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時,一直拉著月紅妝的葉靈終於發現了坐在旁邊石座上的葉玄。
「你猜!」
「我猜?我怎麼知道你也在這裡!」
葉靈瞬間皺眉,露出幾分怨氣。
「來福回去沒告訴你他為何回府嗎?」
「來福?我又沒見過他,這原上的事情是歡哥告知我的。」
「歡哥?」
葉玄視線移向了站在幾步之外的葉歡。
後者面無表情一副無視葉玄的模樣。
只看他一眼,葉玄便知道一切都是這陰貨從中搞得鬼!
「歡哥真是好手段,想不到連我院內的人都被你收買了,小弟佩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煩請你讓開,今日人命關天,我們要救人,沒空與你囉嗦!」
說著,這葉歡上前一步,將葉玄推向了一旁。
葉玄本就疲憊到了極點。
毫無防備之下,直接被推著向後倒了下去。
「小心!」
月紅妝神色一變,疾呼一聲,上前去拉,卻哪裡能拉得住。
於是兩人雙雙摔入了污泥之中。
葉歡本是想給葉玄一個難看,哪曾想到月紅妝會出手相救。
眼見兩人倒進了泥窪之中,瞬間冷汗直冒。
「郡主殿下……」
「紅妝妹妹……」
葉玄躺在潮濕的泥窪之中。
冰冷的泥水讓其頭腦清醒了幾分。
可全身的刺痛和酸脹感卻讓其眼皮幾近撐不起來。
中午在譽王府與平陽郡主趙凝雪來了這麼一出,已經將其摔的七葷八素。
哪曾想臨近傍晚,在這原上又與這月紅妝來了這麼一出。
自己是跟郡主犯克還是怎的?
尤其是這月紅妝還穿了一身甲冑。
各處的鐵片撐起來,直接割破了他身上的袍子。
直接是讓其胸前血肉變得有些模糊,鮮血淋漓。
「郡主殿下,你沒事吧?」
「紅妝妹妹……」
「閃開!」
葉歡上前本欲攙扶月紅妝卻是被其冷叱一聲。
她柳眉冷豎狠狠瞪了一眼對方,直接讓後者縮回了身子。
「葉玄,你沒事吧?」
清楚自己這一壓之威力的月紅妝,撐著滿手的污泥從葉玄身上起身大聲呼道。
然而葉玄卻是毫無反應。
一下子,她心神慌了。
朝著葉玄臉上邊摔了過去。
清脆的耳光聲在落日餘暉下的原上無比的清亮。
如此接連扇了幾巴掌。
猝然間她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那一道討厭的聲音隨之響起。
「別扇了,再扇真就要被你扇死了……」
「你……你沒事!」
月紅妝差點喜極而泣。
這傢伙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當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我好疼……」
葉玄一陣齜牙咧嘴,伸手去掀動自己的衣服。
月紅妝見狀面色瞬間羞紅,紅唇緊咬遲疑了片刻卻還是幫忙掀開了上衣。
接著便是「啊」的驚呼出聲。
站在她身後的葉靈也是近乎同時尖叫一聲。
葉玄的前胸此刻竟是無一處好的皮肉,盡皆被那甲冑的鐵片割出了道道口子。
鮮血隱隱滲出,好不悽慘。
「葉玄,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月紅妝是徹底的慌了。
作為一名在北境戍邊的女將,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這種傷口只在皮肉里的小傷是有多麼的疼痛。
「我知道。不過能不能先將我拉起來,這泥窪好臭好涼。」
「啊……哦……好!」
回過神來的月紅妝急忙招呼旁邊侍衛,一併將葉玄從泥窪里拉了出來,讓其坐到了先前坐的石座上。
見葉玄雙目微垂,半死不活的樣子,月紅妝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你真的沒事?」
「難不成你希望我有事?」
微微睜開眼睛,葉玄苦澀的一笑,旋即向著她倒了下去。
立時又是驚得一陣尖叫聲。
然而葉玄卻是半途止住了動作。
「你!」
「好了,跟你開個玩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不過這甲冑割肉是真的疼,你也是真的重!」
月紅妝被說的面色又是一紅,神情忸怩,卻是不好接話茬。
這時,葉歡終不好再不吭聲,上前欲道歉。
「玄弟,為兄……」
「你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
「你!玄弟我剛才並非有意,你何必耿耿於懷?」
「並非有意?並非有意,老子差點沒了命,你若是有意,我豈不是要死在這裡!」
「歡哥,你若是想搶著救人的功勞,大可以直說,小弟讓於你便是。這般玩手段不覺得下賤嗎?」
「你胡說什麼,誰要搶功勞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歡面色陰冷,大聲反駁道。
「不知道嗎?就權當你不知道好了。我現在沒空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我讓買的那些草藥買來了嗎?」
這時,堂姐葉靈插了句嘴。
「買了一些,不過歡哥覺得你那方子有問題,所以就少買了一些。他說想等到這幾位郎中看了之後再另行定奪!」
「老子就知道!」
葉玄緊咬牙關,眼眸盯著葉歡,恨不得現在上去掐死對方。
「我的好歡哥,今日若是因你的原因,這原上多死了一人,我葉玄都要你好看!」
「來人,馬上按照我先前配的方子,就地架起鍋灶熬煮草藥!」
他這話一落,後面一干葉家跟來的隨從卻是無一人動彈。
都傻傻的站在原地望向了葉歡。
月紅妝確是怒了。
「爾等耳朵聾啦,聽不到葉玄的話嗎?趕緊熬煮草藥!」
此刻她也是怒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只要按照葉玄的步驟來,現在草藥只怕早已經下鍋了。
卻不曾想竟然出了這麼多岔子。
「且慢,郡主殿下,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豈能隨便熬藥。還是等我請來的這些郎中診治之後,再說吧。」
葉歡直接出言阻止,冷著臉絲毫不讓。
「你!」
月紅妝氣急不已。
「等你請的人來診治,等他們診治完,只怕黃花菜都涼了。死了人你負責?」
葉玄雙拳攥緊,牙根咬得嘎吱作響。
他是真的怒了。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還在他們葉家!
「為何我要負責?這裡本就是發生瘟疫,而且還是風寒性質的,我們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有人死也是很正常!」
「我踏馬死你大爸!」
葉玄終於是不能忍了,一聲怒罵。
強忍身上傳來的劇痛,揮拳便是朝著這葉歡面門上便是一拳,然後狠狠的一腳將其踹進了剛才自己跌進去的泥窪之中。
「都給老子聽著!按照我先前交代的方子熬製草藥,誰踏馬敢說半個不字,老子回頭讓他明白這些年我這長安城第一紈絝的名號是怎麼得來的!」
怒瞪著雙目,葉玄雙目充血,已然到了要瘋魔的地步。
跟隨著葉歡而來的葉家下人,見此情形,全都傻在了原地。
月紅妝這時也是踏步上前,呲吟一聲拔出了佩劍。
「還愣著幹什麼,都按照葉玄說的去做呀!誰若是敢不從,本郡主便以不聽從軍中調令唯有,就掉處決了他!」
到底是當兵的話好使一些。
她這話一說,愣著的眾人卻是再也不敢遲疑,快速地忙了起來。
泥窪之中
葉歡掙扎著起身,強忍著面部傳來的劇痛,直接沖向了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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