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斷又直白的逐客令。
當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白朮和杜春對視了一眼。
彼此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其實也正常。
別人知道他們是警察,怎麼可能會這麼對待他們?
大家恨不得將他們給供起來。
唯有江小婉。
別說是白朮短短一個月的實習生涯里是第一個見過的人;哪怕是作為「老人」的杜春。
也是第一次遇見江小婉這樣的女人。
「如果我們現在離開,那我們是否可以確定,你的意思是,你報了假警?」
江小婉皺了皺眉。
她不是承擔不了責任的人。
「如果你們是這麼認為的,那我也無話可說。」
頓了頓,江小婉繼續說道:
「若是認為我有問題,等今日過後,我會接受懲罰。」
白朮不算笨,立馬就聽出了江小婉話裡有話。
「怎麼,你今天打算做啥?上天入地?」
江小婉不說話了。
白朮連忙看向杜春。
像是這樣的人民群眾,一點也不會體諒他們這些執法者的難處。
總感覺,如果他們一旦離開,江小婉就會搞一波大的。
那他們當然不能就這麼離開了。
「女同志,請你稍微冷靜一下,我們並不是不管這件事,只是,你要給我們一個理由,或是給我們一個承諾,如果孩子沒事,好好待在家裡,而你報警的事情,我們也會直接告訴燕家人。」
到底是一個村子的人,她確定這樣做沒問題麼?
馮梅瞅准空擋,當下沉聲說道:
「兩位警官,我這妹子才剛剛嫁過來沒多久,我想,你們能不能對外說的時候,就說是我報的警?」
這是要正兒八經的幫江小婉承擔責任。
她的心是好的。
但白朮和杜春兩個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們自然就覺得,馮梅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是被江小婉強迫的。
白朮年輕氣盛,當下沉聲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還要我們幫你們撒謊?」
頓了頓,白朮有些忌憚得看向江小婉。
她確實好看,但她也確實心黑。
「是不是有什麼人強迫你這麼說的?」
順著白朮的實現,馮梅和江小婉對視了一眼。
馮梅連忙開口說道:
「不,不是的,只是我擔心我這妹子惹上麻煩,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你呢?」
白朮看向江小婉。
江小婉則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怎麼想的,應該左右不到兩位的做法。」
就像是白朮對自己的自我認知。
他們可是警察啊。
要是什麼都聽別人的,失去了自我判斷能力,那和傀儡有什麼區別?
有哪一個警察,願意成為這樣的人?
當然,也要除卻那些,被強權財富所壓迫的人。
剛好,江小婉什麼都沒有。
她足夠坦誠,看著眾人的視線,足夠冷靜。
江小婉繼續說道:
「如果孩子好好的待在家裡,我會跟你去派出所。」
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好吧,我們相信你這一次,你們可以告訴我們燕家的具體位置麼?」
江小婉連忙開口說道:
「我帶你們過去!」
「你確定?和我們一起走,不怕被蓄意報復麼?」
杜春還真不是危言聳聽。
他之所以能問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因為以前就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報警人不管是出於什麼樣子的目的,如果一旦招惹了這些被抓的嫌疑人,最後的結果幾乎都是被蓄意報復。
江小婉卻顯得比杜春這個旁觀者還要更加鎮定自若。
「若是怕這個,也怕那個,我就不會報警了。」
也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
燕家。
敲門聲響了很久。
但燕家人並沒有開門的跡象。
江小婉皺了皺眉,她招呼人:
「你們退後一點。」
既然敲不開,那就只能踹開了。
在她即將行動的前一秒,動作被人攔了下來:
「女同志,你要幹嘛!」
江小婉歪了歪頭,她做的還不夠明顯麼?
「踹門。」
白朮頓時額上青筋暴起:
「你等等!當著我們的面,你也敢這麼做?」
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
白朮從未想過,有一天年紀輕輕的自己,居然能生出這樣的想法。
「我也是沒有辦法,而且,我剛才敲了很久的門。」
「但也不能直接硬闖,這樣人家可以直接告你私闖民宅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問題有多麼嚴重啊?
杜春跟著點了點頭:
「嗯,確實不能踹,」
頓了頓,杜春又繼續說道:
「就算踹,也不應該是你踹。」
下一秒,杜春一抬腿,猛地朝著燕家的門上踹了一腳,院門還真就,開了。
白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隊,隊長?!」
「明早還要上班,速戰速決。」
他們也不見得什麼都喜歡拖。
畢竟,麻煩的事情也只是一瞬。
能儘快解決,就應該儘快解決。
這樣對誰都輕鬆。
白朮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反正門已經開了,他還能說什麼?
踹門的動靜不小,燕德望連忙從裡屋走了出來。
一眼就看見了江小婉:
「你這女人是怎麼回事?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咋還敢帶著人來鬧事?」
江小婉沒說話。
燕德望繼續放著狠話:
「別以為找來兩個外頭的男人就能把我們怎麼著,我告訴你,等我去村委會找人,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江小婉縱然不清楚村委會在這個時代是個什麼樣子的存在,但一定不會是燕德望口中的黑社會。
他們會管這件事,但一定是調節為主。
稍微往壞處想一想,她是個女人,當家的胡修勉又沉睡不醒。
多半是讓她先低頭。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江小婉沒有通過村委會,直接選擇報警。
白朮的嫌棄,不只是針對江小婉一個人。
他是針對所有對制度都不服從,甚至想要反抗的人。
很顯然,燕德望剛才的那番話,正中心結。
「你這位同志是怎麼一回事?她有說什麼過分的話麼?你有必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麼?」
「管你們什麼事?現在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來騎到老子頭上了?」
「阿貓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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