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女主播叫沐芽，是個新人主播。」

  一名網絡安全局的工作人員對林澤解釋。

  「新人？」

  林澤面無表情，她完全不懂這些東西，於是轉頭看向了李牧寒。

  「你來對接。」

  於是李牧寒走到屏幕前仔細觀察。

  「直播間人數只有二十多個，應該真的是新人主播。」

  林子雨搖了搖頭。

  「重點不是這些，你們先看看內容。」

  而後他繼續播放視頻。

  「那麼~我們話不多說，今天，就讓我們一起進入第一次的審判吧~」

  說著，視頻里的少女打了個響指，露出了一個可愛至極的微笑，隨後畫面切換，她竟然真的身處於一片類似於審判堂的地方，此刻她身上那些可愛俏皮的服裝和這場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直播挺用心的啊。」

  李牧寒捏著下巴分析道。

  「隊長，你先別急，等下還有你更震驚的。」

  「行吧，那就繼續看吧，」

  李牧寒點了點頭。

  而他發現，此刻網絡安全部的其他人都臉色凝重，包括林子雨都沒有了之前那種樂天。

  所以他感覺到事情也許真的有些嚴重。

  「從古至今，審判這個詞兒可都是威嚴得讓人直哆嗦呢！法官們戴浮誇的假髮，威嚴的袍子，一本正經地宣讀著判決書，好像正義就刻在他們的木偶臉上一樣。」

  少女輕盈地跳到了審判長的桌子上，那雙黑色的瑪麗珍鞋似乎在此刻將這些所謂的律法和威嚴都踩在了腳下。

  她用雙手保持著平衡，一邊來回走動一邊俏皮地說道：「可是說來說去，從古至今的那些個審判，有多少次是真正公平公正的呢？嘿嘿，我看吶，那些所謂審判席上的大人，有時候也不過是在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權力來定別人的罪哦！」

  而後她從一張桌子跳到了另一張桌子，最後來到了攝像機面前轉了個圈。

  「要是審判也能像我今天的這條裙子一樣俏皮可愛、隨性自在，這個世界或許會更有趣味些吧！」

  而後可愛的少女踏著輕快的步伐，在空曠而莊重的審判廳里穿梭，她的聲音如同春天裡的小鳥般靈動：「我可愛的觀眾們~你們知道嘛，這個世界上啊，有些壞蛋滑溜溜的，就像小泥鰍一樣，總是能巧妙地躲過那些大人們制定的律法審判。」

  「但是呢~小泥鰍們~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哦！沒錯，就是我，你們的小審判長，決定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對他們來一場超~~酷的審判！」

  最後，她坐在了審判長的桌上，雙腿交疊翹起，打了個響指。

  審判廳的燈瞬間熄滅，只剩下了一盞射燈照亮了少女所在的位置。

  「從今往後，不論是哪個角落的惡行，只要被我發現，都逃不過我這顆粉紅愛心的裁決。嘻嘻，看我在這莊嚴的審判廳里悠哉的樣子，是不是覺得連審判都變得親切又帶點俏皮啦？」

  「能快進嗎？」

  林澤帶著笑容詢問林子雨，顯然對這場表演已經失去了興趣。

  「快了，快了，林局，馬上就到重點了。」

  「好了~我可愛的陪審員們~請跟隨你們美麗的法官大人，一起進入今天的審判吧。」

  少女話音剛落，她身旁的一張桌子上突然被射燈照亮，一台電影放映機赫然出現，同時，整個審判廳又化作了一間電影院。

  少女坐在電影院的最前排，欣賞著錄放機里投射出的畫面。

  畫面中，一個看似乖巧可愛的女孩兒在父母走後拿出了一個貓罐頭，在小區里用貓罐頭引誘了一隻餓的皮包骨頭，守在一隻已經餓死了的大貓身邊的小貓回家，這原本就是一名少女好心救助流浪貓的故事。

  但很快畫面就發生了變化，甚至真的就像是電影一般還有轉場和分鏡。

  於是李牧寒等人就看到那看可愛的少女用一把美工刀將小貓的身體切了個支離破碎。

  「......嗚啊，小可憐。」

  沐芽雙手輕輕捂住了嘴，而後發出了一聲輕嘆。

  而後眾人發現視頻的彈幕區開始了一陣瘋狂的謾罵。

  【他媽的，變態啊】

  【看著這麼可愛，竟然是個變態！】

  【這是電影吧？】

  【什麼電影這麼血腥，主播自己拍的嗎？】

  【拍這種電影又有什麼意義呢？】

  【生理不適了，怎麼會有這種畜生】

  【刺激！我就愛看這種！再殺幾隻！】

  啪嗒——

  最後畫面定格在了小貓被切下的腦袋之上。

  沐芽緩緩起身，轉頭看向了攝像機。

  「各位家人，各位觀眾們，剛才所播放的可不是什麼電影哦，這就是活生生發生在某個城市，某個普通家庭，某個普通小孩子身上的~故事~」

  【真的？】

  【不知道啊，，這什麼主播啊，怎麼給我們看這種東西】

  【我覺得是演的】

  【但殺貓那一段不是演的，那貓確實是真的貓，也是真的死了】

  【操，主播你變態啊！】

  隨著彈幕越來越多，李牧寒看到直播間的人數也在飆升，很快就從二十多個變成了500多個。

  「......網站會允許直播中出現這麼血腥的畫面嗎？」

  李牧寒疑惑地問道。

  林子雨搖了搖頭。

  「當然不可能，就算她是新主播，但現在也已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關注，按理來說現在這直播間就應該被永久封停才對，可是......」

  林子雨示意讓眾人繼續看下去。

  「對，對！大家都是這麼覺得的吧！都覺得這名少女，明明這麼可愛！但是卻做出了惡魔一般的行徑！很過分！對吧！」

  【廢話！】

  【你是動保的？這樣宣傳可是會起到反效果的哦？】

  【給我看吐了】

  【給我看石更了】

  【樓上也是變態，抓起來】

  【我說看主播看石更了！】

  「在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中，一個如花蕾般嬌嫩，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小生命，竟然令人痛心地終結於另一隻同樣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生命之手。這一悲劇的發生並非出於生物本能的求生欲望，也不是生存法則下的殘酷選擇，而是源自一種更深層次、更為複雜的動機——或許是對某種無法言喻愛好的追求，或許是一時情緒波動的失控宣洩，甚至可能是內心深處潛藏著的一種扭曲心理所導致的可怕行為？那大家覺得，這名少女，該死嗎？」

  【該死！】

  【該死啊】

  【樓上的別天真了，這種未成年人，而且殺的還是貓，最多批評教育兩句就完事了】

  【樓上的別天真的，連批評教育都不會有的】

  【主播你給我們看這些是啥意思啊，看得牙痒痒】

  【這直播間還沒被封？】

  「看來大家意見非常~非常統一呢！」

  沐芽眯眼一笑，隨後她再次打了個響指，那放映機隨即關閉。

  當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審判廳之內。

  「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種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哦~那些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不管是貓貓也好，狗狗也好，都在遭受到這些人的虐殺哦~」

  【那沒辦法啊，法律又管不了】

  【你聖母啊，貓和狗關你啥事？】

  【你有空還是多關心你媽吧，傻X主播】

  「誒~大家看來對我很有意見呢！但是沒關係沒關係~因為大家還不知道我的力量~如果我告訴大家，我可以讓這些做了壞事的人，都付出代價，各位，你們覺得，這些不會被法律所懲罰的施暴者，應該受到審判嗎？」

  【別YY了】

  【你在這兒YY有啥用？】

  【主播好可愛啊，聲音好好聽】

  【是不是馬上要帶貨賣貓糧了？】

  直播間人數現在已經飆升到了5000多人。

  而這個數值還在不斷增加，就在這時候，少女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也是，按照人類的規矩，我得向你們展示我的力量，之後才能讓你們信服，這少女殘忍奪走小貓的生命就發生在五分鐘前，所以我在此宣判........」

  少女咧開了嘴，那一口如鯊魚一般尖銳的牙齒赫然顯現在了鏡頭前。

  【臥槽！】

  【這牙齒啥情況？？】

  【特效？】

  【好嚇人......】

  【更可愛了！！】

  【諸位，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北原市第三高中七班羅雪，在今夜12點到來之際，你將體會到被你虐殺的所有動物的痛苦，而你在徹底體驗所有的痛苦之前，你都將，保持清醒，審判，結束，希望各位能好好欣賞這場演出。」

  啪嗒——

  視頻到這裡終於結束了。

  林澤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那笑容里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感覺。

  「然後呢？」

  她看著林子雨問道。

  就在這時候，李牧寒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他盯著林子雨問道：「這是多久的直播。」

  「昨天晚上8點，而那名在視頻里出現的虐殺小貓的高中生，羅雪，在今天早上7點死在了北原市第一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