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正式開始。
江小婉在一眾麵團里,精準的挑中了一塊死面。
黃店家頓時面露狂喜:
「吶,你已經選好了,可不能再選別的了。」
馮梅著急的不行。
在她看來,江小婉簡直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清水鎮的烙餅一般都用發麵。
死面做出來的餅皮太硬,甚至有點咯牙。
也難怪黃店家會這麼開心。
江小婉倒是沒有一絲慌亂。
對此情況,似乎一切盡在她的掌握。
「你放心,我不會後悔的。」
她在胡家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做慣了飯食,怎麼會分不清楚死面和發麵的區別?
之所以會這麼選擇,是因為她想到了自己應對的策略。
和店家這種老道的做餅人打賭。
江小婉想要取勝,其實並不容易。
畢竟她一定會竭力做最好的味道。
江小婉又不是靠賣餅為生的人。
這樣一來,她就必須出奇制勝。
要用大家沒見過的餅,來達到一個新奇的作用。
在這種基礎上,再加上餅的味道本身不錯,就很容易吸引到眾人的好感。
在江小婉答應要做餅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自己要做什麼了。
石頭餅。
最普通的死面炕成麵皮,在上頭簡單撒上白糖,就非常好吃了。
說起這石頭餅,算是民國時期,在難民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流傳出來的的一種普通烙餅,因為白面一兩難求,所以後面幾乎失傳。
在這種認知里,江小婉才敢確定,這個石頭餅,吃過的人應該很少。
就算吃過,應該也是用發麵做的。
任誰能想到,石頭餅是用死面做的呢?
改革開放之後,華國的白面不再是緊俏的稀罕物,一般做餅,也全都是白面做的。
說起石頭餅的來源,當初還是她姥姥還在世的時候,偶爾有一次見她做過。
對於味道,江小婉至今任然是記憶猶新。
對於普通人來說,沒有吃過的味道,哪怕是老東西,也是新鮮的體驗。
在規定的半個小時時間裡,兩個人的餅同時做好。
和江小婉做的簡單石頭餅不同的是,為了能贏江小婉,黃店家費盡心力做了梅乾菜餅。
哪怕餅皮不好吃,只要夾了梅乾菜,連帶著也好吃起來了。
梅乾菜就是有這麼神奇的能力。
光是外形,黃店家的梅乾菜餅就贏了一半了。
周圍人里選出幾個代表來嘗餅的味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兩個餅就那麼大,吃完也就沒了。
原本,大家對於江小婉的餅都沒帶什麼期望。
入口的東西便要講究色香味俱全,梅乾菜自然比石頭餅的味道要更好。
以至於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少有吃石頭餅的想法。
畢竟死面炕成一個麵皮,雖然不知道怎麼控制火候,但又能好吃到什麼程度呢?
現場最著急的人大概是馮梅。
江小婉還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她似乎對自己的石頭餅很有自信。
可明眼人都覺得,江小婉一定輸了。
胡玉蘭有些擔憂得仰頭看著大家的反應,他們好像都不愛吃娘做的餅。
她不禁有些著急得小聲喊了起來:
「你,你們都次我娘做的餅呀!」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當即逗起小孩來:
「小閨女,你娘這是要輸哩,等會兒你是不是要哭鼻子啦?」
周圍人笑成一團。
胡玉蘭當即臊紅了一張臉:
「才不會,娘不會蘇的!」
要知道胡玉蘭對江小婉,那是百分百完全信任的。
在她眼裡,她娘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所以,她怎麼可能會輸呢?
「你這丫頭還挺虎氣的,你娘這餅做的這麼簡單,你看看,都沒人願意吃,能贏?」
胡玉蘭有些不能堅定自己的想法了。
她將求問的目光放在了胡民生身上,小聲叫著:
「葛葛,娘似不似要蘇啦?」
胡民生緩緩搖了搖頭。
他和胡玉蘭不愧是兄妹。
所以,他對江小婉的信任和胡玉蘭如出一轍。
當然,也不是全然相同。
和胡玉蘭不同的是,胡民生認準的事情,很少會因為別人做什麼,說什麼,而有什麼動搖自己想法的念頭。
非要形容,大概就是一個加強版的胡玉蘭。
小傢伙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頭頂,就像是江小婉時常會對他們做出來的事情:
「妹妹,我們要相信娘,她一定可以的!」
有哥哥安慰,胡玉蘭明顯好了許多。
事情的轉折點,在於一個吃不了梅乾菜的人,嘗了一口梅乾菜,覺得太咸了,轉頭正巧看到了石頭餅,便吃了一口。
隨即,驚為天人。
「不是,這叫什麼餅?也太好吃了吧?」
眾人一聽這樣的話,連忙看向了石頭餅。
吃過梅乾菜的都去吃了一口石頭餅,眾人一下子都驚訝了起來。
「這也太好吃了,怎麼會這麼好吃?這叫什麼名字?」
「石頭餅。」
居然叫這麼一個名字,大家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始終沒想到,會是早一輩早就要失傳了的餅。
黃店家表情不善.
不服氣的她主動嘗了一塊,隨即也跟著詫異了起來:
「這……這確實是我輸了。」
頓了頓,她的表情鬆動了幾分,甚至還帶著幾分熾然:
「小姑娘,你看看,這餅是怎麼做的,放多少調味料,火候怎麼掌握?」
江小婉微微皺眉:
「您是要我把配方給您?」
若是沒這場賭約,她真就給了。
可偏偏,自己也是被逼上梁山那號人。
「您剛才說,不信我做的餅比您好吃,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您現在的反應是,裝作無事發生麼?」
黃店家連忙搖頭解釋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並沒有要裝作無事發生過的意思,」
說到此處,呀她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把話說得太過分,現在一扭頭倒是想要人家做餅的配方了,不管怎麼說,這樣雙標的面孔都有些太過分了。
「是,是我輸了,之前咱們沒談好有什麼懲罰,要不,你現在說吧?」
江小婉挑了挑眉,因為店家語氣還算真誠。
雖然沒想過要占誰的便宜,但江小婉還是試探著詢問道:
「您這麼說?就不怕我提出什麼過分的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