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媚兒被這從天而降的一巴掌打蒙了,她捂著嘴巴,巴巴地抹眼淚,「婆母,您怎麼了?我是媚兒啊。」
「我打的就是你金媚兒。」
林琴孝將在老夫人處受到的火氣全發泄在了金媚兒身上,那一巴掌也是卯足了力氣。
金媚兒的臉疼得火辣辣,「婆母,我犯了什麼錯?」
「來陸家還沒幾天,連我都算計上了,去老夫人那裡說。」
葉青在一旁正幸災樂禍地笑著。
金媚兒又氣又憋,朝著葉青發難,「跟我一起走,醜事是你做出來的。」
林琴孝不耐煩,「都去!」
轉眼到了老夫人住處。
金媚兒倒是很伶俐,跪在地上向老夫人請安。葉青也跪在地上請安,主僕兩個有樣學樣的。
老夫人看也沒看這兩跳樑小丑。
冷了臉子拋出那包百合花香粉,「瞧瞧乾的這腌臢事,我陸家百年清貴,書香名門,臉面被這腌臢貨丟盡了。」
老夫人雖沒在祠堂偷香現場,但聽外面那些閒言碎語,加上她的豐富閱歷,也拼湊出了大概。
她嘆了口氣,不敢往深了想,守孝還未滿三年,祠堂就被家裡偷香引發的大火燒了,這是祖宗給的暗示,陸家要糟了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
老夫人呼吸驟然急促,心窩子被刺到似的,一陣疼。
本就拉胯的臉上,瞬間爬上了疲態和病態,眼神無光又空洞,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百合花香粉不偏不倚地落在金媚兒眼前,她哆嗦了一下身子。
這熟悉的香味,一下子將她誘惑到了元宵節的那個夜晚。
她跟陸安察在那晚私定終身,那一夜,他倆香汗淋漓,想要將彼此揉碎進對方的身體裡,融為一體。
體驗的那樣美好。
金媚兒心底湧上來一陣甜蜜,嘴角情不自禁掛了笑。
林琴孝一嗓子吼道:「還不解釋清楚?那包香粉到底怎麼回事。」
金媚兒這才緩過神來,看了眼香粉後望向榮華。
「婆母,這包百合花香粉是我從垂思棠搜出來的,是榮華的私人物品不會有錯。」
她故意將私人物品咬的極重。
榮華立即甩了臉子,逼問道:「誰給你的膽子?
趁我給祖母和婆母買糕點,未經我同意,隨意搜查垂思棠?當家主母的私人物品你也敢動?
按照陸家家規,你要被禁足三個月,罰月例銀子三個月。」
金媚兒嚇得一個趔趄,支支吾吾沒說出什麼,只得求助於林琴孝。
林琴孝不接榮華的話,扁了一下嘴對著金媚兒一頓搶白,「你是啞巴了?還是聾子了?老夫人在問你香粉怎麼回事?為什麼香粉包上寫的你的名字?」
林琴孝故意將「金媚兒」三個字加重。
金媚兒還想抵賴,但見老夫人那刺刀一樣的眼神,嚇得她趕緊拽住了葉青頂罪。
「我不知道,我根本沒去過什麼香粉鋪子。是葉青,一定是葉青。」
葉青本就對金媚兒有怨。
她當場就指控,這一切都是金媚兒指使,她是金媚兒的貼身丫鬟,一切做法都聽金媚兒吩咐。
「······老夫人,我冤枉,我跟著媚兒姨娘三年,都是聽從姨娘安排,調到榮華主母院子裡也是姨娘的安排,我從不敢有一點違拗。」
葉青的話足以證明,這一切是金媚兒指使自己迷惑陸安察,陷害榮華。
金媚兒慌了神,她實在沒想到葉青現在就要賣了自己,指著葉青氣急敗壞地嚷著讓她閉嘴。
葉青一不做二不休,怎會如了金媚兒所言。
繼續哭哭啼啼指控。
「直到現在我也是聽了媚兒姨娘的吩咐,來到了老夫人住處。這點,大夫人可以作證,大傢伙也看到了,我是跟著媚兒姨娘和大娘子一起來到屋內的。
嗚嗚嗚嗚········老夫人,我冤枉,我就是個聽話的木偶,所有都是聽媚兒姨娘吩咐,老夫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葉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又極其懇切。
在場的人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
畢竟,香粉包上寫的是金媚兒的名字,一個陪嫁貼身丫鬟又能倚仗誰呢?只有自己的主子。
主子丫鬟本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同氣連枝。
金媚兒哭著爬到老夫人腳下,抱住老夫人大腿,又開始上演她的詭辯。
「老夫人,不要相信葉青,葉青她平日裡慣會欺上瞞下,她就是個······」
還沒等金媚兒火力全開地展示她哭啼啼功力,老夫人一腳踢了過去。
金媚兒飛出去米把遠,臉色蒼白,只捂著肚子喊疼。
「我看欺上瞞下的人是你,她若欺上瞞下,你怎會單只帶她來做你的陪嫁丫鬟?」
新婚婦人帶來夫家的陪嫁丫鬟,哪個不是心腹,忠心耿耿為主子,怎會糊塗到帶個欺上瞞下的?
誰會蠢到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大夫人從未見老夫人如此動怒,趕緊跑過去,安慰,「老夫人,氣大傷身,您也累了,不如今天就先休息。」
「家裡進了這樣的腌臢貨,我能不累?依我看,咱們陸家也伺候不了這樣的姨娘,將她發賣了出去。」
老夫人甚少管陸家的事,但若管必會管到底。
她這話一出,倒嚇得金媚兒出了一身冷汗。
她來陸家不單純是因為喜歡陸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和榮華有關。
她要是被賣出去,別說是她自己就算是她爹娘也都會被牽累。
她不能被發賣。
金媚兒哭喊著,想要跑過去求林琴孝,怎奈自己身子不爭氣,被老夫人踢得那一腳,到現在都還痛。
她只得在原地,繼續捂著疼痛的肚子,虛弱的喊道:「婆母,婆母,我······」
林琴孝看了眼狼狽的金媚兒,正恨著自己,為什麼當時心一軟就被她兒子說動了,同意了她兒子娶了這麼一個貨色。
要是當時她隨了榮華的心,一起阻止金媚兒進門,現在也不至於讓她這麼難看。
金媚兒沒嫁來幾天就要發賣了她,這是在給她下面子。
可誰讓她著了金媚兒的道,來老夫人這裡告榮華的狀。
林琴孝嫌棄地白了眼金媚兒,壓根不想理金媚兒。
葉青啐了一口,「自作自受。」
金媚兒眼裡冒出火來,恨不得活剝了葉青,她真是瞎了眼帶這麼個毒蛇進陸家。
她忍著怒火和疼痛,咬牙挪動沉重的身子,艱難地爬向榮華。
「榮華,求求你,救救我,只要這次你肯幫我,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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