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平陽郡主是聾子,啞巴亦或者身有殘疾?
可昨日傍晚我見她的時候,她挺正常的呀。
站在車前亭亭玉立不說,身段前凸後翹,可謂是極好,便是拒絕自己時候的嗓音也是空靈婉轉,極為動聽。
那會是哪裡的問題呢?
葉玄正疑惑之際。
爺爺葉定邊突然上前一步抱拳:「陛下,玄兒與平陽郡主之事,可否……」
未等他繼續說,永盛帝卻是猛然一揮龍袖,「此事朕意已決,無需再說!」
「接下來商議軍國要務!」
葉定邊:「是!」
葉玄:「臣告退!」
說完,便與副統領吳憂準備離去。
「慢著!葉玄,你既為名將之後,今日所議之事又是領兵打仗,便留下來聽聽好了,也能長長見識,興許後面你爺爺的擔子還需要你來挑!」
葉玄眉頭猛然一挑,眼神驚訝。
什麼意思?
這是讓我後面領兵打仗還是怎的?
可我記得當初死鬼老爹戰死的時候,這位說要我當個太平侯爺的?
老爹才死了幾年,這就反悔啦?
心裡雖腹誹,葉玄卻是不得不躬身應是。
不消半刻鐘,他便搞清楚了今日的議題。
一共有兩件,一件是有關於突厥今春、夏兩季遭逢大旱,意欲趁大靖秋收之後進犯以彌補虧空之事。
另外一件則是位於西南的藩屬國南詔,近來似乎有些膨脹,數次劫掠大靖蜀郡,村鎮盡毀,死傷數千。
現在要議的便是該先該側重哪一方的事情。
「陛下,突厥歷來是我大靖心腹大患,當嚴加防範。尤其是今年春夏,北方草原雨水較少,水草欠豐,以致大量牲畜被餓死、渴死。臣斷定,突厥秋末進犯乃是板上釘釘之事。至於西南南詔國,則為小患,不足掛齒,可臨時擱置,專心對付突厥。待平定突厥入侵之事,可再行定奪。」
「鎮國公所言極是。陛下,回溯歷史,我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脅歷來來自於北境,想要王朝穩固需穩固北境邊疆,突厥入侵苗頭初現,陛下咱們不得不防啊。」
鎮國公郭茂才與安國康近乎同時說道。
永盛帝掃了一眼兩人,眉頭緊緊的皺了皺,道:「可蜀郡從去年冬末到今日已經連上六本奏疏,陳情南詔之患,若放任不管,豈非寒了蜀郡百姓之心?」
「陛下勤政愛民,臣等感同身受。不過,事有輕重緩急,於突厥相比,南詔國僅僅只能算是小疾爾,突厥才是需根治之病,況且蜀郡地處西南,山高林密,自前朝納入版圖以來並未有多大的開發,人口稀少。」
「臣料想,就算是南詔國劫掠蜀地,也造不成太大的殺傷,完全可以暫時擱置。」
「安大人說的是,陛下,蜀郡乃窮鄉僻壤,暫時擱置,並無不妥!」
永盛帝沒有發話,而是看向了葉定邊。
「定遠侯,你有何看法?」
葉定邊看向永盛帝,褶子臉上眉頭深皺。
片刻後:「陛下,在微臣看來,蜀地既為我大靖國土,當不許番邦戎狄侵略,人死的再少死的也是我大靖子民。倘若我大靖不予回擊,不僅會助長宵小番邦的囂張氣焰,也會讓蜀地百姓心寒,若是生出異心……」
安國康:「哼!葉侯爺話說的輕巧,你可知北境與西南若同時開戰,我大靖每日要消耗多少糧食和銀兩,又會有多少大靖兒郎死在戰場之上?」
葉定邊:「安大人,少跟老夫說這些。老夫上站殺敵之時,你還在你娘胎里呢。老夫比你更清楚打戰要死人要消耗錢糧。」
安國康:「既然知道,你還支持兩線作戰,我大靖雖國富民強,可若是同時支援兩線作戰,只要也是難以為繼,尤其是前線探子來報,突厥糾結了五十萬大軍陳兵西北,不是要進犯我大靖又是什麼?」
「老夫只是說西南蜀郡不好放棄,何時說要同時兩線打戰了?」
「北境與西南同時傳出軍情,這還不是預示著我們要兩線作戰?」
……
御書房內,兩人再次爭得不可開交。
永盛帝頭疼欲裂的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後面一掃,便見葉玄一臉揶揄表情的看著安國康,一臉的不屑。
「葉玄!」
「陛下,臣在!」
「對於剛才之事,你有什麼意見?」
葉玄一愣。
什麼意思,眼前這些肱股之臣你不問,問我一個小卡拉米?
「陛下,您不是說臣只是旁聽嗎?」
「現在朕要你說!」
「額……那好吧。陛下,臣想問鎮國公與安大人一個問題。」
永盛帝神色平淡:「准!」
「你有何問題要問,速速說來!」
「國公大人,安大人。在下想問二位家中可有兒女?」
鎮國公郭茂才與安國康立時一瞪!
「你此話何意?」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葉玄神色平靜:「請兩位大人回答!」
兩人面色一沉,相視一眼旋即同時道:「有!」
「可是都為正室所生?」
「自然不是!」
「好!」
葉玄頷首。
「現在在下做一個假設,假若兩位大人的兒女已經各自分家,這日你們嫡長女一家門外來了一強盜整日在胡同內逡巡卻未說明來意,另外你們最不受待見的庶女家中則被一賊眉鼠眼的小偷闖入並且將她身子給玷污了,小子想問兩位大人該做何反應?」
「葉玄小兒,你敢侮辱本公!」鎮國公郭茂才立時大怒,呵斥之聲震耳欲聾。
安國康的臉色也立時陰沉,死死的盯著葉玄。
「葉玄,陛下讓你回答軍機大事,非是讓你問本官這些莫須有之事。」
「安大人,在下現在回答的便是陛下所問之事,您只管回答。」
「哼!這還用想,老夫會去敲碎那王八羔子的腦仁!」鎮國公郭茂才大聲道,「即便為庶女,那也是本公的女兒,豈容他人侮辱糟蹋!」
他這話一完,安國康瞳孔驟然一縮猛地反應過來。
於是他深深的看了葉玄一眼,若有所思。
同時反應過來的還有永盛帝與其他文官武將。
葉玄這個比喻如果套用到大靖現在的處境,豈不是一模一樣。
北境何西南之地便如大靖的兩個女兒。
一個人嫡出,一個庶出,如此來分別判定他們在戰略上的重視程度。
而現在北境突厥便如那門外強盜,那南詔國便如那賊眉鼠眼玷污庶女的小偷。
一個看似強大實則並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個看似不入流,卻已經染指了大靖的國土。
葉玄很滿意自己這個比喻,也很滿意現在的效果,他沒繼續追問安國康。
「呵呵,看樣子安大人不準備回答了,不過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陛下,您心中有答案了嗎?」
「朕自然是有了!」
「砰!」
狠狠地拍擊了桌案,永盛帝滿目威嚴沉聲道:「即今日起,若是再言南詔之患不足為慮,蜀郡之事擱置之人,朕嚴懲不貸!」
「臣等遵旨!」
……
御書房內應命聲此起彼伏。
片刻之後
永盛帝又看向葉玄:「葉玄,你這個比喻雖不恰當卻很生動的闡釋了現在我大靖的處境。既然你說服了朕,可否再為朕想一個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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