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吩咐金釵和香畦守著垂絲棠,她和銀釵去城西的陳記糕點鋪子買些糕點。
重生前,榮華為了討好陸家,每月月初,月中和月末均親自去一趟陳記糕點鋪子,買了熱乎的糕點孝敬祖母和婆母。
兩人到了陸府大門,門上當值的也記著榮華的這個習慣,只不過因著葉青的醜事和火燒祠堂之事,多了一句嘴。
「都火燒眉毛了,主母,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去買糕點?」
銀釵登時瞪了眼多嘴的傢伙。
榮華倒也不惱,繼續維持著她前世老好人的人設,乖巧地點了點頭。
當值的輕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打開門,「主母,請。」
銀釵扶著榮華出了大門,又扶著她坐上馬車後,榮華才吩咐馬車夫,「先去鎏金歲月衣坊。」
鎏金歲月衣坊也在城西,跟陳記糕點算是順路。
快到流金歲月門口時,榮華跟銀釵耳語幾句,下車。
銀釵雖皺了皺眉,但沒有多問,近來,她們家小姐做事越來越高深莫測了,且結果都是好的有利於她們的。
榮華到了鎏金歲月衣坊挑選了件富家子弟常買的綾羅衣裳,又讓老闆包了件瓜農常穿的衣衫放在店內。
她拿了綾羅衣裳,看著時辰換上後就到門口等十四王爺。
十四王爺倒是準時,酉時三刻剛好到門口。
榮華因著街上人多眼雜,並未行禮,只叫了聲,「王爺。」
十四王爺見過榮華女扮男裝的樣子,這次見到倒也認出來,只是榮華通身的氣派還是驚了他一下。
他手持扇子輕拍了下榮華的腦門。
「這就是你給本王準備的精彩?」說著仔細打量著榮華。
雖是女兒家但絲毫不輸男子氣概,眉眼間流露的巾幗英氣,比許多富家公子都有颯爽派頭。
榮華微微一笑,轉身來到王爺馬車前,吩咐了車夫後,跳上了王爺的馬車。
「王爺,到了就知道了。」榮華掀開帘子,看著十四王爺,聲音里夾雜著幾分驚喜。
十四王爺一笑,這個女子真特別,只可惜嫁人了。
車夫向王爺遞過一個眼神請示是不是要聽話,十四王爺點下頭,示意全聽榮華的。
「王爺,那地方······」
「先去。」
十四王爺踏上馬車,兩人並肩坐著,乍一看像上課的同學。
雖無話,但榮華一想到即將到達官妓司見到大伯娘她們,心裡止不住的激動,面上情不自禁地帶了笑。
「如此高興?」
十四王爺腦袋靠在馬車的靠背上,慵懶地看了眼榮華,本意是想說見到本王如此高興,可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畢竟榮華已嫁為人婦,若她品出別的意思,倒顯得他這個王爺輕浮。
榮華可沒多品,只想著到了官妓司怎麼找到堂妹榮安寧,堂姐榮錦繡和她大伯娘、三嬸,倒也沒注意十四王爺。
更沒注意到十四王爺現在複雜的小心思。
榮華只淡淡地點了下頭,「嗯。」。
沒一會兒,馬車夫招呼著到了。
「王爺,請。」榮華恭敬地請十四王爺下車。
十四王爺一笑,「神神秘秘,看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剛一打開帘子,面色一凝,頓了一下。
官妓司。
這個女人莫不是瘋了?帶他來這種地方?
「榮華?」
十四王爺轉頭凝視榮華,面上已是不霽。
「在你心中,本王是如此之人?」
榮華從未見十四王爺如此黑臉,心下一緊,面上強裝鎮定笑著說,「王爺,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官妓司雖比不得青山,但琴棋書畫,吹拉彈唱跳,哪樣不是王爺喜歡的「藝術」?」
榮華將「藝術」二字說得慢悠悠的,十四王爺倒是想起來暗衛順風錯拿舞姬服當婢女服,她錯穿,他嘴硬推脫,「藝術」之事。
怪他咯。
十四王爺默默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只瞪了眼榮華。
「你倒是伶俐。」
見十四王爺的怒氣消了幾分,榮華會心一笑,隨意推了十四王爺一把,「王爺,藝術無貴賤,雅俗,既然來了,就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十四王爺腰部一僵,榮華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隨意一推,卻剛好摸到了王爺的腰,一激靈趕緊收回了手。
「王爺,我······」
她臉色一紅,心跳得厲害。
重生前,陸安察有事相求於她時,頂多也就是甜言蜜語摸摸小手,至於男人的腰,她還是頭一回摸到。
瘦而不弱還有肌肉,健朗有型,好像也是長期鍛鍊才能如此精健。
「走了!」
十四王爺已下了馬車瞪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榮華,大踏步朝著官妓司的大門走去。
榮華一咬唇,趕緊追上。
「王爺!」
官妓司的雜役像見了天神,對著十四王爺行禮,一百二十個恭維,連帶著對榮華的態度都好了。
十四王爺倒不甚理睬,徑直去了樓上。
榮華停下來,仔細核對了其中一個雜役的相貌,竟與金釵和銀釵上次來,欺負他們的人的相貌一模一樣。
榮華將畫像拿出來放到雜役面前,指著上面的男人畫像,毫不客氣地問:「是你?」
雜役恭敬點點頭,「是小的。公子怎會有小的畫像?」
「騙了王爺一千多兩銀子,還欺負了兩位俏麗的姑娘,這事可還記得?」
雜役三角眼一轉,笑嘻嘻回著,「公子,王爺事多,興許記錯人。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騙王爺呢。」
榮華冷了臉,一拍桌子,振的畫像動了兩下,「你意思是說王爺誣賴了你?那我倒要拿著這幅你的畫像,讓王爺確認一二?」
榮華剛說完就拿起畫像,做出一副怒氣沖衝要追上十四王爺,請他親自確認的架勢。
雜役一把拽住了榮華,認慫道:「別,公子,有話好好說!王爺是何等貴人這點小事還勞煩,是小的記錯了,瞧瞧小的這個記性。」
雜役立馬拿出一千兩銀子的銀票。
「還有呢?」
雜役不情願地又拿出一個大元寶,榮華撇了眼閃閃發光的元寶,低斥,「該多少就多少。」
「二十兩,是二十兩。」雜役皺眉這年頭還有不貪財的人?
慌忙拿出二十兩碎銀子出來。
榮華確認了眼銀票和銀子,收了後,幽幽地提醒雜役,「你記性不好,我記得王爺說過,掌摑能增長記性,還能開明智慧。」
「王爺······說過?」雜役一臉求饒。
「要不你試試。」
雜役一咬牙啪啪啪直往自己臉上扇大嘴巴子,沒幾下,嘴角流出鮮血。
榮華冷冷一笑後追上了十四王爺,十四王爺看了眼榮華,「做什麼呢?這麼磨蹭。」
「沒什麼,讓他們推薦個藝術高的。」
「是真不懂規矩。」雜役頂多算個進門的接待,篩選一下進門的客人,壓根也不知道什麼藝術高不高。
兩人說著進到房內,女鴇便來推薦新來的妙齡官妓,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精通六藝,溫柔可人賽天仙。
「兩位大人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