成可是仙王大圓滿境！」

  「幸好我們還未出手，否則，下場一定是死！」

  十二家族也感到深深的忌憚之心。

  就連十二家族之首公孫家族遇到了慕容成也需給幾分薄面。

  仙王大圓滿境，可是極為強悍的存在。

  公孫家也堪堪只出了三名。

  本為了帝兵一事的十二家族聽聞此消息，暗暗打消了對陳玄出手的想法。

  中州陳家。

  陳言聽聞此事，汗毛不由得豎起，深深感到後怕。

  「慕容成死了？那我們…」

  他在屋中來回踱步，心中忐忑不已，暗暗開始後悔對老祖說的那番話。

  陳玄就連十二家族都要忌憚，若是在中州陳家坐鎮，其家族勢力必然會提升幾個階段。

  那可是仙王大圓滿境的強者。

  耗費中州陳氏萬年最高境僅僅只有仙王二重，且都是到了古稀之年。

  老祖說殺便殺，且聽傳聞說，慕容成身上無打鬥痕跡，騰蛟穿心而過。

  他心中忐忑不定，開始猜測老祖的實力。

  慕容成為仙王境大圓滿，雖算不上半帝，但也能夠被稱為次帝。

  次帝乃是仙王境大圓滿無限接近半帝。

  只有在仙王境大圓滿領悟一絲大帝法則之後，才能被稱為半帝。

  但即便沒有領悟這一絲法則也是極為強大的存在。

  而老祖打敗了仙王境大圓滿，不是半帝就是……帝境！

  陳言心中打鼓不定，越想越感到冷汗直冒。

  這個消息也傳至瑤池聖地與萬劍聖地耳中。

  萬劍聖地。

  在慕容成隕落後的一個時辰，萬劍聖地子弟傳來消息。

  萬劍聖主得知，殺慕容成之人，便是滅靈劍宗和奪取帝兵之人。

  「仙王境大圓滿都不能將你隕落麼？」

  萬劍聖主神情淡然，仿佛仙王境大圓滿在他眼中算不上什麼。

  只是心中隱隱覺得。

  陳玄過於危險，其最近在中州聲勢之大，隱隱壓過了十二家族。

  獲取帝兵，滅靈劍宗。

  其機緣之大，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看來，我不能讓你活著了。」

  說話的時候，萬劍聖主臉上隱約浮現了陰狠。

  萬年間。

  萬劍聖主常年尋適合練劍的子弟，只給其對方兩個選擇。

  一，加入劍宗。

  二，便是死。

  這樣擁有大機緣的人，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與他萬劍聖地為敵只有死路一條。

  「那麼，就扼殺在搖籃里吧。」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說給誰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