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藥效發揮作用了，朱媽媽全身虛軟地倒在了地上。

  江知念這才將朱媽媽的下巴給闔上。

  「你想求死，不可能。」

  「你吃了這藥，想自殺也不可能，還是好好想一想一會如何說實話吧！」

  朱媽媽看著江知念淡定從容的樣子，心中都有些不安。

  顯然江知念是有備而來。

  她知道了什麼？

  一會後，朱媽媽感覺全身都疼的厲害，仿佛無數螞蟻在啃噬一樣。

  朱媽媽是石氏的心腹，被石氏重視，下人們見了她也都要恭敬一些。

  所以這些年朱媽媽跟著石氏也算是養尊處優，別說受刑了，就是磕著碰著都沒有。

  此時乍然承受如此疼痛，朱媽媽哆嗦著根本受不了。

  嘴裡發出如同野獸的吼叫聲。

  可就算是要自殺，此時牙齒咬著舌頭也沒有力氣。

  就如同江知念說的那樣，她想求死都不可能。

  這麼些年，他們都小瞧了這位大小姐。

  也是她隱藏的足夠深。

  當然朱媽媽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江知念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所以她自然跟以前不一樣。

  她再也不會心慈手軟。

  「大小姐，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殺……殺了我……」

  朱媽媽虛弱的求江知念殺了她。

  太疼了，全身仿佛骨頭也在疼。

  但她哪怕打滾都沒力氣，動不了，這比酷刑都嚴重。

  當朱媽媽看著江知念那冰冷銳利的眼神時，只覺得心中生寒。

  好一個冷酷無情的大小姐。

  誰能想到大小姐嫁人了都能回來對他們出手反擊。

  大意了！

  江知念冷冷地看著朱媽媽，「朱媽媽，你對石氏還真是忠心。」

  「不過你若想讓你老母親你兒子孫子安然無恙的話，最好說實話。」

  「否則，你該不會以為石氏能護住他們吧？」

  「我若是想動手，他們逃不走。」

  朱媽媽震驚地看向江知念，當看到江知念眼底的嗜血殺意時，她知道大小姐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會動手。

  朱媽媽閉了閉眼睛，顫抖著不說話。

  她若是背叛了夫人，她的親人一樣是死。

  而且他們的身契都在夫人手中。

  江知念似知道朱媽媽在擔心什麼，道：「若是你說實話，我可以保證他們能安然活著。」

  「石氏也沒法對他們動手！」

  「還是你以為，你死了，石氏不會殺人滅口連他們也殺了？」

  「熟重熟輕，你心裡應該明白！」

  江知念聲音冷厲，神色冷肅，朱媽媽心中都狠狠顫了顫。

  她眼淚默默地流著。

  心中更是天人交戰。

  江知念看著朱媽媽忍受疼痛默默流淚的樣子，神色凝了凝。

  怪不得石氏如此相信朱媽媽。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忍著沒說，還能再想一想，可見忠心程度。

  可惜了！

  江知念再下了一劑猛藥，「你對石氏忠心耿耿，可知道你男人的死，是石氏一手造成的！」

  朱媽媽此時顧不得哭了，瞪大著眼睛，「你……你說什麼？」

  「他是被山匪給害死的，還是夫人親自派人去找到了屍體幫忙收的屍，若非夫人派人，連屍體都沒有。」

  江知念冷笑道：「是啊，本來他送了那趟貨物後，就可以帶你們離開石家。」

  「可惜啊，石氏根本不想放你們離開，所以只能讓他死了，如此，你便能安心待在石氏身邊為她做事。」

  「你孫子早產，身體骨虛弱，需要上好的藥材調養身體，石氏施恩於你給你銀錢，幫你找珍貴藥材養著你孫子，你更要對石氏忠心耿耿。」

  「石氏倒是會拿捏人心。」

  這些事說出來，朱媽媽臉色都變了。

  曾經的很多疑惑，從未想過的事情，此時被提醒，只覺得處處都有問題。

  可她之前從來沒想過。

  她何德何能能讓石氏如此費盡心機。

  待想明白後，朱媽媽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哇地一下子吐出了好幾口血。

  「你……你……如何知道的？」

  朱媽媽眼眸都發紅，狠狠的瞪大，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這些當然是她上一世知道的。

  上一世石氏利用朱媽媽辦了不少事，殺了伯府內那麼多人。

  最後利用完又殺了朱媽媽滅口，甚至還對朱媽媽的家人動手。

  石氏出手太過狠辣，終究有人泄露了一些秘密。

  她也是偶然得知了那些事。

  雖然沒有證據，但拿來讓朱媽媽開口還是可以的。

  可以說，她從一開始就盯准了朱媽媽。

  她幫著石氏做事，自然知道很多秘密。

  「我是如何知道的，你不必知道，說不說在你，我的耐心有限！」

  朱媽媽嗚咽著哭了起來。

  此時身體中了藥全身如同螞蟻啃噬那樣疼也沒有心中那麼疼。

  她竟然為虎作倀，竟然幫仇人做了那麼多事情。

  「好，我說……我說！」

  朱媽媽既然要說話，江知念便給了她一半解藥。

  吃了解藥後，她身體不那麼疼了，只不過身體虛弱，不能自殺而已。

  朱媽媽開始交代很多事。

  「薰香是夫人上次回娘家的時候從娘家帶回來的。」

  「薰香是誰交到她手中的可清楚？」

  朱媽媽搖頭道：「每次夫人回娘家，老夫人都會叫她進去說一些體己話，老奴不得進入，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至於房間藥材，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江知念聽到這裡，臉色一變，壓下心中的巨浪，繼續問道：「這位石氏的娘可有什麼異樣，或者不太對的地方？」

  「你仔細好好想一想，任何細節都不要錯過。」

  「包括石氏在閨閣中的異樣，比如做什麼事比較離譜？」

  朱媽媽仔細地想，突然間似想到什麼道：「就是石氏到了及笄的時候，老夫人也就是當初的夫人根本不著急給石氏定親。」

  「石氏認識伯爺的時候，先夫人還在，後來先夫人就突發病症死了，石氏就順理成章的進了府內。」

  江知念目光一冷，「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石家蓄謀已久做的事情？」

  「還是說我娘生病去世，是意外？」

  若是這樣的話，石家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

  朱媽媽感受到江知念身上釋放出的強大氣勢，心中都駭然不已。

  她之所以說出這些來，也是有私心，她想讓石氏死，但卻報不了仇了。

  什麼事能讓大小姐對石氏報仇下狠手，那就是她母親死這件事了。

  江知念低頭仔細審視著朱媽媽，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讓我替你報仇？」

  「有私心沒什麼，但我要聽實話，否則，石氏可會活得好好的。」

  「不過你也確實有頭腦，都到這時候了，還能想著借我報仇。」

  「也無怪乎，石氏無論如何都不想放你走，有這樣一個能耐人在手中，對自己忠心耿耿，自然要好好利用。」

  朱媽媽嚇得臉色更白了，她沒想到大小姐如此可怕，竟然連她想什麼都猜到了。

  不過大小姐的話也戳中了她的痛處。

  是啊，若非如此，石氏根本不會對她身邊的人下狠手。

  只為了更好地拿捏住她。

  可恨，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