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司燭光昏暗,香氣撩人。
十四王爺的手輕輕碰了榮華一下,低下頭想要吻她。
那次望梅園她被他霸道吻住,逃無可逃,這次,榮華收回手,轉了頭起身,「王爺,今年皇家祭天也是臘月二十三在天壇?」
皇家祭天,每一年都由皇帝帶領文武百官在天壇舉行。首先,皇帝在天壇上奠定祭壇,並點燃祭火。隨後,皇帝手持玉板,面向天空向上蒼祈禱。最後,進獻祭品,以示敬意。
「每年如此。」
十四王爺漫不經心地收回手。
自從霸道親吻過這個女人後,她的香甜和美味總蠱惑著他,想要看到她,接近她。
似乎他一天看不到她,就感覺缺了點什麼。
「大太子正在激烈剷除異己,榮家現在雖不在官場,你也要小心些,本王會派兩個暗衛隨時保護你。」
大太子在剷除異己,而她卻將算盤打到了大太子最器重的工部上。
這次,若不出意外,她會折斷工部這條臂膀,重傷大太子。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等大太子回味過來,定會找她算帳,她確實需要一個高手在身邊。
但十四王爺給的她不要。
陸府里十四王爺給的三個廚子,已被老夫人和大夫人懷疑,只是現在忙著陸宜嘉的婚事,無暇顧及這事。
若十四王爺再給她兩個暗衛,那不知道陸家會怎麼編排了。
「王爺,我身邊有高手。還請王爺在宮中多照顧著我長姐。」
十四王爺疑了一下,「你身邊有高手?女的?」
前世的榮華身邊確實有個高手,只不過,在她身邊也就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也就為她而枉死。
記得那時候,陸安察剛坐上了內閣首輔的位子,去郊外辦事時,遭到蒙面人刺殺。
一個黑衣人的長劍直刺陸安察胸部,榮華想也沒想跑過去為他擋劍,而他則為保護榮華,在那次刺殺中喪命。
他死前握住榮華的手,奄奄一息的說,「有來生,我一定長久地陪在主子身邊。」
她的來生來了,而他還在那裡嗎?
那裡散發著一股惡臭,即便是冬天,榮華和香畦聞了還是忍不住嘔吐。
四周用枯木做籬笆編織成了柵欄,周邊的人躲還躲不及,沒人願靠近。裡面圈起來的人,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手腳都被上了鎖,脖子拴上大鐵鏈。
像牲口。
一個個或躺或睡或咒罵或撕咬。
即便如此那些人見到榮華和香畦來了,個個涌到柵欄前,用渴望的眼神盯著她,求著她買了自個兒。
「求求你們買了我······我快餓死了。」
「買我,我什麼都會幹,讓我幹什麼都行!」
「買我,我,我會洗衣、燒飯、梳頭、還會暖床······」
香畦哆嗦了一下,抓緊榮華的胳膊,「小姐,這些男人好嚇人,一個個髒兮兮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榮華望了眼前方,堅定的向前。
「香畦,別怕。這裡是罪奴所。都是犯了主家的事,被主家趕到這裡等死的。」
因著這裡比人牙子手裡便宜,也有一些人為了省銀子,來這裡買。
但一般人家不來這裡買奴。
一來這裡的罪奴畢竟是有罪責在身才被主家狠心拋棄,買不巧會惹麻煩上身。二來,這些奴不好管教,既然是買來做下人倒不如直接從人牙子手中挑選乖順的。
「小姐,那犯了主家事,定是不能用了。」
榮華點了點頭。
原則上是這樣的,犯了主家的事,一般都是發賣給人牙子處理了,只有那些無惡不作的奴,徹底傷了主家,才會被趕進罪奴所等死。
但也有被冤的。
莫尋風就是被主家冤了。
榮華打量著路兩邊的罪奴,朝裡面走著,難道今生莫尋風不在這裡?
或者說,他沒被主家陷害?
「貴人,您想挑選個什麼樣的?力氣大的?長相好的?」跟榮華搭訕的所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黃牙。
「二十來歲,武功高強的。」
「有!有!裡面有幾個武功高強的,您進去看看?」
榮華當即讓男人帶路。
男人帶著榮華和香畦來到裡面,一路上還有罪奴向榮華招手,叫喊著讓榮華收了他。
「去去去!別擋了貴人的道。」大黃牙清掃著路障。
榮華倒是每個人都掃了一眼,生怕錯過莫尋風。
到了裡面,一個穿著破爛粗布衫的男人被關在一個籠子裡,他正拍打著籠子,「出去,放我出去。」
莫尋風!
榮華走過去,想要看清那個男人,熟料那個男人對榮華懷了無限敵意,伸手一把抓住榮華的胳膊。
他直嚷嚷著,「方茴,你害我,你敢害我!」
榮華根本不認識什麼方茴,「放手,你認錯人了。」
香畦跑過去,用力拍打著那個男人的胳膊,「放開,你放開我家小姐!」那個男人根本不放,香畦氣不過上口狠狠咬住,一口見血
「啊!」那個男人慘叫一嗓子,卻不肯鬆手,只抓的榮華更緊了。
「我知道你委屈,你先放手,聽我解釋。」榮華安撫著他的情緒,又給香畦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咬了。
香畦剛鬆口。
「啊!」男人又慘叫一嗓子。
他的脖子被死死掐住,「放了那個女子,否則我······」咔嚓一聲,男人的脖子差點分家。
莫尋風冷厲的眸子裡全是嗜血的殺戮。
男人疼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頭上直落,摸了下流血的脖子趕緊鬆開了榮華,「你喜歡方茴你早說,我給你。」
莫尋風冷厲地看了眼榮華後,轉身,又縮在籠子一角。
榮華一眼認出了莫尋風,他衣衫襤褸,頭髮凌亂,但擋不住眼角貴氣,跟前世一樣冷厲,又嗜血。
「莫尋風!」
莫尋風並無半點反應,冷厲的注視著前方。
榮華想著前世種種,他大好的年華只因為她擋了一劍,永遠的定格在那裡。
而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只希望能長久的陪著她。
今生,她來找他了。
莫尋風!
他抬頭,一雙眼睛狠的像捕捉獵物的猛獸。
大黃牙為難,「小姐,您小心,他凶得很。」
香畦也嚇得後退,「小姐,他好兇。」
「就他了。」榮華示意香畦給大黃牙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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