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當年的婚約做籌碼,逼著我娶你的時候,徵求過我同意了嗎?沒有吧?怎麼你想結婚就結婚,你說離婚想甩我我就得上趕著聽你的話?怎麼好事都讓你得了?是這兩年的好日子讓你只會做夢了?」
他陰沉著俊臉,背對著她緩慢的系上襯衫的扣子。
「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沒意見,聯繫我的律師拿協議簽字!否則,免談!」
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他再沒看她一眼,冷著一張臉,帶著強大的怒意轉身離去!
巨大的關門聲,帶起窗外呼嘯而至,冰冷的風。
連房間裡的溫度仿佛都降到了冰點,那漆黑濃稠的夜色,伴隨著翻滾的海浪,吞噬了阮眠的心。
她不怒反笑,拼命的忍住眼淚,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咂出去。
「顧聞洲!你大爺的!」
那被她埋藏在心底的叛逆衝破牢籠,摔破了她這三年的辛苦偽裝。
他以為她從前是個乖巧懂事的顧家少奶奶,她現在還是嗎?
結婚三年,她為了討好他變成她喜歡的樣子,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可換來的是什麼?
換來一場笑話。
她不想再繼續了。
憑什麼他可以在除夕之夜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她最討厭的人,她就得乖乖退出,給他們騰位置?
他做那麼多,不就是想告訴她,要她主動滾出顧家嗎?
怎麼她如他所願,他還不願意了?
她不會以為是顧聞洲捨不得。
她比誰都清楚,顧聞洲是上位者,他運籌帷幄慣了,從來都是主宰者,他們的婚姻自然他也要說了算。
他可以不要她,讓她做下堂婦,她卻不能打他的臉。
離婚他可以提,她卻不行。
可這種委曲求全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這個婚,她要離。
一半的贍養費,她也要定了!
決不能白白便宜了阮薇!
酒喝的有點多,腦袋還有點暈暈乎乎,她去浴室洗了把臉。
等她從包廂里出來的時候,遊輪上的局已經散了。
連阮薇都走了。
她挑眉,踩著高跟鞋一個人離開遊輪。
夜色蒼茫,冷風刺骨。
唯有阮眠一人孤零零站在海邊,這辭舊迎新的除夕夜,她望著遠處一盞盞亮起的萬家燈火。
突然很想自己的家人。
好久沒有喝那麼多酒了,摩托是不能開了,她還是很惜命的。
於是她厚著臉皮給自己的小舅舅封瑾年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
封瑾年低調奢華的黑色保時捷以極快的速度剎停在她面前。
阮眠穿的這麼楚楚動人,手腳都快沒知覺了。
她打開車門上車,終於鋪天蓋地的暖意襲來,她卸下防備和偽裝,委屈巴巴的望著封瑾年,撒嬌道:「小舅舅……你怎麼才來?」
封瑾年,華國首席律師,身份神秘,在最近幾年橫空出世。
殺戮果決,能力超凡,手下的案子從沒輸過,死人都能辮活了,此時此刻,他目光灼灼望著一旁的外甥女,恨鐵不成鋼道:「小傢伙,你終於想起你舅舅來了?我還以為你這小沒良心的,不要我們了呢!」
阮眠委屈巴巴的纏住封瑾年的手臂,「小舅舅,我想你。」
封瑾年皺眉望著她,臉色沉下來,「怎麼回事?大過年的,顧聞洲呢?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鬼地方?」
她許久沒感覺到溫暖了,鼻尖在封瑾年肩膀上蹭了蹭,「小舅舅,你做我的律師好不好?我要跟顧聞洲離婚!我不想跟他過了,死渣男!」
封瑾年可容忍不了自己的外甥女受這種委屈,「他欺負你了?我早就說過,什麼樣的男人不好找?你偏偏要喜歡人渣。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後悔了吧?!」
封瑾年又心疼又生氣,抬手彈了阮眠一個腦瓜崩。
「這事兒要是讓你外公和另外幾個舅舅知道,恐怕會扒了顧聞洲的皮。」
「可不行!小舅舅你可千萬要替我瞞著。我怕外公的身體會被我氣……求求你了小叔叔,小叔叔對我最好了。」
「你外公的身體確實經不起折騰,前幾天醫生說病情又惡化了。他生前最大的願望可就是希望能抱到重外孫。」
想到外公對她的殷切期盼,心裡很不是滋味。
當年,南部霸主封家遭遇重創,外公一病不起,幾個舅舅更是腹背受敵,接連被背叛,為了救封家於危難,她主動提出跟顧聞洲履行婚約。
幾個舅舅都是光棍,她便成了封家延續香火的希望。
外公甚至將她定位未來封家的接班人,要她跟顧聞洲好好過日子,早一點為封家生一個金曾孫。
可沒想到,她卻把日子過成如今的模樣。
所以,她心心念念的想生孩子,不單單是想抓住顧聞洲的心,她也是想讓外公安心,給外公希望。
所有人都以為她離了顧家就會一無所有,他們也都以為當年離開顧家被送去鄉下外公家,她就是個村里來的土包子。
可沒人知道,她外公真正的身份。
阮眠早就想好了對策,「小叔叔你先幫我瞞著,等我懷了孕,再告訴外公我跟顧聞洲離婚的事。」
「什麼意思?」
「誰說生孩子就非要跟顧聞洲生?只要基因好,隨便找個男人去父留子不是更好?」阮眠壓下心底的痛,悠哉悠哉的翹起二郎腿,「小舅舅,你放一百個心,兩個月之內,我肯定懷上我們封家的小金孫。」
封瑾年就知道阮眠在胡鬧,「生孩子可不是兒戲。不行,這事兒得從長計議。」
他們是關心阮眠的終身大事,可也不會為了要孩子,讓她去做單親媽媽。
可阮眠心意已決,九頭牛都拉不回,「小舅舅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沒人能傷的了我。」
她就是要讓顧聞洲看看,她阮眠沒了他,跟別的男人一樣可以生。
而且,她還要找比他顧聞洲好千倍萬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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