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冷聲詢問道:
「孩子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
「就,昨天啊。」
白朮當即戳穿道:
「孩子昨天就離家出走,你居然一點都不擔心?」
「瞧您這話說的,那孩子是我們燕家的孩子,我們肯定擔心啊。」
「我看不見得吧?人家鄰居見不到你家孩子,都知道立馬報警,那你怎麼不知道呢?」
燕德望沒好氣得瞪了一眼江小婉。
他哪裡知道會出現江小婉這麼一個變數?
「您也知道,我們這大山里,也沒法子……」
他想說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江小婉出聲打斷:
「沒什麼法子?未必我能打這個報警電話,你卻不能?」
「我,我也是沒想到這層面上。」
這樣的藉口,未免有些太蒼白。
聽起來就不太真切,自然不會讓兩個警察輕易相信。
原本一樁非法拘禁,搖頭一變倒是成了人口失竊。
當然,往嚴重了說一點,可能並不是人口失竊這麼簡單。
這下子,原本不重視,現下也應該重視起來了。
「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即將成為你的呈堂證供,請你慎言。」
燕德望的面色蒼白。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要完了。
一旦被警察惦記上,那他做下的那點事兒,還能藏得住麼?
他當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別人是不是這麼想的,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江小婉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
「有一件事,希望兩位警官能允許我做。」
「先說說看。」
杜春還是冷靜。
他想著,江小婉既然不辭辛苦,願意報警。
那就證明,失蹤的被害人和她關係不錯。
所以,他們還是要防備著江小婉刻意報復的問題。
「我想私下和燕平安說兩句話,或許,能讓我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燕德望立馬拒絕:
「不行!」
隨著他話音剛落,燕平安被他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我這寶貝孫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為難他!」
當真是一副爺慈孫孝的場景。
江小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倒是知不知道,這似乎不是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的意見重要麼?
當然不重要。
因為他現在是警方以為的嫌疑人。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白朮毫不猶豫得揮了揮手:
「這有啥,你直接問就是了。」
杜春猶豫一陣,出於善意提醒道:
「他未成年,你要是傷害他,我們也會管。」
江小婉非常認真得點了點頭:
「稚子無辜,這一點我心裡清楚,您也不要將我想的和某些人一樣,我不會傷害孩子。」
她這一通意有所指,簡直比直接說出燕德望的名字還要更加直白。
後者的臉色一陣清白交加變換。
燕德望咬著牙對江小婉說道:
「胡大家的,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到底是誰過分,自然有警官幫咱們評判,咱們也不知道,我不過說一句,我不會傷害孩子,為什麼燕叔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鼠一樣。」
「你!」
杜春皺著眉輕斥道:
「好了,有時間在這裡耍嘴皮子,孩子就能平安無事的回來麼?」
江小婉住了嘴。
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被訓一頓,就訓一頓。
她反正是沒什麼損失。
燕德望可是難受的很。
瞧著他的臉色,江小婉就知道他快要被氣死了。
燕德望之所以會是這樣的反應,江小婉一點也不意外。
他這樣的人,子孫後代有了,在燕家說一不二,對於燕妮兒這些被壓迫的晚輩來說,他和「土皇帝」有什麼區別?
往日裡,沒人敢弗他的面子,他這個年紀,村里人不會輕易和他一般計較。
所以,他哪裡被人訓過?
可他再生氣又能怎麼樣呢?
在絕對的執法權面前,他又能說什麼呢?
江小婉的視線看向杜春的腰身。
那裡果然別著一把手槍。
果然。
是有熱武器。
杜春感受到江小婉的視線,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他偏過頭,神情有些複雜得看向江小婉。
雖然她現在還沒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但杜春卻憑藉自己的經驗,從而得出結論。
她現在已經在即將暴走的邊緣了。
如果他剛才的感知沒錯的話,那江小婉是在看……
他的槍。
那他還能不答應江小婉麼?
他雖然有槍,但卻不能輕易使用。
哪怕不是經過他的同意,在混亂里,讓江小婉拿到了槍,那麼,他這個持槍者,也會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
「咳咳。」
杜春有些尷尬得咳嗽了幾聲,索性直接轉過身來,順帶隔絕了江小婉落在槍上的視線。
「小江同志想要和這孩子單獨談談,既然你保證不會傷害他,那你就把他帶到那邊問話吧。」
燕家的院子還挺大,杜春指的地方,正是院子裡一個安靜的角落。
江小婉點了點頭:
「多謝。」
她上前兩步,直接去拉扯燕平安。
燕平安直接張嘴就要咬人,江小婉一揮手,等這小屁孩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繞到了他的脖子後面,一把抓了一個正著。
「壞蛋放手!」
江小婉才不會管他舒不舒服,在眾人驚愕或是心疼的目光之中,江小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把燕平安提起來,往角落裡飛快走去。
白朮盯著她的動作看了一會兒,隨即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喃喃說道:
「那小胖敦少說得有個八十斤,小江同志這麼瘦弱,居然能一隻手就提溜起來?!這也太……」
厲害了吧?
燕德望心疼得受不了,連忙往江小婉的方向追了過去。
還沒走一步,就被白朮攔了下來。
到了現在,可不是他剛才燕家的時候了。
這個燕德望明顯有重大嫌疑,還敢這麼吊兒郎當的,這不就是沒把他們這些警察放在眼裡麼?
「喂,你動什麼動?」
「兩位警官,這女人不是啥好鳥,她肯定會欺負我孫子!」
白朮當即冷笑一聲:
「你的問題還沒交代清楚,管別人的事兒做啥?你臉咋這麼大呢?」
至於杜春,他則更為冷靜:
「同志,我們警方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公民受到傷害,如果她對你的孫子動手,我們會秉公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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