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頭一次見面，但王自然一眼就看出，與傳統觀念中的武館館長不一樣，眼前這位館長絕對是一位資深的生意人。

  和無數各行各業的人打過交道的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鄭乾龍的與眾不同。

  所以當下選擇直接開門見山，並沒有和對方廢話。

  跟精明的人談話，有話直說就行，你越是遮遮掩掩，對方只會覺得你這個人扭捏。

  而同樣作為社會人精的鄭乾龍，也第一眼就看出了王自然的不簡單。

  要是換作別人一上來就跟他說這種話，不趕人都是輕的了。

  「你先回去工作。」

  鄭乾龍先將旁邊的大漢支開，隨後又帶上熱情的笑容將王自然請到自己的辦公室。

  鄭乾龍的辦公室是整個武館內部唯一的一個二層隔間。

  空間雖然不大，但無論是裝修還是位置都是絕佳。

  王自然不自覺地走到玻璃窗邊，下面的環境頓時一覽無餘。

  就連向來高傲的王自然也不由得感慨道：「鄭館長，你這辦公室還真的做得不錯啊。」

  後面的鄭乾龍微微一笑，將新的茶水換上，緩步走過來。

  「很多人都以為，開武館，就得像是傳統的武館那樣，環境要壓迫，要給人緊張感，好專心訓練。」

  「但我的想法恰恰相反。」

  「現在這年代，武術不給社會淘汰已經是萬幸之事，學武，對於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不就是強身健體而已。」

  「所以，生存才是第一法則。」

  「無論是人，還是武館，只有先活下來才能有更好的發展，所以在我這裡，你絕對不用擔心會跟不上進度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會學不到東西。」

  「別的不說，只要你來我這裡報名，別的我不敢說，起碼能比你去什麼養生館好用百倍！」

  「而且最重要的，在我這裡，你能夠鍛鍊到你在別的地方無從下手的意志！」

  不得不說，鄭乾龍這嘴就是天生的做推銷的料。

  哪怕王自然這樣一位從來不信什麼傳統武術，什麼疆苗蠱師的人，也聽得心動了。

  不過，他可記得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轉身看向鄭乾龍，王自然再次坦白開口。

  「鄭館長，我這次過來並不是要報名學武的，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可不是在開玩笑。」

  直到此時，鄭乾龍的臉色才微微下沉。

  「哦，難道王先生今天過來，是要踢館的？」

  王自然哈哈大笑。

  「鄭館長，你看我這身材，是踢館的料嗎？」

  聽著王自然的打趣，鄭乾龍這才轉陰為睛。

  但也不由得更加好奇。

  王自然也不再廢話，將之前在醫院裡偷聽到的蠱師一事說出。

  鄭乾龍聽完之後先是一愣，隨後又帶著古怪的眼神看向王自然。

  「王先生，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居然還玩古代說客那一套？」

  「你該不會是來套我的話的吧。」

  言語中，王自然更是聽出了鄭乾龍的嘲諷之意。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這是誤會了，於是搖了搖頭。

  「我先問你，你是不是跟對面的秦氏武館有過節。」

  一聽到秦氏武館這四個字，鄭乾龍的臉上頓時升起一股不屑。

  並且坦白道：「這個倒也不是什麼秘密。」

  「俗話說一山不能容二虎，做我們這行的，既是同行又是敵人，就算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遲早也會來找我的麻煩。」

  說到這裡，鄭乾龍突然話峰一轉。

  「而且我不知道王先生你對秦氏武館有沒有了解，堂堂一個武術館，作為館主的居然只是區區一個女流之輩。」

  「這要是放在以前，怕根本不用我出現，他們就早就倒閉了。」

  「而現在我要過來，如果還能給區區一個女流之輩把生意給搶了，你覺得我不要面子嗎。」

  鄭乾龍輕笑著，對秦氏武館滿帶著滿滿的不屑和鄙夷。

  王自然關心的並不是這些，他要的只是鄭乾龍承認和對方有過節。

  既然有過節，那劉闖的事那多半就是他的所為了。

  想到這裡，王自然也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鄭乾龍眼睛一眯。

  「所以你的意思，他們現在是懷疑那個年輕人生病的事是和我乾龍武館有關？」

  自此至終，鄭乾龍都沒有接過關於蠱師的話題。

  這也讓王自然內心更加確信，畢竟越是逃避這個話題，就證明了鄭乾龍心虛。

  心虛則事實，這個是鐵律。

  王自然自信一笑：「沒錯，不止是懷疑，我想他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此事。」

  「或者就現在，他們已經跟對面的秦氏武館接頭了也不一定。」

  鄭乾龍眉頭微微一皺。

  「你說的那些人，就是那女的後台？」

  王自然搖頭。

  「之前不算，但往後算不算，我就不知道了。」

  王自然想起了劉靜初的事，雖然他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鐵板，但現在的他也不是很確定能把徐青喊來的，到底是劉靜初背後的人。

  還是劉闖背後的人。

  如果是後者，那鄭乾龍說的也有可能了，說不定那混蛋就是對麵館長的人。

  而他的猶豫，也讓鄭乾龍以為自己的猜測就是答案。

  一時間看向王自然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王先生，說了那麼多，你好像也是為了對面而來的吧。」

  「你跟我說那些，是不是想叫我早點把這武館關門，然後離開這裡？」

  王自然表情頓時愣住。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鄭乾龍突然放聲大笑。

  「實不相瞞，就對面的底細我早就調查清楚，不然你以為我會貿然上前踢館？」

  「那女的雖然有點實力，但在我看來只不過是玩過家家而已，而且他們後面根本就沒有任何勢力支持，不然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明知道我搶了他們的生意，卻再也沒人敢出來說一句話？」

  「還是王先生你想說，就在這段時間裡，那女的憑著她的姿色，傍上了什麼我得罪不起的後台，然後現在要過來秋後算帳？」

  說完根本沒等王自然回答，鄭乾龍便又囂張的哈哈大笑起來。

  仿佛這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