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實際上謝宴還真是在那裡賣力撈魚，他沒幹過這些，猛然拿起撈魚網的動作還有些生疏。

  「左邊那條，你漁網下面那條太胖了，我們吃不起。」

  唐婉站在他身後給他指她要的魚。

  謝宴的撈魚的手一愣，他手剛往左邊放放，那魚卻將身一扭，反身從漁網下面逃走了。

  甚至還囂張地在水池裡面轉了一圈，貼著水池注視在外面看著它的唐婉和謝宴。

  不知道為什麼，唐婉從一條魚的臉上看到了一些微妙的嘲諷。

  「要不算了吧，」唐婉指指不遠處的工作人員，「我看他們現在也沒有剛剛那麼忙了，我去找他們讓他們來撈吧。」

  「不用。」謝宴抿抿唇，一邊死死盯住魚缸裡面那隻囂張的魚，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袖子往上卷卷。

  語氣陰惻惻的，帶著絕對的篤定：「我能撈得到。」

  ……

  相處的時間不長，唐婉覺得謝宴人還是不錯的，除了性格過於狗了一點，其他方面可以說是無可指摘。

  會主動刷碗、承包家務，會主動走過來幫助別人，雖然話少還氣人，但是人卻難得靠譜，不管是對她昨晚的臉還是對她今天的妝容，他都是一種淡然接受的模樣。

  唐婉看了一眼謝宴冷淡的漫不經心的側臉，他低著眉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面落下淡淡的陰影。

  謝宴不說話的時候那張臉帶著寡情厭世的味道，就連薄唇都帶著憊懶的淡漠。

  也許他對任何事都不上心，包括他自己。

  「好了，」謝宴直起身來，把手裡的小網兜端到唐婉面前，黑色的眸子在燈光下一閃而過。

  「你想要的魚。」

  嗯，當她沒說，唐婉看了看謝宴的位置，至少現在他還挺在乎這條挑釁的魚的，甚至站在那裡那麼久要自己親手把它撈出來。

  八十塊錢的預算實在不多，唐婉竭盡腦汁才沒有把那些錢款花超，所幸最基礎的調料和廚具節目組都有，他們只要買做飯要用的食材和部分調料就行。

  別墅裡面的工作已經差不多進入收尾階段了，吳森森在鏡頭前面隨便做了做戲就把手裡的工具放下，開始站在直播的鏡頭前面和粉絲們互動。

  一會嘟嘴賣萌做可愛狀，一會又在鏡頭前面展示她新學的歌曲和舞蹈，整個別墅大廳裡面都是吳森森青春活力的聲音。

  顧津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樓下吳森森自己一個人的熱鬧場景，他掃了一圈終於在大廳最角落裡面發現了沈言的身影。

  他正坐在那裡看一本書，像是完全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顧津在心裡嗤笑一聲，怪不得吳森森在鏡頭面前這麼起勁，一副天真可愛涉世未深的美少女形象，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可惜她想讓看的人可是半點眼神都不給她。

  「真是聒噪，」趙清榮從他的身後下來，看了一眼在鏡頭面前表演的少女，眉頭皺起，最後輕聲嘲諷道。

  「要是真有那麼多精力不如多掃掃地，省得一天到晚沒事幹在那裡擾民。」

  趙清榮這話說的可是一點人情都不講，直戳戳地把吳森森的臉往地上踩，吳森森從小時候開始就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就算有人不喜歡她也很難有人當著她的面說這麼讓她難堪的話。

  更何況她現在是炙手可熱的女團成員之一，每天看到的都是來自粉絲們的溢美之詞，只要她微微皺一皺眉，嘟一嘟嘴，自然有無數的人願意在網上為她衝鋒陷陣，充當護花使者。

  因此吳森森聽到的時候先是不可思議，然後是內心洶湧而來的羞窘與惱怒，她漲紅了臉，整張臉因為慌張難堪漲成了一隻紅色的番茄，眨眼間淚水就盈滿了眼眶。

  「趙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和粉絲們的小互動，告訴我就行了，何必說這麼難聽的話？」

  「而且，」吳森森故作堅強地抬起臉，「這只是我和粉絲朋友們聯絡感情的一種方法，我不知道有到底有什麼錯。」

  她這話說得巧妙，你覺得聒噪的東西不過是我和粉絲們聯繫的一種手段，你覺得這種手段不正常才是不正常，一切不過都是你太過於苛責之意。

  直播的粉絲們一聽自己的偶像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令人心碎的顫音，立刻就湧現出來在彈幕上給她撐腰。

  【森森不過是為了想和粉絲們更近一步，才一直在那裡蹦蹦跳跳地唱歌跳舞的。】

  【這個叫趙清榮的嘉賓也太自大了吧，什麼叫做聒噪，你懂聒噪什麼意思嗎？我們森森可是S.K.A組合的主唱，多少人想聽還要掏錢聽呢，這人還嫌棄。】

  【我作證，森森寶貝一直是個很善良的小姑娘，她經常開直播的時候和粉絲們談心，聊自己的新歌和新工作。】

  【心疼森森寶貝，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彈幕間一時暗潮洶湧，成堆的彈幕從屏幕一側跑出來，全都是替吳深深抱不平的和心疼她的。

  一時之間，彈幕裡面都是吳森森粉絲的評論，偶爾有幾條正常的評論很快被衝到最下面。

  趙清榮才不慣著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他接觸的明星不少，像吳森森這種的他見過得太多，一眼就能看到這人在打什麼算盤。

  「首先，你和黎秋負責的地方一樣大，但是你提前一個小時就已經完成了，我剛剛從你整理過的地方路過，最顯眼的地方還有薄塵呢。」

  「其次，你要真想和你粉絲們親密互動，大可以在你房間裡面開播，為什麼要在大家都會路過的客廳這個公共區域又是唱歌又是跳舞。」

  「最後，」趙清榮冷笑，「我沒有聽過你們組合的歌，但是要是真這麼難聽我都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唱歌了。」

  有理智的聲音從成群的粉絲彈幕裡面下面翻上來。

  【我也想說，你在房間裡面隨便怎麼幹都行，為什麼要跑到客廳裡面打擾大家的休息時間。】

  【你可以選擇不聽啊！又不是非要讓你聽。】

  【我倒是想選擇不聽，但是這可能嗎？耳朵又不是嘴巴，想閉就可以閉上。】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這個組合的演唱會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