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小時，車子的對講機突然傳來了蘇雪的聲音。

  「隊長，這些幫派分子剛剛就像是約好了一般全都上了車，朝著老街的一處廢棄工廠開去了。」

  廢棄工廠？

  李牧寒心裡一驚，難道說，是當年霍天兒子出事的那個廢棄工廠？

  「桃子，你的位置怎麼樣。」

  霍天此刻也從后座坐起了身子，朝著對講機問道。

  「視野良好，不得不說，在這種老街尋找制高點還是相當困難的。」

  「保持警惕，別被人發現了。」

  霍天在車裡點起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煙之後吐出一口煙霧，濃煙在車裡縈繞了半天才悄然散去。

  「車子全都在廢棄工廠的倉庫前停下了，他們下車朝著倉庫去了。」

  「別急，桃子，你的位置能看清工廠全貌嗎。」

  「沒問題。」

  「那就盯緊，尹琪你那邊情況呢。」

  霍天繼續發號指令，僅僅簡單的一個名字，對方就立刻知道了她要做什麼。

  「已經跟隨這些人潛入倉庫，正在隱蔽跟蹤。」

  「林子雨，周志國的情況呢？」

  「周志國一直在家裡，現在好像是在看電視，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原來林子雨的無人機一直懸停在周志國家的附近，因為其塗裝做過特殊處理。

  在夜色的籠罩下，無人機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滴答。

  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段時間沒有人再說話，李牧寒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1點，李牧寒卻一點困意也沒有，這期間他還收到了夏玥的簡訊。

  第一條簡訊沒有內容，只有一個小貓賣萌的表情。

  就在李牧寒很疑惑的時候，第二條簡訊來了。

  「抱歉，我第一次給人發簡訊，按錯了。」

  不得不說雖然夏玥似乎是生活了很久的吸血鬼，但是她的生活常識還是一塌糊塗。

  但也多虧了這一出，李牧寒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可這根弦還沒徹底松下來，耳機里再次傳來了尹琪的聲音。

  「發現失蹤目標，就在廢棄倉庫，這些人想轉移人質。」

  李牧寒突然興奮了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發現了失蹤者，還因為這次的事件是這些幫派分子乾的，和周志國無關。

  說實話，李牧寒看到周志國過得那麼悽慘其實還是有些惻隱之心地。

  「隊長！趕緊過去吧！」

  李牧寒催促道。

  但霍天卻還在抽著煙，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隊長？」

  李牧寒又喊了一聲。

  霍天這才慢慢轉過頭看著李牧寒。

  「我從林局那裡知道，你曾經是人類，那李牧寒，你告訴我，你怎麼看待異類的？」

  「......？」

  李牧寒一臉疑惑，不知道霍天為何在這時候問他這個問題。

  「各有不同吧，比如之前襲擊我的那隻吸血鬼，就十分殘暴，但周志國，我看他好像挺老實的。」

  聽了李牧寒的回答，霍天淡淡的笑了笑。

  「我希望你能一直以這種心態去看待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物，無論他們是否是人類，也無論你是否是特管局的成員。」

  說完，霍天點燃了車子的引擎，就在發動車子的一瞬間，霍天突然捂住了肚子。

  「哎喲！！哎喲！我的肚子，好疼！」

  李牧寒都傻了，這霍天咋在這時候突然肚子疼起來了。

  「一定是晚飯吃的那家餐館不乾淨！哎喲！！」

  「隊長，咱們不是一起吃的嗎？」

  「老子腸道脆弱，不行嗎！哎喲，不行，老子得找個地方就地解決，李牧寒，你先給老子過去，支援蘇雪和尹琪！」

  「啊？！我一個人去啊？」

  「你怕個叼毛，你是異類，還怕人類啊！？而且蘇雪和尹琪都是戰鬥人員，你別拖他們後腿就行！」

  「那，那行。」

  李牧寒有些暈頭轉向，這情況怎麼變成這樣了。

  「可我不會開車啊！」

  霍天直接俯身把副駕駛位的門打開，然後一腳把李牧寒踹下了車。

  「他媽的，你還想開車過去！跑過去！趕緊的！老子要拉出來了！」

  「？？？？」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李牧寒還是快速朝著那廢棄工廠的位置狂奔而去。

  看著李牧寒的背影消失在老街的夜色之中，霍天捂著肚子痛苦的表情逐漸變得平淡。

  他開門，下車。

  點起一根煙，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拿出了一個長款背包，一邊哼著某種曲子，一邊朝著破舊的公寓走去。

  就在李牧寒快跑到廢棄工廠的時候，耳麥里突然傳來了林子雨的聲音。

  「什麼情況！？我的無人機怎麼墜落了！？還有，剛才誰把我的信號關了？！」

  聽著林子雨的話，李牧寒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們人呢！快報告情況啊！」

  林子雨在耳機那一頭焦急地喊著。

  「沒空。」

  尹琪簡短的回覆傳來，她那邊還隱隱傳來某種喊殺聲，看來尹琪已經和人開始作戰了。

  「抱歉，林子雨，我們這邊已經開始交戰了，隊長，你們還有多久到達現場？」

  蘇雪那邊的背景則是呼嘯的風聲，時不時還會傳來類似狙擊槍開槍的聲音。

  「隊長突然說他拉肚子了！我現在正在跑步前往廢棄工廠進行支援！」

  這一瞬間，李牧寒似乎聽到了林子雨倒吸一口涼氣。

  「李牧寒！！！回去！！回去！！！快回到隊長身邊去！！！」

  李牧寒放慢了跑步的速度，也十分焦急地問道。

  「啊？？什麼情況？？」

  「李牧寒，隊長是故意支開你的。」

  尹琪一邊和人作戰一邊說道。

  「牧寒弟弟，隊長一定是注意到了我們都沒注意到的細節，關於周志國的細節。」

  蘇雪說道。

  「那他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因為他想獨自一人去了結當年的事！！不可以讓他去！剛剛林局傳來消息了！！周志國，也就是說這隻暇國的災厄等級突然升到了霍亂！！那不是隊長能對付得了的怪物！」

  李牧寒人都傻了。

  「林局已經說了，先救出人質，至於周志國，她會派人去處理！！你趕緊把隊長帶回來！！」

  李牧寒沒有再提問，他想起了周志國最後看向他的時候對他說的話。

  他內心開始狂跳，幾乎已經感覺到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李牧寒轉頭開始朝著周志國的住處狂奔而去。

  ......

  與此同時，在破舊的公寓五樓，周志國家門口。

  霍天抽了最後一根煙，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來了......」

  房間裡傳來了周志國的聲音。

  「這麼晚了，誰啊？」

  打開門，在看到是霍天之後，周志國呆住了。

  「霍隊長，您，您怎麼又來了？」

  「還有點情況沒了解清楚。」

  霍天冷笑著說道。

  雖然很不願意，但周志國還是讓霍天進了門。

  「霍隊長，您還想了解什麼。」

  周志國端了一杯茶出來，但卻看到霍天將一個長包扔到了桌上。

  「周志國，別裝了，沒別人了。」

  「霍隊長，您到底在說什麼。」

  「我知道，五年前的事就是你做的，現在這起案件，也是你做的。」

  霍天看著周志國，而周志國那消瘦的身影在此時微微抖了抖，隨後乾笑著說道。

  「霍隊長，您怎麼還提這個，我真的不是......」

  「香水。」

  霍天打斷了周志國，隨後說道。

  「五年前你就遺漏了這個問題，而現在，你又出現了這個問題，你的身上，你的屋子裡，有起碼五個女人不同的香水味，而這些香水，不可能是妓女用得起的。」

  周志國張大了嘴，他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不好意思，我妻......我前妻是香水調製師，所以對於各類香水，我也早就聞慣了，當年也是因為這個才懷疑你，當時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你不處理一下房間的香水味，但加入特管局之後，我明白了。」

  霍天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拉開了包的拉鏈。

  一把黑色刀鞘的唐刀赫然顯現。

  「嘿嘿嘿......」

  周志國低著頭，開始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因為我們猳國，是沒有嗅覺的。」

  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那一雙眼睛裡已經充滿了異樣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