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得很對,小人畏惡不畏德。
當我拋棄軟弱,表現出比她們三人更加強悍的一面時,她們就會露出原本真正恃強凌弱的真面目。
可笑的人渣。
我收拾完孟佳三人後,在她們哭泣求饒中,她們的身軀逐漸開始扭曲,周圍的環境也開始扭曲,逐漸變換成一片虛無的黑。
這虛無的黑吞噬掉一切光明和色彩,只留下無盡的虛無和寂靜。
我站在這處黑暗中,泰若自然。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接近,一道白色的瘦小身影自暗處走出來,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簡樸的白色連衣裙,裙邊浸染的鮮血像是炸開的花朵,手中拿著一把滴血的水果刀,正面無表情地,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每走一步,就在原本地面留下一個血色的小腳印。
我皺眉看著面前的小女孩,有點不明所以。
這個小女孩,分明就是小時候的我。
但她這副狀態,分明是遭遇了什麼。
但是,我並沒有對此事的記憶。
年幼的我來到我的面前,揚起面無表情的小臉,開口對我說道:「我,是個罪人。」
在我謹慎疑惑的注視下,年幼的我舉起手中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捅去。
我心頭一縮,一手攔下「我」的動作。
但年幼的我力氣竟然比如今的我還要大,竟然在我的攔截下,刀尖依舊在一點一點捅向年幼的我的心口。
我手中再度發力,攔下越來越接近心口的水果刀,咬牙質問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是罪人。」
「你是否是真正的「我」,還是捏造出來的幻覺?」
年幼的我聽到我的質問,對我粲然一笑,圓圓的杏眼竟然流出血淚,她手中的力道我再也阻攔不住,在我震驚瞪大的眼睛中,鋒利的水果刀噗呲一聲插入「我」的心口。
「不要!」
心口流出的鮮血浸染了潔白的連衣裙,流出蜿蜒的弧度,宛如起舞在連衣裙的殘花。
年幼的我脫力的倒在我懷裡,嘔著血,有氣無力的對我說出最後一句話:「我會背負一切。」
隨後她的身體消散成一隻只白色的蝴蝶飛向無邊的黑,最終消散在我的懷裡。
我怔愣在原地,莫大的消息量將我徹底砸懵。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堅信剛剛出現的「我」不是假的。
而不是那變異體捏造的虛假幻覺。
我是最討厭謎語人的,但沒想到小時候的我成了我最討厭的人。
在我難以消化龐大的信息量時,一道聲音像是四面八方而來,又像是直接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為什麼,不按照你原本的記憶軌跡來。」
聲音嘶啞蒼老,在此刻又有些虛弱。
我收回思緒,站起身來,我已經猜到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就是編織幻境的變異體,我道:「如果你捏造的是讓我幸福的幻境,我也許會沉淪一下,但你選錯了方向,選擇了讓我感到痛苦的幻境。」
那道聲音嘆息道:「我以為難堪的經歷,會讓你痛苦,會因此削弱你的精神,但現在看來,我對情感情緒的理解還是不夠深。」
我凝視著無邊黑的前方,好似直視對方的心靈,我聽到變異體的算盤,不禁嗤笑一聲,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感謝你帶給我一次救贖以前自己的機會。」
「歷經此事,我也算是解開一道心結。」
那道聲音靜謐許久,才晦澀不甘的開口道:「在你的記憶中,你明明一直在退縮,一直在躲避,為什麼這次卻不一樣了。」
我聳肩,攤手道:「那是因為我現在想通了。」
「末世降臨前我軟弱可欺,不願接觸社會與人交流是因為我的心郁難解,我始終想不通啊,我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但末世降臨後,我所經歷的種種令我想通了,若是再延續以往的作風,恐怕在這個末世活不久啊。」
「啊對了,我現在與以前唯一的共同點還是不願多接觸人類,沒辦法習慣了,依舊對人類保持社恐狀態。」
變異體沉默一瞬,惋惜道:「可惜了,你的晶核我怕是得不到了。」
我伸出手指搖搖道:「不錯的認知,但你的晶核我勢在必得。」
我在空中虛空一抓,我笑道:「抓到你了。」
就在剛剛,我的精神力捕捉到了變異體藏匿在此處無邊黑里的精神化身。
那道聲音慌亂道:「你,你是怎麼察覺到!」
我手中用力一捏,那道聲音發出痛苦的哀嚎,我道:「你太大意了,或者說你太自負了,你以為我在你捏造的幻境中如砧板上的魚,但你錯了,我是反擊的鷹,在周圍環境變化的時候,我的一絲精神力就捕捉到了你的異常精神力。」
而這也是為何我會篤定出現的「我」不是被捏造出來的原因。
因為我感受到她身上的精神與我是同源。
我笑著,捏爆了變異體的精神化身。
也就是在捏爆的瞬間,周圍無邊的黑迅速褪去,我再次睜眼,眼前是隔著玻璃平靜的水。
我從柔軟的床上坐起身來,順著那絲遺留的精神力,我找到了那襲擊我的變異體。
但對方卻不是什麼變異體,而是進化出人類智商的變異生物,大王烏賊。
面前一個單獨的巨大玻璃水缸,裡面躺著一隻體長8.3米,半死不活的大王烏賊。
察覺到我的靠近,它艱難的想要挪動身軀,但因為精神被重創,無論它怎麼努力都動不了半分。
雖然它得到了變異,但它只得到了精神方面的強化,它的身軀早已老矣。
大王烏賊動彈不得,只能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看向我。
我伸手靠上玻璃,道:「我說過的,你的晶石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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