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珞禎到的時候謝祾昭沒有在,林欽說他會晚一點到,讓她自在地等著。
這裡大概是謝祾昭經常待的房子,沙發上搭著他的外衣,還有一本翻開了倒扣著的書。
這房子非常大,落地窗外的視野一片幽幽綠色,仿佛置身畫境。
凌珞禎不太敢亂走,便在沙發上坐著看著外面的景色發呆,不知不覺困意來襲。
「你怎麼在這兒?」頭頂響起謝祾昭清冷如玉的聲音。
這房子有兩道門,顯然謝祾昭從另一道門進來的。
「是林欽送我來的。」凌珞禎意識到大概是林欽自作主張把她帶到這裡來的。
謝祾昭將外衣脫下扔在沙發靠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沒有強迫人的喜好。你來幹什麼?」
凌珞禎侷促地站起來,聲音低低的,解釋道:「我沒有不喜歡你碰我……」
那天他說的,你討厭我碰你。
謝祾昭冷淡地打斷她,「把衣服脫了。」
凌珞禎愣住。
「不願意就滾出去。」他瞬間暴躁起來。
凌珞禎慢慢地把外衣脫了,解開裡面的開衫扣子,她的手抖得厲害,半天解不開一顆。
謝祾昭閉了閉眼,過去拉住她的胳膊,拖著她進了房間,按在床上。
凌珞禎咬著牙一動不動任他施為。
她的身體僵硬得像木板一塊,卻又顫抖個不停,謝祾昭撫過她的脊背,全是冷汗。
也許衝破這一層關係,他就不會再迷戀這個女人了。
她的眼淚汩汩湧出,打濕了臉頰,謝祾昭想親她,但真的親了大概會狠不下心,再次半途而廢。
「你在想誰?」謝祾昭低低地問,輕咬她耳垂。
凌珞禎搖搖頭。
「想那個余琅嗎?」謝祾昭又問,她果然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不是……我沒有……」凌珞禎哽咽著。
他怎麼會知道余琅?
「你喜歡他?」謝祾昭的手指往下,感覺到滯澀乾涸。
「我不喜歡他……」凌珞禎緊張地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探索的動作。
「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做……我害怕……」凌珞禎狼狽而猶豫地說道。
這樣的親密,總是會讓她想起余琅,還有那個男人。
那種被羞辱,侵犯,窺探的恐懼和無力,讓她窒息,想要嘔吐。
她親口承認不喜歡那人,謝祾昭煩躁鬱怒的心奇蹟地快速平靜了下來,他平復了欲望,知道自己又心軟了。
見他起身,凌珞禎卻突然一伸胳膊勾住他了腰,帶著一絲祈求,「你別走……你再親親我,慢一點……也許就可以了……」
這句話無異於烈性的藥,謝祾昭俯身猛地吻住她淚濕的唇,輾轉,流連,一點點安撫過每一寸肌膚。
他足夠溫柔了,凌珞禎還是緊張得一塌糊塗。
無法前進。
謝祾昭貼著她,難耐地喘息著。
「怎麼辦……」凌珞禎急哭了,她真的怕他憋出個好歹來。
他熾熱潮濕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幫幫我……」嗓音低啞。
後半夜謝祾昭發現懷裡的人渾身滾燙——凌珞禎本來感冒沒好全,受了涼發起熱來。
謝祾昭給她餵了藥,又給她擦了滿身的汗。
看她熱意退了,才放心地睡下。
第二天凌珞禎在他懷裡醒過來,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她又懊惱又羞愧,只好閉上眼睛裝睡。
謝祾昭醒了,先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確定正常後才起身去洗漱了。
凌珞禎一直裝睡,感覺謝祾昭在她額頭落下個吻,然後出門了。
這一刻的歡愉好像是偷來的一樣。
林欽照例在大門口等她,凌珞禎請他送自己去了凌大珍的醫院。
因為之前劉正梅一直都在,凌珞禎都沒有再去看過大姐。
劉正梅等不到她,凌二珍又不配合,她只能憤憤地先回家去。
凌珞禎下了車,才走進醫院大門,一旁突然衝出個人影來,一把將她抱住了。
「三丫頭!媽知道錯了!」正是去而復返的劉正梅。
她就估摸著自己走了凌二珍會給凌珞禎消息,這三丫頭對她大姐還是有感情的,肯定不可能永遠不來!
凌珞禎嚇了一跳,一下子甩開她,劉正梅哎喲一聲摔倒在地上,明明凌珞禎沒怎麼用力,她卻摔得很厲害,頭也磕破了,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中年女子沖了出來要攙扶劉正梅,她身後跟了兩個男人,一個扛著攝像機,一個舉著收音設備。
女子舉著話筒,湊到凌珞禎面前,「您好,請問您就是劉女士的三女兒嗎?」
「你們幹什麼?」凌珞禎冷聲質問。
「是這樣,我們是民生調解室節目組的,您母親請到我們來調解您兩位的矛盾。」女子解釋道。
凌珞禎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劉正梅,「你還要臉嗎?你怎麼好意思還來調解?」
「哎,凌同學,你看你媽媽頭都摔破了,畢竟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啊。」女主持語重心長,「你有什麼委屈可以跟我們說,讓你媽媽該補償補償,該道歉道歉嘛!」
「你們讓她滾,我跟她沒有什麼好說的。」凌珞禎甩開女主持直往醫院裡走。
「哎呀,別這樣,你給她一個機會嘛!」女主持人拉住凌珞禎,攝像和收音立馬也湊上來,幾乎要懟在凌珞禎臉上去了。
「你們幹什麼!侵犯肖像權了啊!」林欽方才正要走,看到這邊的情況不對,停好了車趕忙跑過來阻止這些人。
劉正梅見到林欽,眼睛一亮——還真讓俊寶猜對了!三丫頭真找著個有錢的對象了!
她立刻上前跪在凌珞禎腳邊,哭求著:「媽知道錯了!」
林欽見凌珞禎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把攝像師推到一邊,「你給我把這個關了!我報警了!」
凌珞禎看著腳邊虛偽哭泣的劉正梅,深呼吸了幾口氣,指著她,對女主持說道:「他們把我賣給比我大二十來歲的男人,讓我差點被強姦,你說,她要怎麼補償我?」
攝像立刻想湊上去把這個爆點記錄下來,無奈被林欽健壯的身體擋了個嚴嚴實實。
女主持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的——劉正梅說的版本是家裡窮,小時候虧待了孩子……
她頓時語塞,看看劉正梅又看看凌珞禎,「這……這……阿姨,你怎麼沒跟我們說實話啊!」
這還怎麼調解!
「是孩子記錯了啊,那男人就是看我三丫頭漂亮,他才動了歪心思!她爸去理論,讓他打破了頭呢!」劉正梅流利地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凌珞禎撲上去揪住她的衣領,激動地搖晃,「你撒謊!」
時隔多年,凌珞禎再次被母親的無恥震驚了,她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幾乎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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