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回去，我要和她單獨聊聊。」

  林千浣同林逸玄打了個招呼，隨後將陳恬靜帶入了車庫裡。

  將車庫的捲簾門拉上，屋內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林千浣也沒急著開燈，拿出一把椅子坐在陳恬靜對面，從空間內掏出一個手電筒。

  「喂，醒醒，別睡了。」

  她將一杯冰水潑在陳恬靜臉上，對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卻被刺目的手電筒光線照得睜不開眼。

  「你幹什麼！」

  她揮舞著手要將手電筒打掉，卻脖頸處卻被抵上了一把冰涼鋒利的刀刃。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否則這把刀下一刻就能割斷你的脖子。」

  刀尖隨著林千浣的動作略微划過陳恬靜的皮膚，瞬間便沁出一道血痕。

  刺痛刺激著她本就混亂的大腦，再加上手電筒灼目的光線，陳恬靜不免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見她安靜下來，林千浣晃了晃手中的手電筒。

  「你嘴裡說的玉鐲和空間，是什麼東西？」

  聽到她的詢問，陳恬靜詭異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的車庫內迴響。

  「玉鐲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已經擁有了空間，你難道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

  陳恬靜發瘋似的吼了出來，憤怒得瞪大了雙眼，眼中血絲遍布，倒顯得比喪屍更為可怖。

  「你為什麼不把它給我？

  它是我的，空間是我的！」

  林千浣被她的聲音刺得耳膜疼，握刀的手微微用力，是震懾，也是威脅。

  但陳恬靜卻像是已經沒有痛覺一般，依舊瘋狂又激動。

  「林千浣，你就是個保姆，你明明應該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趙竹青的，你為什麼不！

  他不是你的命嗎？他不是你一輩子的追求嗎？你為什麼不跪舔他了啊？

  為什麼，你是炮灰，你的玉鐲該是我的才對啊，空間也是我的！

  我才是女主，我來到這個世界，我才是女主角，誰能越過我！」

  她伸出手想要勒住林千浣的脖頸，絲毫不顧自己的皮膚已經被刀刃深入刺破。

  「你死，你去死好了，把玉鐲還給我吧。

  你繼續做書里的炮灰，我替代你，趙竹青我也不要了，我只要玉鐲，我要……」

  陳恬靜顧不上脖頸處橫著的刀，一心只想殺死林千浣，取代她的一切。

  沒見到林千浣時她好歹是正常的，但如今一切希望都已經破碎，對於她來說，讓自己堅持到現在的理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什麼狗屁小說，什麼狗屁末世，老娘要回家！

  讓我回家，都是假的，我是在做夢呢，對，做夢……」

  上一秒，陳恬靜還抬起雙臂妄圖掐死林千浣，下一秒她卻突然安靜下來，呢喃自語。

  「夢醒了，我怎麼才能回家呢？」

  林千浣聽著她毫無邏輯的話，腦中全部都是一個個問號。

  炮灰？

  女主角？

  小說？

  一開始她以為陳恬靜同她一樣是重生者，但如今看來，這傢伙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她像是從另一個世界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一般，本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卻不曾想淪落到了如此地步。

  陳恬靜所說的「來到這個世界」「小說」，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生存兩世的世界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本書？

  如此想來便對上了，因為陳恬靜堅信她是炮灰，會為了趙竹青付出所有。

  這不就是上一世的她麼？

  想到這裡，林千浣心中有百般滋味。

  怪不得，她明明是一個清醒獨立的人，上一世卻如同瘋魔一般愛著趙竹青這個愚蠢又自戀的男人。

  一切都是命定的，上一世，她的命運早已被人撰寫在了紙上。

  「不對啊……」

  聽著陳恬靜口中吐出的斷斷續續的無意義音節，林千浣心中浮現出一個疑問。

  如果她真的是書中的炮灰，那她的一切都該是被設定好的，不該出現偏差才對。

  可為什麼上一世著魔了一般愛上趙竹青的她會覺醒呢？

  林千浣眼眸微微顫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她乾脆利落地抬手切斷了陳恬靜的脖子，抬著她的屍體走出了地下車庫。

  陽光碟機散了林千浣身上的冷意，她看著面上含笑的陳恬靜，微微嘆了口氣。

  「希望你能回家。」

  處理好屍體，林千浣一抬頭，卻看到院子裡站著一個女孩。

  她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病號服，頭髮未曾打理過，亂糟糟地堆在身後，皮膚異常蒼白。

  林千浣檢查著電網和金屬大門，都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你怎麼進來的？」

  她警惕地詢問，手槍瞬間出現在掌心，對準了這女孩的腦袋。

  「這樣進來的。」

  女孩絲毫不畏懼林千浣手中的槍，貼近厚實的圍牆，隨後整個人都融入了牆內，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秒，又突兀地抬腿穿牆走了進來。

  她抬手拍了一下又攤開，一副「我厲害吧，快誇我」的樣子。

  林千浣頭頂蹦出一串省略號。

  上一世她怎麼沒遇到過這麼多奇葩的異能者？

  「你來我家做什麼？」

  她開口詢問，身體因為過分警惕而緊繃起來。

  女孩撓了撓頭：「哦，你不是包養了0號嗎？

  能不能順便包養我？」

  林千浣：「……」

  「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9號。」

  介紹完自己，女孩歪了歪腦袋，圓圓的小臉顯得她沒有半分殺傷力。

  「都怪0號，如果不是他炸掉了療養院，我也不會沒有地方住的。

  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多辛苦，每天都要面對那些丑東西，真的太可怕了。」

  9號委屈地抱了抱自己，隨後小跑著撲向了林千浣：「你能讓0號對你唯命是從，一定很厲害吧？

  我比他乖很多的，我也很有用，能不能也留下我啊。」

  林千浣並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見她朝著自己撲過來，立刻摁動扳機，發射出了一顆子彈。

  子彈沒入9號的身體，卻又保持原速飛了出去，最終釘在了牆上，留下一個彈孔。

  而9號，卻毫髮無傷。

  「哎呀呀，忘了和你說了。

  我的能力是融合，無視一切物理傷害，你手裡的金屬塊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林千浣將手槍收入空間內，打算使用異能作戰。

  她還沒見過自己殺不死的東西，一種方法不行，那就用另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