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又說回來......
事情的起因畢竟是因為我,若不是我打破了那個福馬林罐子,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到頭來引來麻煩的源頭竟是我自己。
我嘆口氣。
上前拍拍鐵柱光禿禿的腦袋瓜,拿過他手中給我的低級晶核,道:「謝謝鐵柱的禮物,我很喜歡,但平白多出個好大兒這件事我還是無法接受,實在不行你叫我姐姐也行。「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和良知了。
鐵柱沒想到我竟然一改對他的抗拒,轉而接受起自己來,青灰色的小臉肉眼可見地雀躍起來。
」媽媽你喜歡就好,我還可以給你找來更多更多。」
我扶額,合著這孩子光聽到前半句了,後半句是一點沒聽進去啊。
我試圖糾正他:"以後要叫姐姐,不能叫媽媽知道嗎?」
聽到我的話,鐵柱的小臉當即為難地皺巴起來,他磕巴道:」可,可是媽,姐媽,我,我不想改口,媽媽就是媽媽,為什麼要叫姐姐。「
我見和鐵柱說不通,想到一個絕妙的解決辦法,我開口道:」要不這樣吧,你管我叫媽,我管你叫弟,咱倆各論各的。「
我這話一落,就引來了陸今野一聲輕笑。
我扶了下墨鏡,墨鏡下的眼睛怒目圓睜,我對著陸今野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陸今野擺擺手,道:」沒什麼,你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
鐵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可以繼續叫我媽媽了,媽媽收下了自己送的禮物,媽媽也沒有以前那樣抗拒自己了,他超愛媽媽的!
我指著陸今野對鐵柱道:」既然你命中注定能再活一次,那你這回就好好活著,以後你跟著他混,既然你叫他一聲爸就不能白給人家當兒子,餓了渴了困了闖禍了就找他解決知道不?「
」還有以後記得多吃晶核,少吃人,那玩意啃著不健康知道不?「
我巴拉巴拉囑咐了一通,又給鐵柱做好一番不帶他一起走的思想工作,最後又在陸今野口中得到了會照顧好鐵柱的承諾,才準備安心的離開。
就在我將季容容抱在懷裡,展開骨翼準備飛離時,身後又響起鐵柱的聲音:」媽媽,你以後還會來見我嗎?「
臨走了,我還不忘再畫個大餅,我道:」鐵柱放心昂,一有時間我就回去看你昂,決不食言,你就安心好好活著吧。「
開玩笑,我現在連你爸老巢在哪我都不知道,我還怎麼回去看你?
鐵柱你就老老實實啃著我的大餅吧。
我畫完大餅後,就操控骨翼飛離地面,朝遠方飛了去。
鐵柱看著我漸行漸遠的背影,漆黑的眼眸中全是不舍,小小的他就體會到了與親人離別的滋味,很快他的視線就被淚水模糊。
」媽媽!我會一直想你的!「
鐵柱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讓我心中原本渺小的愧疚情緒拔高拔高再拔高。
我這麼哄騙一個未諳世事的小孩是不是不太道德?
但很快這種愧疚的情緒就被我壓了下去,轉而被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情緒取代。
我能做到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大可以不必費那些口舌去哄鐵柱,完全可以不理他們直接遠走高飛,但我並沒有這樣做,那我還愧疚個蛋啊。
此時的我非常理直氣壯。
唉,我真是個善解人意的絕世大好人啊。
帶季容容回基地的這段路對我來說並不遠,我本想帶著季容容一口氣飛回去,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而是找了輛自行車載著她。
最後一段相處的時光了,總不能讓她在恐高中度過吧。
原本是想找輛小電驢的,可奈何找到的沒電的沒電,缺零件的缺零件,反正是沒一個可以用的。
一路上挑挑揀揀,總算是找到輛還算完好的自行車。
自行車輪胎氣還很充足,除了車把有點變形外沒什麼缺點。
扶好自行車後,我就招呼季容容坐上來。
現在時間已經接近黃昏,燥熱的陽光早已退去,帶來絲絲涼意的風吹在身上。
我騎著自行車,時不時經過不平整的路顛一下屁股,在和季容容的閒扯中自行車均速前進著。
我問坐在後車座的季容容:」這段路離你們基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中間隔著一座城市的距離,你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避開眾多喪屍跑到這長林市邊邊的?"
季容容在後車座上抱緊了我的腰,為我解惑道:"一開始我也是騎著自行車出發的,騎了很久很久後,自行車因為壓到釘子爆胎了,我就只能徒步走,至於為什麼我沒有遭到喪屍的襲擊,是因為我身上有庇護。」
庇護?好耳熟,好像在哪聽到過。
就在我疑惑時,季容容繼續道:」庇護是組織里懶惰領主的異能,凡是被他施加庇護的物品能夠隱匿自身活人氣息,使自己身上的氣息跟死人無異,從而達到庇護的功能,但這種功能只能維持三天,這也是我敢獨自出門的底氣。「
忽地,我想起了我在哪聽到的這個詞。
那不就是當初我第一次遇到林琳,阻擊她的那幫十宗罪成員說的嗎!
我繼續蹬著自行車,心中緩緩升起一個疑問。
我也是喪屍哎,為什麼我依舊能感受到她身上蓬勃的活人氣息。
於是我試探開口問道:」那現在你的庇護是到時效了對嗎?「
季容容搖頭後,又接著點頭,她道:「雖然庇護還有一天的時間,但它已經失去效果了。「
我疑惑表示不解。
季容容繼續補充道:「雖然庇護可以免受喪屍的襲擊,但它有個致命缺點,就是佩戴者自身不能受傷出血或者沾上血跡,一旦自身沾染上血腥味,那庇護的功能也就失效了。」
「當初我打傷嫉妒的手下時,我身上就不慎沾上了他的血,也就是那時候,庇護失效了。」「要不是江薏姐姐你來得及時,我恐怕就......"
我直接趁此機會說教她:「所以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這末世各種意外層出不窮,以後不能再這樣莽撞行事了。」
季容容被我說教得連連應下。
赫然一副知錯能改的乖乖女模樣。
而我也從季容容口中知曉了十宗罪庇護這一情報。
原來是失效了啊,怪不得我能感知到她身上的活力。
但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繼續往前行駛了段距離,我直接茅塞頓開。
不對啊,庇護是在被嫉妒手下抓到後失效的,但在那之前,我一路順著季容容的活人氣息一直在跟蹤來著啊。
啊?
我竟能無視庇護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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