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的?」
薄霆梟挑眉,手指順著她的領口一路向下划動著落,落在她胸前的位置上,
「要是我說,我想要的是你的心……髒呢?」
時願睫毛顫了顫,薄霆梟嗤笑,
「怎麼,用你的一條命換你哥的一條命,就猶豫了?原來所謂的親情,也不過如此。」
「只要薄先生能救我哥哥一命,這顆心臟我願意給!」
時願眼底帶著祈求,
「能不能在取我心臟之前,讓我陪我女兒最後一段時光。」
有陸野照顧念念,她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心不下……
「你想的倒挺美!」
薄霆梟冷冷的站起身來,時願心裡酸澀的難受,難道連她要死了,他都不能讓她陪一下念念嗎?
「只要你讓陸野主動投降認輸,拳皇就不能再繼續攻擊他。」
雖然薄霆梟沒說要幫她,但時願聽明白了。
如果陸野不認輸的,在比賽的過程中被打死,那麼拳皇將不用負任何責任。
否則的話,他就是故意殺人!
時願帶著一身腳印子踉蹌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拳台走去。
有薄霆梟在這,沒有人再敢上前把她拖走。
彼時陸野已經被打得爬不起來了,他半張臉泡在血和汗水混雜的地上,半睜的眼睛已經渙散的沒有了焦點,嘴裡只有往外大口喘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時願趴在拳台上,哭著喊他,
「哥!哥我是時願!你睜開眼看看我啊!我們不打了!你快點認輸,我們回家好不好?」
陸野眼皮子艱難的動了動,混著血的瞳孔逐漸開始聚焦,看清了面前那張驚恐流淚的臉,
「時願……」
時願顫抖著手的從包里往外掏錢,
「哥,你看我能賺到錢了!念念的手術費我會攢夠的!
哥你別打了好不好,我求你認輸好不好……」
「別哭……哥死不了。」
陸野一說話,牙齒上全都是血,
「我沒,沒同意用興奮劑……我不單單為了念念,還為我自己……這場比賽,哥必須要贏……」
比賽前有個老闆托人給他一瓶藥,說只要今晚他能贏,錢不是問題。
在地下拳賽中吃藥是常事,拳皇連續應戰了這麼多場還能保持亢奮,就是服了藥。
當時他拒絕後,對方還不屑的丟下句『高傲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他打黑拳不丟人,但他要是真為了贏去吃藥,才叫給南洲體育隊抹黑。
陸野堅持要打,時願攔不住他,只能求助的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薄霆梟。
男人劍眉微挑,一副『既然他自己要找死,我有什麼沒辦法』的勾起唇角。
當時璟寒看到拳台邊上的時願時,清俊的臉微微一沉。
難道拳台周圍都沒有保鏢嗎?時願怎麼會過去?
她想要留下陸野這條狗命,還不趕緊滾過來求他!
陸淺歌看陸野和時願這副慘樣,心裡痛快的很。
不愧是親兄妹!真是兩條賤命!
她忍不住往門口看了一眼,霆梟哥剛才說有點事,出去接個電話。
什麼電話打那麼長時間啊?現在還沒回來?
……
時願在這,給了陸野莫大的鼓勵。
他說過要保護她和念念,他絕不能在自己妹妹面前倒下!
在所有人都以為拳皇一定會贏時,卻最後被陸野拼勁全力用絞腿壓在地上,贏了這場比賽!
這個拳皇幾年前來南洲,和體育隊打比賽的時候,不但把他隊友打得顱內出血,還笑話他們南洲體育隊的拳手,都是不堪一擊的垃圾。
現在他光明正大的贏了他,也算是沒給隊裡丟臉。
看到大屏幕上陸野躺在那,就跟死了一樣,時願爬上拳台大喊著叫救護車,時璟寒臉色陰沉的握緊拳頭。
她以為陸野贏了?呵,他會讓他們連下跪的機會都沒有!
陸淺歌一臉懊惱,那個拳皇能不能行了?
沒把陸野給打死就算了,還讓他給贏了!真是廢物!
救護車到了以後,時願也跟著一起上了車。
司機詢問是把人送到市立醫院,還是南洲國際醫院。
『南洲國際』幾個字,時願的背後幾乎下意識的刺痛了一下,那是司家的醫院。
「去市立醫院吧。」
陸野一到醫院,就立刻被推去了急診。
看到護士把一堆檢測儀器夾在陸野身上,時願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媽媽?」
時願回頭就看到穿著一身小病號服的念念,站在急診室門口,她上前抱住念念,
「念念?你怎麼不在病房裡?」
時願以為市立醫院這麼大,這個時間念念早就在病房裡睡了。
沒想到護士趁著晚上人少,帶念念下來做個心電圖,剛好就碰上了。
念念摟著她的脖子,一下子就紅了眼圈,
「媽媽你身上怎麼髒兮兮的啊?腦袋上也青了一塊,是有人欺負你嗎?」
她又害怕又難過的看向滿臉是血的陸野,
「舅舅他是摔倒了嗎?舅舅他怎麼把腦袋都摔腫了啊……」
舅舅以前也摔倒過好幾次,回頭的時候都是鼻青臉腫的。
但是哪次都沒有這次摔的這麼嚴重。
時願摸著念念的頭,心疼的安撫她,
「念念不怕,是舅舅騎電動車接媽媽下班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坑裡了。媽媽沒事,舅舅他也不會有事的。」
護士過來催著時願去交押金。
時願讓念念在這等一會。
醫院押金就要一萬塊錢,幸好她身上有錢。
急診醫生詢問護士陸野幹什麼的,怎麼會被打得這麼嚴重時,念念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舅舅和媽媽,是被人給打了!
陸野拍完片子後就被安排了病房,念念眼睛紅紅的對時願說,
「舅舅說生病要吃桃罐頭,這樣病很快就會好,我這就去樓下的小商店給舅舅買罐頭!」
念念來這住過好幾次院,對周圍的一切都很熟。
陸野這離不了人,時願從包里拿了錢給念念,
「那媽媽在這陪舅舅,念念慢點走不著急。」
念念出去沒多久,裴冬就進了病房。
頭頂上的白熾燈,一時間都變得冷了起來。
「時小姐該回去了,薄爺他在樓下等你。」
時願垂下眼睫,她知道薄霆梟肯讓她陪陸野來一趟醫院,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麻煩再等一下行嗎?只要幾分鐘就好,等我女兒回來我就走。」
念念從小商店裡買好了桃罐頭往回走的時候,突然就看到病房樓下那輛黑色的賓利車后座,有個熟悉的人影。
「爸爸!」
薄霆梟剛準備點菸的手一頓。
看到穿著病號服的時念念跑過來,小臉委屈的直掉眼淚,他蹙了蹙眉,把煙插回煙盒裡。
「又被欺負了?」
想到之前哪怕她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哪怕他說著冷酷的話,她都是一副樂觀開朗的樣子。
這會卻哭得想條被主人丟棄的小狗,薄霆梟心裡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念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念念,是我媽媽她被大壞蛋給欺負了,舅舅為了救媽媽差點被壞蛋給打死了!
你能當我爸爸,幫我保護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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