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牙打開籠子,讓莫尋風出來,可莫尋風壓根動也不動一下。
大黃牙拿出鞭子要抽打。
「打壞了,我不要了。」榮華猛地提醒。
大黃牙瞪了眼莫尋風收回鞭子,「貴人,買了你,你還不出去?」
榮華來到籠子一角,蹲下,平視莫尋風,他的肩膀、胳膊和腿上全是鞭抽,有結痂的,還有流著血的。
平時是被虐待慣了。
「很疼吧!」
榮華輕聲說著。
莫尋風怔了一下後抬頭,冷冷地望了眼榮華後又垂下頭,冷厲的看著地面。
「我能帶你離開這裡,讓你不再遭受欺辱,讓你吃飽穿暖,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囚禁這裡受這些皮肉之苦。」
莫尋風嘴角挑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嗤了一聲,滿不在乎。
前世的莫尋風是因遭了主家誣陷才被趕到了罪奴所,想來他對這些吃食和皮肉之苦並不在意。
榮華望著莫尋風又真誠道:「只要你跟我離開這裡,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什麼都可以。」
莫尋風看著榮華,許久,像是在審視榮華的誠意和真心。
榮華蹲在她旁邊,輕聲道:「說吧,什麼都可以。」
莫尋風轉頭向大黃牙伸手,「玉佩。」
大黃牙很怕凶又冷漠的莫尋風,轉身鎖上了籠子。
「什麼玉佩?我可沒見過什麼玉佩。」大黃牙下意識的摸了下口袋。
「玉佩我買了,比當鋪高出雙倍的價錢。」說著給香畦遞給眼色,香畦拿出兩錠銀子,在大黃牙面前晃了一下。
大黃牙摸了摸玉佩,說是這玉質地不錯,要榮華再出雙倍價錢。
「香畦,給他一錠金子。」
香畦撇撇小嘴,很不情願地掏出一錠金子。
大黃牙樂壞了,一咧嘴掏出玉佩。
莫尋風一見到那玉佩抓住籠子一個勁地拍打掙扎,要出去。
大黃牙忙將玉佩扔給香畦,又從她手裡搶過金子。
香畦也很怕莫尋風,忙將玉佩扔向籠子,莫尋風一躍身,抓住了玉佩,珍寶一樣,小心翼翼擦拭著。
可他渾身髒兮兮的,手也是,玉佩越擦越髒。
他心疼得沁出一手心的汗。
榮華拿出帕子交到他手中,「用這個包上吧。」
潔白的帕子跟這裡的髒污格格不入,莫尋風餘光瞥了榮華後遲疑了一下,接過帕子,「多謝。」
榮華走到大黃牙跟前讓他趕緊開鎖,大黃牙正張開一口黃牙咬著金子,「咯噔」一聲,差點沒把他的黃牙咯掉。
「哎呦,真硬啊。」
確定是真金後,大黃牙一臉諂媚,「貴人,我馬上開。」
莫尋風從籠子走出來,他現在瘦骨嶙峋的樣子,倒讓榮華想起他前世因著榮華不吃飯,他也跟著榮華不吃飯。
「主子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榮華為了追求陸安察喜歡的柔弱,不吃飯,可他一個大男人,還是個練習武功的男人,怎能受得住?
她肉眼可見的瘦了,他更瘦。
他替她擋劍奄奄一息的時候,她抱他在懷裡,一根根分明的肋骨硌手。
她欠他一條命。
也欠他很多飯。
今生,她要好好彌補。
榮華走出罪奴所,回頭看了眼莫尋風,見他落她幾步跟在後面。
她上馬車時,讓莫尋風一起進來。
「小姐,我跑著。」
莫尋風看了眼身上髒兮兮的自己,低下頭。
榮華根本不介意,勸著莫尋風跟他一起上來馬車,可莫尋風執意跑著。
「馬車夫,走慢點!」
香畦打開車帘子,往後看了眼,「小姐,他身上好多傷,一跑有的傷口裂開了,都流血了。」
寒冬臘月,衣衫襤褸,滿身傷痕······
莫尋風被誣陷的不清,被虐待狠了。
「先去寶芝堂治他的傷。」
「是,小姐。」
「他衣衫單薄,香畦,再去買身厚長袍,棉衣、棉襪子、棉靴子、玄色披風。還有,跟小紅說,莫尋風的飯菜每頓要多加兩個雞腿。」
香畦想到美味可口大雞腿眨眨眼,看了眼榮華後又往後看了眼莫尋風,「小姐,你是特意來此地尋他的嗎?」
「嗯。」
香畦好像吃醋了一樣,嘟起來小嘴巴,「怪不得對他這麼好。」
榮華颳了下香畦的小鼻子,「我對你不好嗎?他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對他好,誰對他好?」
香畦憨憨一笑,「小姐對我們都好。」
榮華回到陸府時,已是深夜,但陸府因著加緊置辦陸宜嘉的婚事,大部分人並未歇息。
榮華將莫尋風安頓在垂思棠後面的客房後就趕緊來回了老夫人和大夫人。
「祖母,婆母,宜嘉大婚那日需要一個有些武功的送嫁,偏偏我娘家也沒個男子,就找了一個看著各方面還不錯的,先安頓在了客房的東廂房。」
小姑子出嫁,一般是由自家兄弟送嫁,若沒有自家兄弟,嫂子娘家的男子也可送嫁。
若還是沒有就需得由嫂嫂找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送嫁。
老夫人和大夫人心情甚好,也沒多問什麼點頭同意。
大夫人一臉高興,拿出一套二十一件套的金鑲玉頭面和一套二十一件套的紅寶石頭面讓榮華看,「瞧瞧,瞧瞧這派頭!」
榮華的嫁妝也是撿著好的陪嫁,但這兩套頭面確實華貴,遠超了她的。
宮裡的娘娘也配得上。
大夫人撫摸著,「這是工部尚書差人送來,說是皇帝賞賜的兩套作為賀禮。你瞧瞧,像專門給宜嘉量身定做的。榮華,你給宜嘉的驚喜可不能輸了這個派頭!」
榮華笑了一下,絕不會輸了這個派頭,那天,這兩套皇帝賞賜的頭面算什麼?
她的驚喜,不止工部尚書杜禮敬就連工部小頭目都會被震撼到,皇帝也會被震撼。
「婆母,您放心。」
老夫人看了眼兩套頭面,也笑盈盈的憧憬著,「我倒是想看看是什麼驚喜,比這些賞賜還好了,想想那日,宜嘉,得多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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