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彧安和方茹查崗查的還挺細緻，開了視頻之後，不但要看到季染在季淮書家裡，還要看到季淮書也在。

  這崗這樣查，季染就有點兒無力招架了。

  掛了電話之後，季染就看向了季淮書。

  「大哥……」

  拖著長長的尾音，那軟軟的聲音裡面帶著幾分無奈和委屈。

  季淮書：「這種待遇，我和你二哥三哥都沒有享受到，珍惜吧。爸爸媽媽格外的心疼你，我們幾個從小都是被放養的。我猜，如果你沒有丟，從小到大都會在家裡面感受到爸爸媽媽全方面保護的。」

  全方面保護？

  被這幾個字直擊內心，季染心裡頭一瞬間有些五味雜陳。

  她其實是渴望這種親情的，可是，她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現在的她，沒辦法放下仇恨，就乖乖的回到父母身邊，做個乖乖女的。

  經歷過的那些東西，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大哥，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不這麼查崗嗎？要不，我跟他們攤牌吧？我和周景年，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是合法夫妻，不是舉辦一場婚禮的問題。」

  季染此話一出，季淮書喝水差點兒嗆著：「結……結婚了？你們，領證了？」

  季染點頭，這事兒，實在是沒什麼好瞞著的。

  季淮書放下杯子，揉著太陽穴：「小妹啊，你就不該單獨告訴我結婚這事兒的。你讓我以後怎麼好意思為難周景年？」

  「為難？啊不是吧？大哥，你……」

  「周家家世確實不錯，周景年看上去對你也還好。可你畢竟才二十歲，這個世界很大，你甚至都沒有出去多看看這個世界，再看看別的人，就這麼匆匆忙忙的結婚了，我怕你自己以後後悔。

  如果真是談戀愛，我是不反對的，可他的腿，結婚那是一輩子的事情。

  一輩子，很長的。」

  作為大哥，他當然是擔心周景年那樣子，會耽誤季染的。

  可是季染卻笑了笑。

  「是因為這個啊？那如果我已經見識過更大的世界，見識過更複雜的人性，最終選的還是周景年呢？

  大哥，他的腿不會一輩子都那樣的。

  你也說了，一輩子很長的，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來想辦法讓他站起來的。」

  季淮書：「倒是忘了，你學醫的，大一學了一年，留學一年是吧？你高考多少分來著？」

  季染：「705。」

  那個令她驕傲的分數，她一直都記得很清楚的。

  季淮書驚訝的看著自己妹妹，成績這麼好，這是耽誤了。

  「這個分數，可以進京大的。我想辦法把你從國外交換回來我們京大，你接著念書？」

  「不用，大哥，我不打算繼續讀書了。」

  浪費這個時間何必呢？

  她不需要那張學歷證書。

  「不讀書，就嫁人做別人家的少奶奶？小妹，你這個年紀，人生有很多可能的。」

  季染安靜下來。

  人生的很多種可能？

  她沒想要有很多種可能，只想報仇，護著自己想要護住的人，報答周景年罷了。

  「大哥，你不用這種我不讀書了，人生就廢掉了的眼神看我嘛。人生，很多種可能啊，你說的。」

  妹妹大了，找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二十歲，都已經嫁人了。

  現在教什麼，都來不及了。

  季淮書他們兄弟三人，甚至是加上一個吳媛媛，他們在季家享受了太多太多的好東西。

  而季染……

  季淮書明明今天晚上還準備繼續給他帶的學生修論文的，可是看到季染，他歇了這份心思。

  看了看時間，不到八點，時間還早。

  「小妹，周二爺他不介意在外面多等你一會兒吧？」

  季染點頭。

  反正好像她家周先生也沒有別的事情要忙。

  「我帶你去京大轉轉，以後你可能會經常過來我這邊，先熟悉一下。」

  季染沒拒絕，就跟著季淮書一起下樓了。

  教師樓就位於京大旁邊，從另外一個門出去，就已經位於京大校內了。

  季染忽然想起，她回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去見的好友高書妤就在京大。

  那貨高中的時候讀書不怎麼用功，卻因為運動天賦被特招了。

  想起她，季染溫柔的笑了笑，她真的好久好久，沒見過她了。

  「笑什麼？是不是在校園裡走走，又開始嚮往校園生活了？」

  季染：「沒有，只是想到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也在京大。」

  季淮書：「對啊，你的同學朋友，應該也正在讀大三，你如果回……」

  「大哥，我不回來讀書。」

  讀書現在對她來說，能學到的東西實在是有限。

  季淮書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呢，此刻他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行行，以後不提了。」

  她人都已經來到京大了，要是不告訴那個傢伙一聲，只怕她會真的生氣。

  可能對於高書妤來說，她們只是一年沒見。

  可是對於季染而言，她們已經六年沒見了。

  走到這裡，那想見的心，倒是瘋狂長草了。

  高書妤接到季染電話的時候，飛奔回了校園來找她。

  季染和季淮書等在一棵大梧桐樹下，早春的嫩綠色樹葉在燈光下灑下了一片綠光。

  高書妤飛奔過來，緊緊的擁抱季染。

  「染染，你竟然在京都城，我還想著，等我放假了，就去B市找你呢。」

  季染：「嗯？連你都知道我去B市了？」

  高書妤：「本來不知道的，前兩天聽到幾個瘋子背後說你壞話就知道了。」

  「瘋子？」

  高書妤直來直去：「季雲、蔣潔、王鈺、韋嘉人。你不知道，自從你出國留學之後，季家就恨不得把所有曾經你擁有的一切都拿來給季雲。

  季雲明明上不得台面，可是架不住季家那邊大方的為她鋪路啊。

  高中那會兒跟在你身後混的，現在大多數都跟季雲玩了。

  特別是最近周家注資了季家的公司，季雲在外面更神氣了，那幫舔狗，真不是東西。

  她們自己愛舔就算了，還拉踩你。」

  季染聽著，突然叫停：「等等……你說，季雲她因為周家注資了季家的公司在外面神氣？那幫人還為了這個，舔她，踩我？」

  她沒聽錯吧？

  季雲TMD這麼會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