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風神色驟然緊繃，而後給那「顧客」回了一句：

  【你是秦知行？】

  那頭「顧客」還挺有個性，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也用一樣的句式問了句：

  【你是戚風？】

  戚風沒有立刻回答，那頭則是又繼續問：

  【5級晶核，你若不是誠心與我交易，我們這私聊，便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好傢夥，這語氣，還挺拽的。

  戚風現在的實力，根本受不得別人在他跟前拽的。

  他心中暗暗想著，等到了申城，等找到了秦知行，一定無論如何，在殺他之前百般磋磨他的骨氣！

  要讓他跪地求饒，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心中這般想著，戚風又直接回復道：【當然是真心的。畢竟交易系統的規則擺在那裡，我身上若沒有5級晶核，這交易詞條便根本發不出來！】

  那頭顧客又質疑道：【就算你有5級晶核，也不能證明你是誠心與我交易。】

  戚風直接無語，語氣都沖了起來：【你他媽廢話是真的多！】

  【我告訴你，5級晶核對你而言可能很珍貴！但對我而言，根本一文不值！】

  【我有本事弄到1枚5級晶核，自然有本事再弄一百枚！】

  京大南苑男寢室樓，阿依雅正在一間寢室中休息調養身體，為晚上8點大雨中的二次放血做好準備。

  這時她卻不禁打了幾個噴嚏。

  阿依雅一下坐直了身子，心中掛念道——

  能夠這麼想她的，應該是鍾晴兒了吧？

  晴兒會想辦法救她的吧？

  而戚風這一通大話過後，那頭顧客又是一句：【若你真有那麼多5級晶核，不如現在就將交易詞條改為2枚5級晶核。當然，作為補償，我這邊可以給你一條價值連城的重要信息！】

  戚風剛看前半句是還想罵娘。

  看到後半句……

  價值連城的重要信息時，他眼睛狠狠一眯！

  一旁林川一直注意著戚風神色，當即問道：「怎麼了？」

  「哼，」戚風冷笑一聲，「這個秦知行，果然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林川想問秦知行到底透露了什麼信息，卻見戚風似乎又沉入到與秦知行的交流中，便沒有細問。

  【你說價值連城就價值連城？我還說我掌握著全民重生的秘密呢！】

  戚風心中對秦知行所說的信息非常在意，但在回復時，卻故意表現出不信任不在意的樣子。

  沒辦法，畢竟他這會兒拿不出兩枚5級晶核。

  便只能用不相信，來搪塞。

  然而那頭顧客順著他的話的回覆，卻是飽含深意：

  【普通玩家都謠傳說你掌握了全民重生的秘密，但我確信，你沒有。】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如此確信嗎？】

  戚風眼神又是一凝：【你這話什麼意思？】

  【戚風是吧？我聽說你前世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若你真的有足夠多的5級晶核，若你真的是誠心與我交易，那麼現在，就答應我的交易請求。】

  【之後，再以另一枚5級晶核，繼續開啟與我新的私聊。】

  【若你直接拒絕了我的交易要求，那麼我可以認為，你不是誠心與我交易，而是單純想從我這裡打探消息。】

  【那麼我們的私聊，便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收到這句後，戚風便又收到了交易請求。

  詢問他是否完成5級晶核的交易。

  他選擇了「否」，然後不論發什麼消息，那頭「顧客」便都不再回復了！

  「操！」戚風一個不順，直接怒罵出聲。

  林川便在旁問：「私聊不順利？」

  「這個遲早要死的狗東西，他以為他是誰？跟我談條件！」

  戚風氣得直罵，同時捏著手中的5級晶核一聲冷哼：「就他這態度，還想要5級晶核？特喵的！他喝西北風去吧！」

  一陣怒罵過後，他又冷靜下來，朝林川道：「不過那小子，他似乎確實掌握了一些重要信息——」

  「他說他確信我並沒有掌握全民重生的秘密……」

  「那言外之意，好像是說他知道什麼。」

  戚風一邊說，同時也在一邊思考。

  一番思索過後，他又看向林川，壓低聲音道：「關於神眷者的信息，我倒可以與你分享一點。」

  林川眼前一亮，點頭：「老大您說。」

  「根據宿靈發給我的——」

  「所謂神眷者，並不是我們重生的這一世才有的。」

  「而是，前世也有神眷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普通人對於神眷者的記憶，似乎被單獨抹除了！」

  「不過神眷者本身，還是會保留前世關於神眷者的記憶！」

  「而神眷者，是受神明眷顧之人，他們不會受到次元怪的攻擊，也不會登上等級榜和殺戮榜。」

  「在宿靈的描述中，神眷者們，非常神秘！」

  「而擊殺神眷者的玩家，則會受到神明的懲罰，也就是秦知行引來的神罰任務！」

  這些信息，也可以說是相當重要了！

  林川聽著，內心也頗為震動。

  不過他震動的點和戚風不一樣——

  戚風震動的，是神眷者本身的優勢！

  而林川震動的點在於——

  普通玩家關於神眷者的記憶被抹除！

  記憶被抹除……

  而且不是一個人的記憶被抹除，而是所有不是神眷者的玩家，關於神眷者的記憶都被抹除了！

  這是何其恐怖的能量啊！

  而且……

  若是有關神眷者的記憶可以被抹除……

  那麼，其他的記憶呢？

  有些人的天賦較前世而言，變得更強了，會不會就是有些相關記憶被抹除了？

  甚至，如果確定記憶可以被抹除的話……

  又是否能被直接篡改呢？！

  記憶，幾乎是一個人活著的根本。

  它影響著一個人的思想與自我認知！

  若記憶真的可以篡改……

  那麼，他真的是林川嗎？

  還是單純，被植入了一個名為「林川」的記憶？

  如果記憶是虛構的……

  那麼，他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甚至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全民重生，真的是所有人都重生了嗎？

  還是一場天大的騙局？

  關於現實與虛幻的主體，一直被無數科幻愛好者各種探索。

  特別著名的電影，《楚門的世界》，便可衍生出各種猜想。

  還有《盜夢空間》，虛幻與現實之間，究竟該如何區分？

  還有《克萊因壺》……

  那些文學創作之中，都是在一開始，就已經設定了一個「虛幻」的概念。

  這個概念，或依託於夢境，或依託於遊戲世界……

  它們被嚴格的，與現實區分開來。

  所以觀眾從上帝視角去看的時候，從一開始，就是知道「虛幻」的存在的。

  甚至所有與「虛幻」有關的概念，都有一個與之對應的「現實」存在。

  但是……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身為局中人的所有人……

  難道就沒有可能是生活在一個純粹「虛幻」的世界嗎？

  一個沒有與「現實」對照的「虛幻」，它還能稱之為「虛幻」嗎？

  有些東西，似乎就註定是相輔相成存在的。

  比如有人說，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痛苦，那麼快樂也沒有了意義。

  如果沒有了黑暗，那麼光明的概念也會消失。

  所以，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

  所謂的「虛幻」，一定不會是獨立存在的？

  一定會有一個，與之相對應的「現實」？

  一時之間，林川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包括自己前世今生的記憶，全部細細整理。

  而一旁的戚風看著他這個樣子，沒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皺眉問：「你想到什麼了？總不能是想起關於神眷者的記憶吧？」

  林川思緒被拉回現實，又沉思片刻後，他便答道：「我主要在想兩個問題。」

  「什麼問題？」

  「第一，宿靈為什麼這麼早知道神眷者的信息，還主動分享給你？」

  戚風聽了也是皺眉。

  「第二，秦知行這個名字，我們前世，也絲毫沒有聽說過，對吧？」

  戚風點頭，而後猛然驚覺。

  秦知行觸發神罰任務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了。

  雖說因為區域傳送卡的稀缺，不至於讓所有強者都能及時去申城追殺他。

  但申城本地，也是有不少強者的啊！

  他們必然是立刻就對秦知行展開了追殺的！

  但秦知行到現在也沒被殺死……

  那也就是說，他本身的實力，肯定不俗！

  一個實力不俗的人，憑什麼前世寂寂無名？

  難道因為，他是神眷者，所以名字不會出現在等級榜和殺戮榜？

  可是！開什麼玩笑！神眷者殺神眷者？

  他瘋了才會這麼做吧？！

  所以……

  戚風也不蠢，大腦轉一圈後，目光與林川對視，他沉聲分析道：「有兩種可能——」

  「要麼，這個秦知行就像武華一樣，屬於空有強大天賦，但前世死得太早太早的。」

  「要麼……他的性質，類似於神眷者。全球玩家關於他的記憶，也被抹除了！」

  說著，戚風看向林川：「你覺得是後者？」

  林川沒有回答。

  他現在是覺得這所謂的全民重生，都很有問題！

  沉思片刻，正要開口回答，王子恆突然將車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距離碼頭還有段距離，但前方堵了太多的車，根本過不去。

  問題可不僅僅是堵車，還有大人小孩吵吵囔囔的聲音，好像在對罵。

  戚風眼神往車外一掃，便沉聲道：「我下去清理一下。」

  說著，他便直接下了車。

  而後，所謂的「清理」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