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的脖子很難受,她搖著脖子,想要男人放鬆些,可男人並不憐香惜玉,一點不肯放鬆。
「放開我!」榮華好不容易從嗓子眼裡擠出幾個字。
男人掐的更緊了,雙眼淬了冰冷冷的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女扮男裝,冒名頂替,進宮到底幹什麼?
說!」
男人說的兩條罪,戳穿任何一個都夠她受的。
可榮華拼命搖著頭,疼的眼裡都快滲出淚來,也不願意透漏半個字。
男人不肯鬆手,似鐵了心的要問出緣由。
「皇叔,皇叔!」
遠處越來越清晰的聲音讓榮華很快分辨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他是當今皇帝唯一尚存的十四弟——十四王爺。
而叫他的男子正是當今皇帝的兒子,至於是幾皇子,她未可知。
榮華一想到皇子,前世陸安察說他聯合皇子害了榮家的事便竄進榮華腦中。
她恨不得即刻就引來皇子。
她「啊啊啊」的大叫著,儘管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可喉嚨被掐,叫聲中總帶著些許嬌滴滴的呻吟。
十四王爺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別叫!」
榮華可不顧這些,還是瘋狂叫出聲,好引來皇子。
果然,她的叫聲很管用,皇子很快便找到了巷口。
榮華驚喜,剛想探頭,十四王爺身子一偏,有意擋住榮華一樣,將榮華整個身子摟進他寬大的胸膛。
做勢低頭就想親她。
榮華活了兩世還沒被男人如此親密摟抱過,鼻息的氣息,肌膚的溫熱,胸膛的滾燙,燃著她的心一下子怦跳的快起來。
一剎那間,她要淪陷在他的懷裡。
一陣微涼的風拂過榮華,方才清醒。
仔細地觀察著他,這個男人眉眼鬆弛,帶著一股子不羈,身上卻散發著淡淡的細鹽味。
她的心猛地一抽。
剛才,一心想要確定陸安察和皇子勾結的事,迫切想要見到皇子,可皇帝的皇子眾多,她並不知是幾皇子和陸安察勾結。
若引來的皇子也跟十四王爺一般認出她是榮家女兒,再將她男扮女裝進宮的事捅了出去,才是得不償失。
榮華順勢閉上眼睛,將頭埋進十四王爺胸膛。
「皇叔,又得佳人。」
「小九,來得正好,家宴不必等我。」
「皇叔盡興,小九即刻去赴命。」
直到九皇子遠去,十四王爺叫榮華,她才緩緩的抬起頭。
「本王的胸膛這麼香?」
榮華剛才一直在嗅著他身上的鹽味,不止身上,就連十四王爺的手指甲里都隱隱藏了些細鹽。別人或許觀察不出這些,但榮華從小就是在鹽堆里長大的,稍一留意便知。
「小女榮華感謝十四王爺的救命之恩。」榮華向後退了禮貌道謝。
「這麼快就自報家門了,榮家現在的情形,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你就不怕我落井下石?」
「傳言十四王爺最是個閒雅,和善的,每日養花、遛鳥,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您自是看不上的。
再說,當今聖上最重視「孝」道,最厭惡「黨爭」。
我雖有違禮法女扮男裝進了宮,這最初的目地也只是為了榮家,「孝」以捨命,也是在捍衛聖上的尊嚴。
榮家昨夜剛被流放,若王爺今兒就將我捅出去,聖上難免會猜疑「黨爭」。
在聖上眼裡,我是陸家命婦,王爺捅出我去,一不小心便會被有心人冠上「黨爭」的帽子。
十四王爺是聰明人,自不會拿著矛攻盾,更不會讓自己陷入這團泥沼中。」
十四王爺慵懶的瞄著榮華,饒有興味的道了句,「好伶俐,陸安察倒是好福氣。」
榮華微微苦笑,陸安察可從來不覺得娶了她是好福氣。
他一直恨她!
恨她擋了他跟金媚兒的大好姻緣,恨她只是個商賈女兒,不能帶給他仕途遷升更多的助力。
「這好福氣不要也罷。」榮華低低的呢喃。
十四王爺倒是沒聽清,「什麼不要也罷?」
榮華看了眼十四王爺,深知宮內耳目眾多,前世她來宮內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到皇宮都頂著十分的小心。
剛才,她瓜農的身份已然被九皇子看見了,即便沒看清臉,她若再頂著瓜農的身份去見她大姐慧嬪娘娘,極其不妥。
見十四王爺興致未減,清了清嗓子低聲道,「王爺,眼下聖上雖然被奸人蒙蔽流放了我娘家,但我相信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刻。
等到那一天,我娘家東山再起,與王爺何不是一股助力?
所以,王爺能不能幫我個小忙?」
十四王爺愣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開口,「世人都知我是閒雲野鶴,樂善好施,你說來聽聽。」
「幫我搞一套宮女行頭。」
榮華迫不及待的回答,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盯著十四王爺。
十四王爺立刻黑了臉,即刻否認,「不幫。」語氣里甚至還夾雜著幾分惱怒。
榮華愣了一下。
幫她躲過九皇子,她將頭埋進他胸膛的時候,就聞到十四王爺身上淡淡的鹽味,他手指甲里微不可察的細鹽,哪一樣不說明他跟榮家的事多少有些牽連?
如今卻變了臉,為什麼?
榮華執意爭取,「這對王爺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榮家而言,是終身恩惠。王爺是聰明人,自知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來的更可貴。」
「扮成宮女想幹什麼?」十四王爺清澈的眼中滿是疑惑。
榮華思慮一下後,決定和盤托出,她微頷首恭敬道:「勸阻我大姐榮嬪娘娘自保,聖上正氣盛,切勿在此時為榮家求情,需從長計議才好。」
十四王爺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絲佩服,「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有如此遠見。
榮華微微一笑,順勢作揖恭維道:「需得王爺成全。」
十四王爺哈哈一笑,「你個小丫頭,倒把本王繞進去了,也罷,本王可以幫你,但不是宮女服。」
榮華臉色一囧,弱弱的問了句,「太監服?」
太監就太監吧,只要能在今天午時前見到她大姐並勸阻下她大姐,她扮成什麼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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