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兒被星璃的舉動嚇了一跳，後退的過程中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而後眼中閃爍起了一絲淚花。

  「把東西還給她。」

  黑貓扭頭對李牧寒說道。

  李牧寒手中還拿著那枚書籤，雖然不知道星璃為什麼突然這麼大的反應，但他也看出了其中的貓膩，於是他走到女孩兒身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在將書籤放回到女孩兒胸前的盒子裡的時候，李牧寒回頭看著黑貓問道。

  「你賣的是凜月粉，對吧？」

  星璃死死地瞪著那女孩兒，女孩兒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而後又用求助的目光看著李牧寒。

  這還是李牧寒第一次聽到這詞，但他也明白了，這麼高昂的價格所賣的這些小東西裡面另有玄機，所以他並沒有阻止星璃對女孩兒的質問。

  「把你的東西拿回去，離我們遠點，我們不需要。」

  在星璃兇狠的目光下，女孩兒顫巍巍地轉身跑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李牧寒才問道「什麼情況？」

  星璃轉而瞪了李牧寒一眼：「在這種地方，別亂買東西，剛才那女孩兒應該是凜月教會的人，他們所售賣的一種花粉可以讓異類吸食之後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幻覺，用人類的話來說，就類似於D品。」

  「也就是說，她剛才那副樣子，是裝出來的？好傢夥，最基本的信任呢？」

  「誰讓你看起來就一副好騙的樣子，不過......」黑貓也看向了那女孩兒消失的背影：「這種小妖怪，即便是自己不願意，估計也會被凜月教會強迫售賣花粉，算了，還是別管這些事了。」

  李牧寒和星璃繼續朝著塔樓走去，但這一路上他的內心還是有些不安：「你說的那個凜月教會，應該不是什么正經組織吧？特管局不會管嗎？」

  「你是特管局的人，你問我？」小黑貓轉過頭白了李牧寒一眼，而後又搖著尾巴往前走去：「......有雲隱商會撐腰，那他們就不會被特管局問責，而且他們迫害的也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弱小異類，也不會招惹人類，所以特管局就算知道這些事，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維持一種秩序，有時候適當的寬鬆是有必要的。

  李牧寒知道星璃話語中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但從她的語氣來說，這隻小黑貓明顯很不贊同這種做法。

  談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塔樓的入口處，兩名凶神惡煞手持兵刃的異類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下！」

  其中一隻青面獠牙的異類朝著李牧寒和星璃怒吼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我是夜鶯馬戲團的，和你們會長約好了。」

  黑貓蹲坐在門口，而後回頭看了看李牧寒。

  李牧寒順勢抬起了手中的手提箱。

  那兩名惡鬼互相看了一眼，而後慢慢讓開了路：「上去吧，會長在等你。」

  在李牧寒經過其中一隻惡鬼身邊的時候，那隻惡鬼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很弱小，仿佛一株在狂風中搖曳的嫩草。

  這隻惡鬼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軟腳蝦，於是緩緩地露出猙獰的獠牙，準備給這個弱小的異類一個終生難忘的驚嚇。

  然而，就在它準備朝著這少年發出一陣怒吼的剎那，李牧寒先一步反而轉過了頭，一雙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了它。

  那一瞬，惡鬼仿佛跌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那雙金色的瞳孔在深淵中猶如星辰般璀璨，隨即而來的是黑暗中亮起的無數的目光，這些目光仿佛組成了一個無形的牢籠，令其無法逃脫。

  它的心跳聲在寂靜中迴蕩，如同巨石落入深潭，激起層層恐懼的漣漪。

  "撲通——"惡鬼的膝蓋無力地跪倒在地，它的目光空洞無神，直直地凝視著前方，身體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似乎遭遇了它漫長生命中最恐怖的景象。

  "喂！你在幹什麼？"

  另一位守門人注意到同伴的異常，急忙跑過去查看情況。

  此時，李牧寒和星璃已無聲無息地踏入了古老的塔樓。

  他回頭瞥了一眼那個被震懾得動彈不得的惡鬼，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意。

  這座塔樓外觀古拙而沉靜，但內里卻設置一台電梯，這讓李牧寒覺得很有意思，因為這並非現代常見的那種金屬盒子，而是經過精心設計，與整個塔樓的古典韻味渾然一體的吊艙。

  「這不是那位雜技團的老闆嗎，之前那麼強硬，現在迫不及待來送錢了？」

  守在電梯門口的是個長得像魚人的異類，它手裡拿著一把鏽跡斑斑還帶著血的鋸齒砍刀，對星璃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獰笑。

  「喲，還帶了一個人來？這是你的夥計？」魚人看向了李牧寒，李牧寒則是笑著回望向了他。

  「別說話。」星璃趕在李牧寒要對其出言嘲諷之前制止了他：「趕緊讓我們上去。」

  魚人嗤笑了一聲，而後緩緩挪動肥大的身體，讓兩人進入了吊艙。

  「嘿嘿嘿，新鮮的兩坨肉，樓上準備收貨。」

  在吊艙的門關閉的時候，那魚人手中的砍刀敲擊在艙門上，發出砰砰的聲音，而後吊艙開始緩緩上升。

  這部古老的電梯運行時，發出的是輕柔的嗡鳴聲，如同古老的豎琴弦音，悠揚而莊重，與塔樓的靜謐氛圍相得益彰。

  黑貓緊盯著逐漸升起的樓層，一言不發，毛髮微微豎起，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李牧寒則利用這個時刻，不失時機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只是為了找個幫手搬運東西，我想你應該不會找我。畢竟我欠你的債務可不小，而且從你之前的舉動來看，似乎並不需要我充當保鏢或者打手。那麼，你真正需要我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呢？」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謹慎。

  星璃的尾巴輕輕搖擺，像是在空氣中畫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她並未立即回應李牧寒的問題，選擇了沉默。

  就在這個時刻，電梯的門悄然開啟，揭示了一幅壯麗的畫面。

  映入李牧寒眼帘的是一座宛如古代皇家宮殿的大殿。高高的穹頂鑲嵌著繁複的彩繪，描繪著星辰大海的壯闊景象；巨大的立柱上雕刻著面目猙獰的可怕生物。

  大殿中央，一塊巨大的翡翠玉階通向高台，其上擺放著一座閃爍著神秘光芒的寶座。

  整個空間瀰漫著一種莊重而又神秘的氣氛，仿佛時光在此凝固，讓人瞬間穿越到了另一個時代。

  「.......這裡是另一個界域敕令的空間？」

  李牧寒不由得一驚，但立刻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這座大殿的規模明顯比塔樓要大得多，界域敕令只是可以複製空間，但決不能令其空間變大，突然之間，他想起了之前在那座塔樓第一次見到夢夢的情況......

  「不對，這裡是......魘妖的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