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了笑,「小姐這麼喜歡他呀?」
她羞怯地嗯了一聲。
管家逗了逗她,抱著她回到了屋裡,沒多會兒,一個男孩跑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小姐。
「嗯。」她悶聲悶氣地說。
管家將她放到地上,她便一刻也等不及,拉過男孩的手去了二樓。
走進房間,她將手裡抱的彩色蠟筆都倒在床上,「言哥哥,你看,這次我買了好多的蠟筆,你可以畫畫啦!」
她之前就看到他在空閒的時候,拿著樹枝躲在角落裡寫寫畫畫,看著可讓人心疼。
不過這回好了,她買來了蠟筆,言哥哥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畫畫了。
男孩感動得抱住了她,「謝謝你,小姐。」
……
醒來時,時念臉上划過一抹淚痕。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些,有時候距離很遠,有時候又覺得很近。
好像就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樣。
每次做了這樣的夢醒來時,她總是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在床上緩了緩,她才起床,吃了點東西填飽了肚子,手機響了。
時高陽聲音很激動,「姐,咱爸真的是瘋了,昨天我去拉了他回來,對他言行逼供了一通,他才說了實話,說是撞了大運了,有一個保鏢之類的人找到他,給了他一筆錢,說讓他去公司鬧,真是有夠蠢的!」
時念就知道是這樣。
她已經對時建國的智商不抱希望了。
「現在呢,他人呢?」
「被我綁了,現在還暈著呢。」
「好,那你看著他,別讓他去鬧事。」
「行,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時念深吸了一口氣,又給人事部的陳麗打去了電話。
儘管已經做好了會被開除的準備,但她還是有些不自然,「陳姐?」
陳麗一副友好的態度,「時總監,最近旅遊得怎麼樣,還開心嗎?」
時念有些意外,「還好,還算開心,小吃都很不錯。」
陳麗:「那就好呀,希望你多玩幾天,到時候回來的時候也可以跟我們講講,讓我們眼饞一下哈哈。」
時念:「會的。」
她頓了頓,終於問了,「陳姐,關於我爸來公司鬧,現在公司對我的處理是?」
說出口,她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時建國不光去鬧,還罵了傅司言的母親,這樣嚴重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再留在傅氏了吧。
陳麗沒想到她問這個,沉默了兩秒才說:「時總監多慮了,哪裡會處理呢,你不用擔心那些風言風語,其實比紙還輕,都是假的。」
時念不太信,「陳姐,我想聽實話。」
她想知道,她還有多長的時間準備離職。
還是在廣州旅遊完之後,就可以徹底地走了。
這樣的煎熬,就好像頭上懸了一把刀,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落下一樣。
輾轉反側,非常難熬。
「時總監,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會走的。」陳麗想了想說,「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傅總嗎?」
傅司言?
時念有些震驚,還想再問,陳麗卻藉口掛掉了電話。
雖然陳麗那麼說,可她還是沒有放下心來,中午簡單吃了點後,想排解一下內心的憂愁,選擇開車去了不遠處的江邊。
到了晚上。
她靠在欄杆上,烏黑亮麗的髮絲被吹起,光纖昏暗,讓她本就精緻漂亮的臉增加了幾分的朦朧美。
這裡人沒有多少,遠處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對情侶,只有時念一個人,多了幾分的落寞。
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她的心情也不免好了起來,看了會兒,忽然肩膀被拍了下。
時念回頭,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好像是剛大學畢業的樣子,穿著休閒裝,長相清爽,沖她友好地招了招手,「你好,一個人嗎?」
時念點了下頭。
大學生看到她的臉,眼裡划過一抹驚喜,「一個人看江,是不是會有點寂寞?」
時念搖了搖頭,「還好。」
大學生沒話找話,「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就在那邊。」
他手指嚮往不遠處,那裡是一個臨江邊開著的燒烤小攤,幾對情侶坐在那兒,很是甜蜜。
時念莞爾拒絕了,她晃了晃手機,「謝謝你的好意,我朋友叫我了。」
她轉身離開,大學生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很舒心,刺激著男人的嗅覺,但他也知道留不住她,只能看著她漸漸走遠。
時念沿著江邊一直走,漫無目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往哪裡,又要去幹什麼,只知道想繼續一直走,讓江上的風能一直都吹在她身上,臉上,讓她內心能徹底地安靜下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時念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停下了腳步。
十幾米開外的地方,身材高大的男人站立在欄杆邊,他一隻手撐在上面,神色悲傷地看著面前波光粼粼的江面。
僅僅只是看著一個背影,和他的側臉,都能感受到他眼裡的憂傷。
傅司言。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難道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是在陪著宋婉柔嗎?
時念不想和他見面,轉身就打算離開。
可剛轉身,她就聽到了幾不可聞的一聲『瀾瀾』。
瀾瀾。
一瞬間,時念站立在了原地,腳上好像灌了鉛,走也走不動了。
這個稱呼,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傅司言提到了。
安瀾,安家的千金,在五年前的時候出了國,說是生了很嚴重的病,至今杳無音訊。
初入公司的時候,時念就時常聽過傅司言和安瀾的傳聞,知道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從家世到性格,全部都契合。
如果五年前安瀾沒有離開,那麼她也沒有機會站在傅司言的旁邊。
只是五年裡,他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提過安瀾。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
而這一場遊戲,他沒輸過,時念一直都沒贏。
最後,時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途上,她再次碰到了那個大學生,這次沒了那樣的禮貌,只是笑笑就擦肩而過。
在她走後不久,江邊的男人回過頭,看向了陰影處。
是他的錯覺麼,總感覺那裡有人來過?
而且,感覺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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