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卻只發覺凌珞禎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凌珞禎開口，帶著哭腔，「我去片場不方便，你派人接送我好不好？我要考駕照，我還想買車。」

  「我的衣服鞋子都好舊了，包也很舊了，我想買新的。」

  「嗯，我讓陳姐陪你去。」謝祾昭輕撫著她脊背的手漸漸慢了下來，聲音睏倦沙啞。

  「我想把大姐轉到好一點的私人療養院……」

  「跟林欽說一聲……」

  「下學期我不想住校了。」

  「嗯……喜歡哪裡選個房子……就行了……」

  凌珞禎聽見頭頂傳來他悠長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凌珞禎眷戀地用手撫摸過他堪稱完美的五官，在他唇上親了又親。

  第二天醒來床頭放了一張銀行卡，旁邊用紙條寫了一串數字。

  打開支付軟體，顯示六點鐘收到了一筆巨額轉帳。

  心頭好像被巨石砸中了一般，傳來鈍痛。

  凌珞禎用力睜大眼睛，抵擋住淚意。

  她給凌俊寶的帳戶轉過去了二十萬。

  凌二珍打了電話來說林特助讓凌大珍轉到別處休養，問她是不是謝少安排的。

  「錢呢？他給你了是嗎？」

  「嗯，我問他要的。」

  手機里傳來凌二珍小聲的啜泣，過了會兒，她才哽咽道：「就算他對你再好，你跟他也是不可能的……你心裡清楚的，對不對？」

  「我清楚，二姐。」凌珞禎平靜回答，「我只是個想在他身邊撈點錢的女人，他有錢，這沒什麼大不了。」

  昨晚上林欽送她到門口的時候，在她下車前叫住了她。

  「凌小姐，我有點搞不清楚你的定位了現在。」

  「你到底是想跟著阿祾撈點好處，還是不喜歡他又因為覺得對他虧欠走不了，還是喜歡他心裡甚至想著跟他能長長久久的？」

  林欽轉頭看向她，「這麼說吧，我希望你是第一種。這樣對你對他都有好處。」

  「你別每天可憐兮兮的，一分錢不想要的模樣，清高得很，背地裡卻是一直給他找事干。」林欽語氣不善，「什麼都要他給你擺平。」

  林欽也不藏著掖著，把這些日子謝祾昭在背後默默給她打點、解決的事情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兩天謝祾昭忙得腳不沾地，處理工作的事情，還得跟文家、謝家打太極。他不說，林欽卻清楚，還不是怕文家聯合謝家拿凌珞禎開刀麼？

  林欽看凌珞禎好像啥也不圖似的，反而是心煩，她要是個撈女，還真不用擔心，謝祾昭以後也容易丟開手，可是看她好像真是自不量力地想長留在謝祾昭身邊的樣子，林欽就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親眼見了她發病了往死里掐著自己親媽脖子的樣子，林欽對她的一點好感已經蕩然無存，更不用說謝祾昭他媽媽還在醫院裡躺著。

  凌珞禎聽完他的一串話，總算抬眼來看他，灰敗的臉色，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再加上僵硬的神情，像個女鬼似的。

  「我明白了。」凌珞禎的嘴動了動，下了車。

  謝祾昭安排了一位四十出頭的阿姨來接送凌珞禎，她介紹說自己姓蔣，以後就是凌珞禎的專職司機。

  凌珞禎便稱呼她蔣姐。

  蔣姐性格溫和，也不會和凌珞禎攀談，距離感拿捏得剛好。

  蔣姐載著凌珞禎到了北城區最奢華的商場，到了那兒謝祾昭的秘書陳姐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本來可以直接送到家裡讓您挑，但是謝總說讓我陪您出來走走，就當散心。」陳姐臉上是職業的微笑，帶著她進了商場。

  凌珞禎走在前，進了H家的門店。

  導購熱情笑著迎出來，見到來人笑容一下收住些弧度，不冷不熱起來。

  凌珞禎隨意地走走看看，看到一件風衣，伸手正想摸一下，導購趕緊出聲阻止：「對不起啊客人，咱家衣服不讓隨便碰呢……」

  凌珞禎穿著普通，身上連個首飾都沒戴，不大像是消費得起的樣子。

  「還沒聽說過買衣服不讓碰的！」陳姐接完電話正好進來，她一身名牌職業套裝，耳飾一看就是C家這一季的新品，整個人十分有氣場。

  導購噎了噎，訕笑，「呃，兩位是一起的啊。」

  陳姐往裡走了幾步，揚聲喊道：「主管出來一下，給我們換個專業點的過來。」

  廳面主管很快來了，先是一疊聲表示歉意，又換了另一個年輕小姑娘過來。

  「這是鴻遨謝少身邊的首席秘書，你怎麼不看清楚了？」主管把前面那導購拉到後面批評去了。

  「凌小姐，我有幾個電話得回一下，您自在看著，喜歡什麼就讓他們包起來，我馬上回來。」陳姐抱歉地說道。

  她這麼忙，還被謝祾昭叫來陪她逛街，凌珞禎才更抱歉。

  導購小姑娘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給凌珞禎取來衣服，又給她參考，嘴甜又會說話，每一件都誇得不得了。

  「你好漂亮啊，我都以為你是明星！」小姑娘眼睛亮閃閃的，認真地說道：「不然你給我簽個名吧，萬一什麼時候你真的當明星了！」

  進來的客人仗著自己有錢，好多都是頤指氣使的，拿鼻孔看人，她是做服務的，但也不是他們的下人啊。

  這會兒這個漂亮姐姐又溫和又大方，真是她工作時少有的舒心時刻。

  她從口袋裡掏出個小記事本，盛情難卻，凌珞禎給她規規矩矩簽了個名在上面。

  陳姐再回來，凌珞禎已經挑好了，付了錢。

  「陳姐，要不我自己去逛逛吧，你先處理你的工作，咱們兩個小時後在門口見。」凌珞禎提議道。

  陳姐不陪著她的話謝祾昭那裡肯定過不了關，乾脆她逛她的，陳姐忙自己的算了。

  剛才她進來遲點，那捧高踩低的勢利眼就給凌珞禎找不痛快，陳姐實在有點不放心。

  「我可以的，你別擔心。」凌珞禎安慰她，瀟灑揮揮手自己去了下一家店。

  陳姐只得領了她的好意。

  凌珞禎逛了一下午，衣服鞋子包買了一堆，兩隻手都快拎不下。

  陳姐都驚訝了，沒想到她看著樸素，買起東西來一點不手軟。

  不過這點錢嘛，對謝少來說灑灑水而已，她高興就行。

  陳姐幫她把東西放上車，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功成身退。

  蔣姐以後是凌珞禎的專職司機了，她把凌珞禎送到了學校，又約好了第二天一早接她去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