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她發來的任務簡報，她昨晚的確沒有任何時間去施展自己的能力。」

  尹琪對二人說道。

  「那麼這件事就不是夢魘乾的？畢竟夢夢也說了，夢魘的力量無法帶入現實。」

  李牧寒說道。

  「不一定。」

  方清坐在駕駛位上，下意識想點起一根煙，卻被后座的二人用眼神制止。

  他只好又將煙盒放了回去。

  「說不定警方的判斷是對的。」

  方清突然說出的這句話讓李牧寒有些疑惑，這啥情況，這意思就是沒咱們啥事了？

  在後視鏡里看到李牧寒一臉懵逼，方清咂了咂嘴。

  「嘖，你急什麼，我是說某些方面判斷是對的，比如團隊作案，你想，如果一隻夢魘負責創造夢境，另一隻異類負責神不知鬼不覺地撕裂那人的身體，這不就呈現出來了？」

  「的確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李牧寒點了點頭，最後他想到了陸纖描述中有一位醫生，直到最後都還在努力搶救羅雪。

  「那名叫賀文的醫生呢？他應該目睹了羅雪死亡的全過程，我們需要去找他了解一下情況嗎？」

  「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說著方清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特管局的電話。

  「我是北原市特管局本部第五小隊的異類方清，需要你們情報科幫我查一個人，賀文，北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大夫，嗯，好，謝謝。」

  掛掉電話之後，三人陷入了沉默，他們都在等待著，期間李牧寒也發了消息，讓林子雨查一下這名叫賀文的醫生的個人信息。

  很快，兩邊都傳來了答覆。

  可在看到手機的瞬間，李牧寒和方清都皺緊了眉頭。

  「......賀文死了。」

  兩人看向了對方，說出了同一句話。

  「在目睹了那種場景之後，難免會心神恍惚，出車禍的概率也會大大提高吧。」

  「奇怪的是，這人的死沒有任何的蹊蹺，似乎就是車禍，但他的屍體卻不見了。」

  方清看著情報科發給自己的信息之後說道。

  李牧寒也點了點頭。

  林子雨發送給他的信息里，最耐人尋味的一點就是：這名叫賀文的醫生死於今天上午的一起車禍，但詭異的是現場只留下了一灘血跡，他的身體卻不翼而飛了。

  「該不會被撞到異世界去了吧。」

  李牧寒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這時候尹琪提出了新的思路。

  「去羅雪的家裡看看吧，她不是還有個父親嗎。」

  「咱們的身份是保險公司理賠員，人家買沒買保險，自己家裡人不清楚嗎？」

  李牧寒嘆了口氣，沒了公檢法的身份，要調查還真的很困難啊。

  「喏。」

  但尹琪卻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北原市的警官證。

  「臥槽！為啥你有啊！？我的呢？！」

  李牧寒看著這警官證大驚失色。

  「沒時間，任務來得太緊急，出發前只做了這一張。」

  尹琪淡淡的回答道。

  李牧寒突然意識到了尹琪話里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尹琪，這證件......這，是你自己偽造的？」

  「嗯。」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平常百姓，偽造證件這種事對她來說太稀鬆平常了。

  「你，你犯法了你知道嗎？！」

  「......隊長，有時候我真的想把你腦子打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尹琪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目光看著李牧寒。

  方清咳嗽了兩聲。

  「我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但我就提一個建議，這偽造的證件沒有特管局的支持，必然沒有真正的檔案，但如果只是尋常人，他們應該認不出來。」

  方清的意思很明白了，哎呀，別在意那麼多了，趕緊調查完回家過年，當然，這是李牧寒的猜測。

  但目前來說也只能如此了，李牧寒也只能妥協，但他對尹琪也下了警告：「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

  「嗯，下次不讓你知道。」

  「？？？？」

  好在羅雪的個人地址很順利地就查到了，方清立刻驅車前往了羅雪所在的小區。

  「......幾位警官，請吧。」

  羅雪的父親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女兒的離世似乎讓他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李牧寒等人跟在尹琪的身後，畢竟只有她有警官證。

  「我去給你們倒茶......」

  男人佝僂著身體招呼幾人坐下，李牧寒擺了擺手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們就問幾個問題，關於您女兒的，請問您女兒最近有和人結仇嗎？」

  標準的問詢開場。

  「不，我的女兒很乖的，她在學校成績也很優秀，從不和人起衝突，唉，羅雪真的是個好孩子，她從來不會讓我煩心，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也絕對做不出虐殺動物的事。」

  「羅雪的母親呢？」

  李牧寒發現家裡只有這個男人，邊詢問道。

  「......她，額，她回老家去了。」

  似乎聽出了羅父在提到羅雪母親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可無論再怎麼問他也沒有再說半點這個話題，幾人交換了個眼神，知道如果繼續深究母親這個話題，可能會讓羅父產生懷疑。

  於是在經過了一系列的詢問後，除了從這位老父親口中得知羅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兒之外，李牧寒等人什麼也沒問出來。

  就在他們在羅雪家小區門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少女突然叫住了他們。

  「......請，請等一等！你，你們是警察嗎？」

  剛準備鑽進車裡的李牧寒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應該也是一名高中生，她穿著學生制服，一頭齊肩長發看上去十分柔順，相貌雖然不算精緻，倒也耐看，屬於是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少女。

  可此時，她的眼眸里卻寫滿了擔憂。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

  尹琪冷冷地問道。

  「因，因為我，我看到你們從......從羅雪家出來，我是羅雪的同學......我叫任素。」

  女孩兒看起來有些冷，一雙只穿著小腿襪的纖細雙腿正在發抖。

  「先上車來說吧。」

  李牧寒打開了車門，女孩兒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上了車。

  「羅雪......羅雪是我的好朋友，我我......我知道她壓力特別大，她的母親死得早，現在的母親是她的後母，她對羅雪非常差，經常打罵羅雪，羅雪的父親也都知道，但......從來沒有制止過，羅雪不想讓父親為難，總是默默忍受一切，不願意給父親惹麻煩，但，但是那些情緒，她慢慢地就開始將其發泄到了動物身上。」

  坐在李牧寒和尹琪中間，名叫任素的少女哆哆嗦嗦地開口說道：「一開始......一開始只是一些蟲子，那些其他女生避之不及的蟲子，她卻敢伸手去抓，有一次我發現.....她將一隻蟲子的四肢都扯斷，然後看著那蟲子掙扎了半天最後才用針一點點將其戳死......」

  「也就是說，你都知道，那作為朋友，你有沒有對其進行過勸告呢？」

  方清問道。

  「......當然有！我，我說過很多次！但，但是羅雪總是笑著對我說沒關係，她只是發泄一下情緒，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了羅雪......將一隻流浪貓......」

  說到這裡，任素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身子抖得厲害，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對朋友那種瘋狂的表現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