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上他胸膛的那一片衣料，已經被她的淚水浸濕，變成深色。

  難怪冉薇會冷不丁打電話給他。

  簡悅瞞他瞞了這麼久，她一通電話就讓顧北琛起疑，可真是好手段。

  冉薇想拉他入局，但她做不到。

  有些渾水一旦趟過，就再也洗不淨。

  好比她。

  「北琛，都過去了，我只是因為在M國待過很長時間，所以想在那邊也有發展，你別多想。」

  說完，簡悅抬手麻木地擦掉臉上的淚痕，雙手推開他溫暖的懷抱。

  兩人都因為剛哭過，眼眶都在泛紅，水潤潤的。

  顧北琛捧著她的臉，半信半疑，「真的？那你為什麼瞞我這麼久？」

  簡悅鄭重地點頭，眼底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瞞著你，是不想你為以前的事擔心，怕你多想，就像你現在這樣。」

  「真的？只是這樣？」

  這個理由說得通，但是又很牽強，因為她瞞得太過謹慎，太過於刻意。

  簡悅淺笑著拿掉他的手，反手握住顧北琛修長的手。

  嘴裡抱怨：「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她不想再提這件事，說得多暴漏的事情就會越多。

  「那倒沒有，不過你以後有事都要告訴我。」

  他不希望她再經歷不好的事，更不希望等她經歷完了，他才知道，連幫她的機會都沒有。

  顧北琛眼神里的懇切，像一把火光灼熱，正在一點點融化她心裡某片寒冰。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他的臉，深邃的眼眸，鼻樑高挺如峰，流暢的下頜線，完美的像雕刻藝術。

  客廳的水晶吊燈懸在上方，灑下暖黃的光在他頭頂，像一圈光環在他身上。

  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忍心他走進黑暗？

  簡悅踮起腳尖，閉上眼去找那片柔軟的薄唇，起初蜻蜓點水般停留，緊跟著是一點點深入。

  顧北琛大腦片刻怔愣，瞳孔閃過一抹驚訝。

  縱然在一起很多年，但關於男女之間的事，她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

  簡悅放下腳尖，臉上已經掛上潮紅，微咬著紅艷的下嘴唇，垂下頭語氣嬌嗔，「北琛，抱我去浴室。」

  得到指令，他喉結上下滾動，微微彎腰將簡悅公主抱在臂彎里，邁著大長腿，快步上樓直奔臥室。

  主臥浴室，男女在朦朧水霧中緊緊相擁。

  簡悅細長的雙腿跨在他結實的腰上，背脊靠著牆，身前是炙熱的火山，身後緊靠冰涼的瓷磚，冰火兩重天，身軀不夠自主的拱起。

  顧北琛抬著她的腰肢，她像一灘春水柔軟地握不穩，

  他仰起頭，整理她額前凌亂的碎發，聲音粗啞，富有男性荷爾蒙，

  「寶寶，今天你怎麼突然主動？嗯？」

  身體最原始的愉悅，令她情不自禁微張著唇低吟，手指緊緊地抓住他寬大的肩膀，

  她能怎麼說？

  說她明天就要離開他嗎？

  還是說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夜...

  簡悅夾雜的悶哼聲，雙手覆在他的後背，艱難開口，「想要你開心。」

  語落，她明顯感受到身下的動作幅度變大，猶如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打的她整個人發懵。

  「那寶寶你今晚可不能再躲了...」

  以往每晚進行到一半，她就開始反抗，到了後半夜，他都不能完全盡興...

  簡悅苦笑一聲，「顧北琛，你真的說話不害臊。」

  他義正言辭反問：「老夫老妻的，你身上我哪兒沒看過？哪兒沒親過？」

  「害臊」二字就不在他字典里。

  這次，簡悅不說話了，讓他慢慢折騰。

  顧北琛抱住她的臀部，將她放進浴缸，一池子的水剛好淹沒在她身前柔軟處上面。

  她雙手搭在浴缸兩邊，讓身體不至於軟的滑下去，他抬起長腿邁進浴缸，男人的身軀龐大，一池子的水瞬間溢出，春光無限。

  他攬住她的細腰肢，俯下身咬去，一瞬間，身前的酥酥麻麻讓她一個激靈。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糖？」

  身下再度傳來男人充滿慾火的聲線。

  簡悅一聽就知道他憋著壞，咬著唇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這麼甜，...」

  「......」

  浴缸里的水一晃一盪，不知過了多久，已經少了半池子水。

  一晚上，主臥的每一處能開拓的地方，都留下曖昧的痕跡，要不是她某處疼到哭，可能就半身不遂癱倒在床了。

  事後，簡悅累到直接睡著，身下隱隱約約傳來冰涼的觸感，似乎在給她上藥。

  酥酥麻麻，清清涼涼，很舒服。

  ......

  第二天一早。

  簡悅忍著周身的疼痛下床，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吃飽饜足正睡得香甜。

  她小心翼翼打開房間門，去客房洗了個澡，熱水緩過，總算消除一些酸楚，她換好衣服，推開簡諾的房間門。

  走到床邊，溫柔地喊他，「小諾？」

  簡諾噘著嘴，帶著起床氣不太開心，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繼續睡覺，

  奶聲奶氣嘀咕一句：「我還想再睡會兒。」

  簡悅輕輕捏了捏他的臉，她知道他已經醒了，

  「媽媽要走了，出一趟遠門，以後...你一定要一直陪著爸爸，好不好？」

  之前顧北琛身邊空無一人才患上躁鬱症。

  這次她希望小諾能一直陪著他，替她陪著。

  簡諾不知道是在發泄起床氣，還是在回應她的話，

  帶著抱怨「嗯」了很長一聲。

  簡悅起身離開房間後，簡諾緩緩睜開眼睛，因為憋著眼淚，鼻頭已經發紅，

  當他再次聽到冉薇這個名字，他就知道媽媽肯定要去做什麼。

  就像離開M國那天，她明明有機會帶那些阿姨離開，卻被冉薇帶人半路截胡。

  最後還是那些阿姨冒死拖延那群人，才給媽媽時間登機。

  在飛機上，她以為他睡著了說的那句話，他到現在都記得，

  「小諾，要是有一天媽媽走了，你要好好活著。」

  所以，現在就是這一天嗎？

  它這麼快就來了...

  ......

  樓下客廳，簡悅從手提包里拿出準備已久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她回過頭，看向樓上主臥緊閉的門，眼神里是留念和不舍，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走出顧宅，簡悅開著車前往蘭桉家，路上，熟悉的外國號碼再次響起，

  她猛地踩下剎車，「嚓！」的一聲穩穩停在路邊，身子也不受控地前傾。

  閉上眼平復好情緒後，才接通電話，

  剛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冉薇的嘲笑瞬間鑽進耳膜，

  「灰市待久了，我都忘了還有警察局這種東西，你不會以為靠法律就能把我困住吧？你怎麼還這麼天真？」

  但凡法有用，她這種天天犯法的人怎麼會當上兩國使者？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有權能讓錢推磨。

  可惜了，她現在有錢又有權。

  誰又能奈她怎樣？

  簡悅不屑一顧的冷哼，沉著臉從儲物格里拿出香菸，單手點燃一根，緩緩吸了一口。

  在煙霧裡，她淡漠狠戾的眼神依舊清晰可見。

  「這是在A國，我們試試。」

  她堅定的語氣氣場十足。

  在M國，她現在不一定斗得過冉薇。

  但在法律嚴明的A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冉薇在電話另一端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我突然改了主意，下個目標，我要你男人顧北琛，直接和你斗多沒意思，搶走你最在乎的，那才有趣。」

  「冉薇！你他媽敢！」

  簡悅用力緊握著手機，脖頸上的青筋瞬間暴起，眸光里噴射著怒火，

  「急什麼？咱們慢慢玩兒。」

  冉薇掛斷電話，她怒目圓睜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一陣鳴笛響徹天際。